第六十一章悔不當初

發佈時間: 2024-11-12 14: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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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悔不當初

見雲長卿這般凝重神色,雲綰歌也就抿脣不語了。

其實,雲長卿是個實誠人,心腸太軟,她說的那些不過也就是提點提點,讓他在做事之餘,多些思考。

畢竟,他是成年人,如何行事,他該有自己的分寸。

一味的愚孝和付出,只會讓那些人得寸進尺。

或許,李芷的離開,就和他這種性格有關。

記得前世,二夫人等人,就在背地裏教唆過她,說是雲長卿欺負走了母親李芷。

是以,她那時纔會仇視自己的父親,每每在他想要親近自己時,都會特別抗拒,甚至,那次出手打了父親,這才讓雲長卿徹底灰了心。

不過,如今沉下心來細想想。

即便她對母親的記憶並不多,可是,包括聽說來的,她也知道,母親李芷相貌、才華皆十分出衆,爲人能幹,心氣兒也高。

雲老太太很看不上她,處處想拿捏她。

而她怎會是任人拿捏的女人?

所以,雲長卿但凡有一點處理不好,李芷掉頭就跑,很有可能。

“綰兒,你怎麼了?”看女兒突然垂着頭,一臉落寞的樣子,雲長卿忙擔心的問。

雲綰歌擡頭,黑黢黢的眸子可憐巴巴的望着他,“爹,我想娘了。”

輕輕的話語,說不出的酸楚可憐。

卻好似一把刀子,輕易挑起了心頭的舊傷,雲長卿的心,狠狠一抽,一種無邊的苦澀自胸口蔓延着。

他想安慰女兒,可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許久,放哽咽一句,“綰兒,乖,爹在。”

“爹。”雲綰歌放下碗筷,湊到父親跟前,小腦袋枕在父親胸口,一抽一抽的,像在哭泣。

只是,那一雙微眯的眸子裏,卻閃爍着精光。

她對李芷,並沒多少記憶。

除了偶爾本能的思念,她覺得她們母女之間並沒多少感情。

她之所以如此提及,不過就是爲了雲長卿。

她要將他刻意隱藏的東西,挖出來,讓他痛,這種痛,遲早會讓他徹底爆發的。

一旦爆發,那對雲家,絕對能算山崩地裂的。

“爹,娘去哪兒了?她爲什麼要丟下爹跟哥哥還有綰兒?”

“.”雲長卿眸裏涌出了淚,可面對女兒這樣的問話,他卻答不上來。

“綰兒,你再喫些。爹想起還有點要緊的事去辦一下。”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逃回到自己的房中。

兩個丫鬟忙跟着進來,掌了燈。

“大老爺,您怎麼了?”綠嬈大着膽子,倒了一杯熱茶上前來。

紅玉則拿了一套內宅穿的衣裳,思量着要不要給大老爺換上。

她倆,都是老太太的人,綠嬈十七,紅玉十六,都是生的花一樣。

二老爺不止一次的跟雲老太太要過人,但都沒成功。

可以說,這兩個標緻的丫頭,是雲老太太一手調.教,專門留給這大兒子的。

李芷在的時候,老太太就想給大兒子納幾房侍妾,可雲長卿死活不要。

李芷走了,老太太原想給他另娶,雲長卿不幹,給他納妾,也是不幹,就是賞幾個標緻的丫頭,也全都退回來。

這回,雲長卿難得在府里長住,老太太又動了心思,硬是塞了兩個如花似玉的丫頭過來,就想攏一攏兒子的心。

“誰讓你們進來的?出去。

”雲長卿先是失魂落魄的,倒沒注意兩個丫頭,這會子,一瞅見,忙冷了臉色,冷酷攆人。

綠嬈和紅玉兩個被嚇了一跳。

“大老爺,是老太太讓奴婢來伺候您的。”

“出去!”雲長卿沉着臉,手指着門口,渾身散發着一股陰霾的氣息。

兩個丫頭,嚇的心口怦怦跳,也不敢再作他想,忙一個放了杯子,一個擱了衣裳,逃也似的跑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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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跑到了院外,這心口還跳的厲害。

大老爺平日裏瞧着挺老實憨厚,話也不多,沒想到發起火來那麼可怕。

怪不得一直獨身這麼多年,身邊卻一個女人都沒有,就這樣的,哪個女人敢靠近?

攆走了兩個丫頭,雲長卿喊了一聲,“來升。”

來升是他的小廝,此刻,聽見裏頭的動靜,也是心驚肉跳的。

該死,他就說,美人在他們老爺這行不通嘛,偏老太太還不信。

他戰戰兢兢的進了屋子。

“老爺。”

“將這杯子和衣裳全給我扔了。”雲長卿怒道,“以後,我這屋子,任何人不準擅進。”

“是。”來升忙拿了東西就跑。

雲長卿重重一嘆,頹然的倒在椅子上,他很知道,今晚這兩個丫頭,定然是老太太逼着來升帶過來的。

他不覺又想起當年,老太太也是三番兩次的朝他房裏塞女人,明的不行,就來暗的。

那日,陵慧書院的女夫子袁清突然發熱,李芷身爲她最好的朋友,便前去照顧,那晚沒回來。

熟料,第二日一早回來時,卻發現他跟一個丫鬟睡在了一起。

他蒙了。

李芷卻發瘋一般,先是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接着就將那身無寸縷的丫鬟,直接光溜溜的就扔了出去。

隨後,她手執長劍,拖着那光着身子的丫鬟,一路直奔世安院,當着老太太的面,直接弄死了丫鬟。

等他趕到的時候,地上只剩丫鬟的屍首和一地的鮮血,以及嚇的快暈過去的老太太還有發抖的丫鬟婆子們。

“芷兒!”雲長卿突然抱頭痛哭,悔不當初。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雲天驤果然早早的就來找人了。

雲綰歌不得不從牀上爬起來,洗涑,喫早飯。

“哥,咱們今天去哪兒玩?”一番折騰後,雲綰歌興致勃勃的問。

雲天驤卻是雙手環抱,一雙好看的眸子略帶嫌棄的打量着她。

“幹嘛?”

“這衣裳不好看,換了。”雲天驤拉着她,直接進了內室,“你的衣服呢?”

“都在那邊櫃子裏。”雲綰歌不解。

雖說,這北倉國民風開化,可是,哥哥到底也是年紀二十的男子,這般翻看她的衣飾,不大妥當吧?

不過,好在,雲天驤也沒多翻,只隨手一撥,挑出了兩套,最後,略一斟酌,便選了那套玫瑰紫的。

月白交領中衣,外罩玫瑰紫壓正紅邊幅錦緞長袍,端的是華麗尊貴。

還覺不滿意,又將她拉到梳妝鏡前,將她慣常梳的雙髮髻,換成了時下女子很流行的墮馬髻,髻上再綴以金黃色點翠珠花蝴蝶,蝶身之上有兩根卷鬚,上綴珍珠,走動時會搖顫晃動,讓這個蕭瑟漸冷的初冬時日,也變得靈動輕巧起來。

不止如此,他還拿起了筆,蘸着硃砂,在她臉上的那塊胎記上做起了畫。

一只振翅欲飛的蝶,與頭上那支蝴蝶珠花遙相呼應。

讓她整個人都靈氣逼人,宛若精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