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這一句蘇意歡深夜的心裝得滿滿的“還沒到酒店?”
“嗯。”
“到了給我發短信。”
“好的。”
“到酒店好好泡一個澡。”
“收到。”
“睡前記得想我。”
“一定。”
兩人的一問一答,更像是上司對下屬的囑託。
是深夜因爲你的話語讓我覺得無所畏懼。
厲城安出差的第一天一整天都沒有和蘇意歡聯繫。上午忙得暈頭轉向,蘇意歡倒是沒什麼感覺,吃了中飯後和林知絡往科室走,這纔有點知覺。
今天晚上又是自己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屋子裏了,一個人睡在可以躺四個她的牀上了。
蘇意歡總覺得厲城安忙完了白天總要抽個閒聯繫自己,結果一直到她晚上六點開始上夜班一個電話短信都沒有。
想着他當時走得這麼急,蘇意歡心裏開始有點着急了,坐着看了一會病歷,她還是拿出了手機撥過去關機。蘇意歡這下子完全坐不住了轉而撥通了厲源的電話。
厲源接起電話時聲音裏帶着一絲慌亂,不同於往日“夫人您有什麼事嗎?”
“你和厲城安一起出差了嗎?我打他電話打不通。”
“夫人我和厲總一起在b市,但是厲總現在正在與人進行私人會談,所以目前可能不方便接您的電話。”厲源的聲音已經恢復平靜了,還是那個精幹的特助。
蘇意歡唔了一聲,剛想說謝謝掛電話,又突然問了一句“你們這次出差怎麼這麼着急?”
厲源一絲不苟地答:“這是厲總的臨時決定。”
蘇意歡這下懂了他們的工作機密她勿探。
正欲掛電話時,電話那頭忽地變得有些嘈雜,蘇意歡以爲是厲城安他們散會了,卻在電話裏聽到了一句“醫生呢醫生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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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歡霎時握緊了手中的電話,連忙朝着電話那邊說道“厲源你說實話你們在哪?”
厲源頓了頓,電話裏傳來的聲音變成了厲城安的聲音“找不到我着急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帶笑意。
“你在哪?”
“電話沒電了,剛準備給你打電話的,下夜班後我派了小孫過來接你。”厲城安還是笑笑的語調且答非所問。
“厲城安你是不是在醫院?”
“在醫院出了一點小意外。”他說得很雲淡風輕,蘇意歡聽得心猛地揪在一起了,學着他那種清冷的調調說道:“你把電話還給厲源。”
“生氣了?我沒事。”
蘇意歡不作聲,隔了幾秒厲源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夫人您還有什麼需要吩咐的?”
“他傷到哪了?實事求是的說。”
“厲總頭撞到車門了,剛剛吐了一次,我們現在正在等做磁共振。”
“告訴我你們所在醫院的地址。”蘇意歡聽着症狀猜應該是腦震盪了,但終究沒見到本人,不知道檢查結果,誰知道情況是哪種程度呢。
電話那頭很安靜,厲源似乎是在詢問厲城安的意思,然後他才報了一串地址。
地址剛說完,電話又被厲城安奪走了他在那頭囑咐道:“要來就來吧,多穿點衣服,b市比言城溫度低。到了就給厲源打電話。”
蘇意歡應了一個好,眼裏的眼淚順着臉頰就留下來了,現在都是什麼情況了,他倒是還在想着她,想到腦震盪人會打轉頭暈。心裏驀地就心疼不已。
撂了電話蘇意歡立馬又給林知絡打了一個電話,請她明天白天替一下班。然後開始查去b市的機票,好在現在是淡季,而且蘇意歡想買的是大清早的航班,所以雖然這麼突然還是很容易就買到了。
到晚上九點,蘇意歡像是終於捱到了下班,剛出住院部大樓就看到了上回幫忙搬家的那位司機站在車旁等她。
司機應該是不知道出事了,看到蘇意歡笑呵呵的說明了來意。
蘇意歡想回他一個笑卻有些勉強。
“小孫你明早六點能過來接我嗎?”
“夫人你這麼早就來醫院上班?厲總交代的是早上七點半。”司機小孫因爲蘇意歡的話有點爲難。
“不是來醫院送我去機場。”
小孫聽蘇意歡這麼一說像是誤會了什麼事,笑着說:“這是要過去b市搞突然襲擊?”
蘇意歡望着窗外的霓虹燈低聲說:“算是吧。”
到家蘇意歡開始收拾行李,將換洗衣服裝完之後,望向衣物間的另一邊,想起厲城安說b市冷,她拿出了一個箱子,把厲城安的大衣也放了進去,她昨天給他帶的衣服都很薄。
疊大衣時,蘇意歡捧着放在鼻間嗅了嗅,乾洗店不知道在蒸汽裏添加了什麼東西,是混合香味的,初聞有點太過濃郁了,但細辨大衣裏還是有屬於厲城安的氣息幽遠的薄荷味。
掛了那一通電話,蘇意歡就沒有打電話過去了,因爲知道無論檢查結果怎樣嚴重,厲城安都不會實話告訴她,更何況頭昏已經夠折磨他了。
蘇意歡到達b市時是早上八點,從言城到b市的航程是五十分鐘。從航站樓出來透骨的寒氣從四面八方襲來蘇意歡穿着呢子大衣卻還是雙手互抱着搓了一下。
她剛站這麼一會,就看見厲源穿着一件黑色大衣走到了她面前,伸手接過她手裏的行李箱。
“您放心厲總昨晚檢查是輕度腦震盪醫生交待休息幾天就好。”厲源看着蘇意歡嚴肅的表情聲音柔和了一些。
“嗯好,我們直接過去醫院吧?”
“厲總說要先帶您去喫早飯,還說要您給他帶一份。”
厲源是打車來的此刻坐在前座和司機直接報了個餐廳名。蘇意歡本有些不願但終歸被她的後半句說動了。
或許是厲城安認定自己並不會乖乖聽話,所以刻意讓厲源說最後一句。
蘇意歡胃口不佳,又因爲飛機上提供了早餐,此時喫的並不多,草草吃了幾口就讓厲源帶她去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