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青晏聽到了兩回“皇太子側妃”,什麼也未說,只吩咐了馬伕後退,以今日的地位而言,她傅芊兒身爲皇太子側妃的確是比她這個楚侯正室高一點。
主子這般說,馬伕也只能忍了,下馬拉着驅着馬兒倒退着走。
見此,傅芊兒得意的揚高了紅脣,差點便控制不住的放聲而笑。
珞青晏,今兒終於輪到你讓道了!
城門口外,一匹通體雪白的寶駒領頭,帶着後邊幾匹膘壯的駿馬奔入城門,守在城門口的守衛們看清馬上之人,紛紛退至一旁行軍禮。
“歡迎楚侯歸來!”城垛子上的劉安興奮過頭,忍不住高聲歡呼。
城內百姓聽見了,聽到馬蹄奔跑聲紛紛避讓,也跟着歡呼“歡迎楚侯歸來”。
百姓如此熱情歡迎,可褚元墨並不爲意,因爲深知他們歡迎他只因他保衛了他們的生命安全,保他們安居樂業,其實,他從未在他們心上過。
“歡迎楚侯歸來”的歡呼聲遠遠傳來。
馬車廂內的珞青晏心下有絲雀躍,忍不住掀起馬車窗櫺內簾伸頭出去看,馬車仍在後退着,雪駒熟悉的蹄聲漸近。
傅芊兒那方的人除卻傅芊兒,所有人都緊張起來,尤其是方纔要珞青晏後退的太監,更是緊張得往傅芊兒那兒跑。
“稟側妃,楚侯回來了,我們必須讓道。”
傅芊兒皺眉,自然是不肯的,“本宮乃皇太子側妃,爲何要給他讓道?”
“因爲您是側妃。”
太監簡簡單單一句話扎痛了傅芊兒那得意的心。
就因爲她不是正妃嗎?
說話間,褚元墨已策馬迎面而來,看到倒退的馬車窗櫺處伸出腦袋之人雖蒙着面,卻一眼認出她,繮繩一勒,“籲”了聲。
馬伕是個聰明人,聽到“歡迎楚侯歸來”的聲音時並未停,直到他來到這兒才停下。
雪駒亦聰靈不已,專門停在馬車窗櫺旁,衝着珞青晏“咈咈”了幾聲問安。
“侯爺回來了。”珞青晏笑彎了杏眸看他,並伸手去撫摸雪駒的腦袋。
多日不見,盯着她笑眸看的褚元墨,此前一直覺得這是座毫無溫度可言的冰城,永遠見不到陽光,如今卻突然看到冰城之上有了束陽光,感覺沒那麼寒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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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夫人一切可安好?”他嘴角微不可察的翹起,溫聲詢問。
“妾身一切安好,多謝侯爺關心。”她看着他道,“侯爺長途奔勞,快些回去吧。”
褚元墨卻問方纔看到的情況,“爲何倒退?”問罷側頭看前方宮內出來的大隊,以及那翟車之內看不清之人。
見他是打算非弄清楚不可了,珞青晏只好道,“翟車之上的是傅知南妹妹傅芊兒,日前已入宮爲皇太子沖喜,今日拜門,妾身的馬車擋道了,因此退到十字街口。”
褚元墨立馬擰眉,伸手將她腦袋按回馬車內,雙腿輕夾了下馬腹,雪駒向前走,丟了句話給馬伕,“跟上。”
馬伕立即上馬車,駕着馬車跟在後面,再後面是褚元墨的幾名屬下。
因着方纔欺壓了珞青晏馬車的太監一直躊躇不敢上前,如今
褚元墨往前來,心下忐忑不安至極,而翟車內的傅芊兒見褚元墨竟如此及時回來撐珞青晏的腰,暗恨不已。
“此道如此之寬不夠你們這兩排人經過,需要本侯代爲向工部說一說嗎?”褚元墨極爲客氣的對那太監道。
太監滿臉尷尬與惶恐,躬身哈腰陪笑,“奴才哪敢驚動楚侯,是奴才狗眼不識人,冒犯了楚侯夫人,還請楚侯大人大量。”說着擡手請楚侯過去。
褚元墨夾馬腹。
太監連連哈腰,直到珞青晏的馬車過了,才示意拜門隊繼續走。
褚元墨自翟車旁經過之時,翟車之內一直盯着他看的傅芊兒也側頭看他,她如今深切體會到愛而不得的滋味。
回到楚侯府,珞青晏在褚元墨的挽扶下走下下馬凳,二人並肩入府門。
門房見侯爺竟回來了,先是一怔,而後笑着恭迎,“侯爺、夫人回來了。”
一路進去,小斯妮子請安聲不斷。
褚元墨平日都是大步流星,與珞青晏走之時會特意放慢步伐。
“侯爺。”珞青晏驀然開口。
“嗯?”他側頭看眼她,見她已摘掉面紗。
“書齋裏書架上的書,都是侯爺的嗎?”
這話聽在褚元墨耳裏有點似隨意,又不似隨意,他沉了沉吟,有所保守道,“基本是。”
珞青晏聞言側頭看他,他也正好看她,二人各懷心思。
回到聽青院,珞青晏將褚元墨隨手放到寢室桌子上的包袱放一邊去,不給他收拾,轉而去拿了本書過來翻開給他看。
“侯爺,妾身想問個問題。”
以爲她有不懂之處,他點頭,“夫人請講。”
“這些邊角批註,都是侯爺寫的嗎?”她細長的食指着那些寫在邊邊角角的批註,看他。
未料她問的竟是這種問題,他心生疑慮的暗眯眼看她,她卻一眨不眨眼的看他,完全沒有破綻給他捕捉。
“這書……不是我的。”半晌,他纔開口。
“不是侯爺的?”她瞬時一臉懵的看他,那眼神完完全全便是在說他在開玩笑,想了想,她一把拉着他手出寢室。
突而其來被她拉着走,手心裏的小手又軟又綿,手感實在好極,褚元墨那被拉的手僵硬得不敢動半分。
李嬤嬤她們見他們夫妻倆手牽手出去,個個歡喜得掩嘴偷笑。
到了書齋,珞青晏鬆開他手,來到書架前,抽了好幾本書出來翻開給他看那些邊邊角角的批註,“侯爺,這些書也不是你的嗎?”
褚元墨:“……”
見他不說話,珞青晏將手裏的書放到平頭書案上,又去抽幾本下來,再翻給他看那些邊邊角角的批註。
自從發現批註的字與楚二郞的字幾近出自同一人之手後,珞青晏便將這書架上的書都翻了個遍,發現所有書籍裏的批註字跡一模一樣。
見她還要去抽書下來,褚元墨及時伸手攔住她手,她擡頭故作不解的看他,他凝視着她那無辜的眼神,難以吐字的滾了滾喉節。
“夫人問這個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