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三章 禍福相倚

發佈時間: 2024-11-28 15:5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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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元墨正色端視她,晌頃纔開口,“夫人若要如此認爲,我也不好再辯解什麼。”

同樣端視他的珞青晏,在他對面的圓杌坐下,微垂頭長舒口氣才道,“侯爺,妾身只是覺得,既然結爲夫妻便應彼此信任,彼此尊重。”

“那麼夫人又信任爲夫了嗎?有幾分?”褚元墨問她,“夫人若真十分信任我,在我將府中所有大權交給夫人之時,夫人便應當以同等的態度待我,即便當時做不到,事後也應該有此態度,只需向我表明一句你是富商,僅此而已。”

“至於曉得夫人富商身份,也只是因爲想知道有誰與夫人接觸,有危險者,亦或傷害夫人者,我自然不會手軟,比如傅芊兒。”

珞青晏聽到傅芊兒名字,眸光爍了爍,立即聯想到今日鎮國公府內時那些貴夫人說傅芊兒在宮不好過,莫非……

“侯爺是對傅芊兒做了什麼?”

“她害我的夫人毀容,自然應受到教訓。”說到這,他微頓,“從當初在傅府見到她之時,我便看穿她不是個好的,只是彼時夫人與她交情甚好,我與夫人又非有親故關係,也就不便多言,若今日夫人非我之妻,我也不會多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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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妾身得感謝聖上的聖旨,讓妾身嫁給了侯爺,侯爺才替妾身出了氣?”

“禍福相倚。”

珞青晏聽了後又想了想,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最後坦白道,“妾身也就此一件瞞了侯爺,那麼請問侯爺,可有什麼瞞着妾身未言明,不若今日一併挑明瞭,如此大家心裏都敞亮。”

褚元墨不愧是領兵打仗的,直接將臉上連睡覺都戴着的半邊銀具拿下來,露出完整的面容給她看。

珞青晏呆愣住,愣愣看着他那被面具遮得皮膚白皙,那暴曬多年的皮膚卻黝黑不己,一張臉愣是成了太極八卦圖。

不過……侯爺真的長得不難看,若皮膚白皙或黝黑,定然俊偉出衆。

“侯爺,外邊的人都說你毀容了,你竟騙了所有人?”

褚元墨卻問她,“夫人可心悅爲夫這般模樣?”

“心悅。”她老實回答,還抿脣笑了。

他伸手用力捏了下她鼻子,“夫人亦是個好顏色之人,一副皮囊罷了。”

她伸手打掉他手,輕瞪着他嬌嗔道,“心悅皮囊好看之人何罪之有?妾身也只是個凡婦俗女,有生之年還不能飽一飽眼福看好看的人?”

聞言,褚元墨只是淡淡一笑,回憶起來道,“十歲那年,我的確遭遇一場大火,也險些命喪大火,後來遇到名雲遊的妙手聖醫,治好了我的臉,但因那場火是人爲,因此一直以銀具示人。”

也是那年,他重生到了褚元墨身體裏,那一年,褚元墨的生母孫姨娘香消玉殞。

“是褚夫人?”珞青晏猜測。

“夫人好生聰慧。”

話說到此,各自的心對彼此更爲透徹,信任也就更滿。

用過晚膳,褚元墨去了書齋,虛竹早已等着。

“侯爺,宮內傳出消息,聖上有意禪位於皇太子。”

褚元墨冷笑了下,問道,“八王可有下落?”

“尚未有,但屬下查到條線索,十里香的肖行首似乎與當年第三黨派有關係。”虛竹道,“但珞二

公子又與肖行自走得極近,近兩月這二人都無蹤影,不曉得可是真如坊間祕傳,私奔了。”

“珞二公子未必瞧得上肖行首。”褚元墨淡道。

可依他前世對珞青松的瞭解,也未必瞧不上,畢竟人都會變。

“那下一步如何?”

“珞相公那邊什麼情況?”

“整日在書齋內消沉,除了一日三餐有人端進去,誰也不見。”

而此時的寢室內,正自香水行出來準備就寢的珞青晏,聽了連夜趕來的雪松的話,決定回相府一趟,臨走讓李嬤嬤告訴褚元墨她回相府探望珞君山。

回到相府,珞青晏先是去看了憔悴不已的珞夫人,珞夫人見到她忍不住哭起來,直說珞君山整日閉門不見人,珞青松又數日不歸家,珞青崖那邊又脫不開身,越說越傷心。

珞青晏好生安慰了一番珞夫人後,轉而前往書齋。

來到書齋前,她定了定神才擡手敲門。

“爹爹,是女兒,女兒回來看你了。”

書齋內,珞君山隱身於黑暗中坐在書案之後,聽見珞青晏的聲音,才動了動,好半天才發出乾啞又顯蒼老的嗓音。

“進來。”

珞青晏推門進去。

“關門。”

珞青晏反手關門,轉回身,雙眼在黑暗中搜尋着珞君山,“爹爹?”

“你怎麼回來了?楚侯待你不好?”珞君山有氣無力地問。

“楚侯待女兒很好。是女兒掛心爹爹和娘,這才連夜回來。”珞青晏道,“方纔女兒去看過娘了,娘說二哥已數日未歸家,爹爹又整日不出門,娘都瘦了好幾圈,人都憔悴了。”

珞君山沒說話。

珞青晏走到書案前,想勸他不要太往心裏去,大不了不做官了,可又深知珞家世代爲官,爹爹怎可能放棄,便不敢開口說這些話。

“爹爹,女兒擔心您的身體,別在書齋裏悶着了好不好?便當爲娘——”

“你曉得楚家這件案子由誰負責去查嗎?”珞君山陡然開口打斷她。

珞青晏搖搖頭,不明白他爲何忽然說這個。

“是楚侯。”

珞青晏頓時驚呆。

瞧她的表情便曉得褚元墨並未告訴她,也對,她是相府千金,提防她向着孃家是應當的。

“若有一日讓你做選擇,楚侯與爹爹,你會選哪一邊?”

珞青晏未想過有這一日,即便有這一日,她覺得也有法子攻克。

愛她的,和她愛的,她都想保全。

“爹爹胡說什麼呢,不會有那一日的。”她笑着說,其實眼底隱着難過,“楚伯父一家定是被先皇冤殺的,待查明真相便可平反了,爹爹也得以洗清罪名。”

珞君山無所謂的笑了笑,“夜深了,趕緊回去吧,你總歸是嫁出去的女兒,不好往孃家跑。”

“可是爹爹,女兒與侯爺說了,今夜不回去。”

“回去。”珞君山加重語氣,“回去以後,告訴楚侯,他喜歡的名伶,在京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