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二哥。”
“過來吧。”墨乙示意她過來坐下。
白薇剛坐下，就看到已經準備好的茶水，她也不客氣地喝了一口，水溫正好？她疑惑地“咦”了一聲，視線在他臉上打轉，“二哥，你怎麼知道我這個時辰來？”
墨乙抿了口茶，淡淡道，“我還知道昨夜你定去找了師父。”
“呀！”白薇像是被抓包了一樣，隨即湊上去，看着那雙緊閉的雙眼，感嘆道：“二哥，若是你去擺攤，肯定門庭若市。”
墨乙哭笑不得，自己的一身本事在她嘴裏，像是個江湖術士一樣。“也並非都是算出來了，你身上有檀香味。”
白薇擡手聞了聞自己的衣裙，並沒有什麼味道啊。
“香味很淡，不像是剛接觸到的。”
“這都聞得出來……”還好昨夜師父和自己說了些往事，墨乙的玄學之術真是一流，看下下次自己得乖點，任何小心思怕都是躲不開墨乙的……乾脆老實地說道：“師父昨夜交代，讓我好生向二哥學習棋藝，萬不可頑劣調皮。”
墨乙只是輕笑一聲，落下一子。“先下一盤吧。”
“好。”白薇乖乖坐下，剛下几子，還未來得及喝口茶，就已經束手就擒了。
“輸了……”白薇放下手裏的棋子，她垂着頭，原來之前白樺也好，淺顏也好，都是在讓着自己玩呢。
“下棋先是要靜心，你心不靜，不管幾步，都會敗的。”墨乙耐心地說道，“沒下一步，就要想之後三步的走向。”他頓了頓，“但我希望，你能做到走一步看十步。”
白薇玩弄着手裏的棋子，“原來下個棋，這麼多門道……”
“不着急，我慢慢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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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呦……哎喲……”
墨七還沒進門，就聽到墨八痛苦的聲音。
只見墨八頭上綁着繃帶，眼睛還青了一只，腿就不用說了，根本動彈不得。
墨七倒吸一口涼氣，“你這十天半個月下不來牀吧。”
“疼死我……”墨八也沒想到，本來以爲憑藉自己的經驗，總會比那丫頭要有優勢吧……
墨七嘆了口氣，正式地收回那句話，這九重山上有眼光的不只是白薇，還有個墨八。
只不過兩個人的結果迥然不同。
墨八氣不過，向錘牀抱怨，但奈何手一點力氣都沒有。“這該死的老四，之前一口一個老幺喊着，我以爲他不會放我水也沒必要往死裏整我啊。”
“也不是我說，你這就是純純自作自受。”墨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老四整日無慾無求，整個人都鑽在那廚房裏頭。如今廚房被白薇毀了，墨肆正在氣頭上。還偏偏有個頭鐵的墨八送上門去，人家是雪中送炭，他真是雪上加霜。
“你懂什麼。”墨八那張綁滿繃帶的臉上透出幾分嫌棄之感。
不得不說墨八的腦回路不是一般人能“媲美”的。在他的認知裏白薇闖下大禍，墨肆定會發現，自己比她優秀許多，再加上自己多多表現，考覈之事必定會放自己一馬。畢竟竈臺都沒了，還怎麼考覈呢。
但世事難料，就因爲沒了那像是半條命的竈臺，曾經叱吒戰場的墨肆將軍連夜開啓塵封已久的封印，重新拿起那幾千斤重的混天斧。
墨八哪裏見過這個場面，他也根本不知道什麼拿起混天斧的墨肆殺氣重得都要從眼睛裏溢出來了。他更不會知道，爲什麼在一旁觀戰的墨三和墨六是那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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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結果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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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有墨三和墨六合力聯手，拼盡全力纔在他手裏把半死不活的墨八搶了出來。
墨七聽到消息趕緊趕回來，就是想看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有沒有被打死。
墨八到現在都在納悶，根本沒有人告訴他其中緣由，氣得自己氣血上涌，“九丫頭闖下的禍，幹嘛把氣出在我身上！”
墨七無奈搖頭，這傻小子怎麼就不明白呢，爲什麼比試的時候墨三要守着，就連最是風雅淡然的墨六也會出現。
“你……你……你……”墨七絞盡腦汁，實在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乾脆拍拍屁股走了，“我就是來帶個話的，等你能下牀了，就去二哥那報到。”
一想到墨乙，墨八又開始抱怨，“該不會又要去弄燈油吧？一會收一會放的，麻煩個半死……”他的話突然停了下來，這才發現，屋子裏哪裏還有墨七的影子。
墨八氣得大罵，“老七，你個沒良心的，人呢？快回來！好不容易來個人！我要喝水啊，快給我杯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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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乙的棋藝教授得很快，主要學生比較聰穎，一點就通。
一個月過去了，白薇如今已經成爲一個熟練的棋藝高手了。
白薇正捉摸着棋盤上的棋子，“二哥，如果我下這一步，雖說是穩妥的，但這邊就等於是放棄了。”她又指向另外一邊，“但如果我下這裏，雖說能保下當下，但不出十步，必大敗。”
墨乙第一次露出滿意的嘴角，“我和你說過，下棋，不能只看眼下，走一步得看十步，有些犧牲不可避免，切勿想太多。”
手裏的棋子已經沾上了手裏的汗，溼答答的，她蹙眉，最後堅定地落下一子。“那我選擇這裏。”
“嗯？”墨乙有些意外，不過剎那間就知道了她的意圖，是準備舍小我保大我。這一步實在是危險，但也是絕處逢生的一步，換了旁人，不一定有落下這一步的勇氣。
墨乙此時是真正對她滿意了，“以後與別人對弈，也不會太丟了九重山的顏面。”
白薇一愣，半晌才反應，難以置信地問道：“二哥，你是在誇我嗎？”
墨乙並不吝嗇地點着頭，“對弈來說，有這些也差不多了，但是……”他突然話鋒一轉，“但是我想讓你學的並不是棋而已。”
白薇不解，墨乙指着棋盤，繼續說道，“在我眼裏，這個棋盤就是戰場，每走的一步，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一旦踏錯便會有萬劫不復的後果。”他頓了頓，“所以，爲了避免出錯，就要反覆練習，不然怎麼對得起信任着你的人呢？”
白薇沒有掩飾地問道，“二哥是想教我些別的是嗎？”
墨乙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只是些簡單的占卜推算之法。”
白薇想說什麼，但幾次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來，墨乙已經喫過苦頭了，他絕對不會讓白薇以身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