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奕凝眉望向半山腰處那一座燈火通明的殿宇。
難道說,那殿宇內有我前世所留的物品?
很快,湯靈啓帶着湯寶兒和蘇奕,朝那一處大殿行去。
“此次匯聚在大殿內的,大都是白蘆洲境內的仙君,論身份或出身,或許稍遜我們一些,但大家都是同道,斷不能自恃身份,目中無人。”
路上,湯靈啓提醒道,“等到了地方,丫頭你要多看多聽,少說少做。”
蘇奕笑了笑,話雖是說給湯寶兒聽的,但何嘗不也是在提醒自己?
“叔祖你放心,我保證不惹事。”
湯寶兒笑嘻嘻回答。
很快,一行人抵達半山腰處。
那座屹立在半山腰處的大殿陳舊古老,到處是殘破的痕跡。
可大殿內,卻燈火通明,早已匯聚着許多身影,此時正席地而坐,彼此交談,氣氛熱鬧。
僅僅仙君人物,便多達十餘個。
每個仙君人物跟前,都跟着一個年輕後輩。
當湯靈啓帶着湯寶兒、蘇奕抵達,頓時有許多人起身相迎,紛紛和湯靈啓寒暄見禮。
而後,在一衆仙君禮讓下,湯靈啓坐在了位於大殿中央處的席位上。
蘇奕和湯寶兒則坐在了一側。
由此就能看出,身爲湯家這樣的巨頭勢力的仙君,湯靈啓的地位是何等超然。
蘇奕並未感覺有什麼區別。
一個座次而已。
不過,他也能察覺到,在座那十多個仙君,隱隱都有以“湯靈啓”馬首是瞻的意思。
“眼下,就等乾坤劍府的大長老‘李悟真’抵達,我們便可以一起聯手,去闖位於山巔處的‘萬藏殿’。”
“不知湯道兄可有安排?”
一衆仙君,紛紛聊起和萬藏殿傳承造化有關的事宜。
湯靈啓笑着與之對談。
蘇奕卻感覺頗爲無趣。
他自顧自坐在那飲酒,心中則在琢磨,剛纔感受到的那一絲熟悉氣息,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哥,你是不是也感覺很無趣?”
湯寶兒撲閃着長長的睫毛,湊到蘇奕近前,吐氣如蘭,小聲傳音道。
還不等蘇奕回答,少女已撇了撇嘴,“那些寒暄和客套,都是表面功夫,我向來不喜歡。”
蘇奕笑道:“若是知己相逢,好友相聚,自然不亦快哉,而像這樣的場合,的確如你所言,無甚意思。”
湯寶兒頓生知己之感,笑容燦爛,“我果然沒看錯人,你吹了吹牛的時候有些不討喜,其他方面都是極好的。”
蘇奕愕然:“我何時吹牛了?”
湯寶兒眨巴着漂亮的杏仁眼,笑容狡黠,“剛見面的時候,你說洛水之下,有三十六條惡蛟,還說‘伏天帝君’是被迫自我了斷而亡,可你知道麼,我家的藏經樓內,留有先祖的筆札,其上記載着和這一戰有關的詳細經過,你那些說法根本經不起推敲,就像吹起的牛皮一樣,一戳就破。”
蘇奕怔然,哭笑不得。
湯寶兒笑吟吟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笑話你,如咱們這樣的年輕人,難免都有些這樣那樣的小毛病,不過也正因爲這樣,才顯得真實。”
少女眉眼彎彎,嬌俏調皮,說話時,那頭頂的小鬏鬏還一晃一晃的,讓蘇奕都忍不住想伸手去捏一捏。
“那你有什麼小毛病?”
蘇奕饒有興趣道。
湯寶兒蹙了蹙黛眉,苦惱道:“小毛病太多了,比如生的太美麗,總難免被那些個狂蜂浪蝶追捧,比如修道天賦太高,宗族那些老人天天誇讚我,說我以後的前途,足可壓蓋宗族的一些先祖,哎,雖然我很肯定能超越一些先祖,可天天被這般誇讚,也是很無趣的……”
她似傾訴苦水般,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可蘇奕卻聽得一陣啼笑皆非。
這也算小毛病?
那這樣的小毛病,自己也有,並且還多的很!
忽地,不遠處坐席上,一個灰髮中年笑道:“湯道兄,你身旁這小傢伙,莫非也是你們宗族的子弟?”
湯寶兒這位大小姐,在場許多大人物都認得,知道那是古族湯氏的掌上明珠,世間一等一的天之驕女。
可對於蘇奕,衆人都陌生的很。
湯靈啓笑道:“這位是蘇奕蘇小友,在前來伏天大山的路上,我們有緣相逢,便一起前來。”
衆人這才恍然,原來,這年輕人並非湯家子弟。
頓時,許多人失去了進一步瞭解的興趣。
也有人笑道:“能得湯兄這般尊貴人物賞識和提攜,這位蘇小友可着實是好福氣、好運氣!”
一些大人物也紛紛附和起來,“不錯,有此緣法,這位蘇小友的前程註定不可限量。”
看似是誇讚蘇奕,實則也是在反襯湯靈啓的了不得。
蘇奕心知肚明,根本沒在意。
湯靈啓則笑着擺手道:“諸位別誤會,蘇小友可絕非尋常人物,根本無須老朽來提攜。”
剛說到這,一個黃袍青年忽地道:“前輩,按您之前所約定的規矩,不是說每個勢力中,只允許攜帶一個後輩人物前來參加此次行動?那位蘇道友他……”
話沒說完,意思已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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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奕將杯中酒飲盡,隨口道:“放心吧,我沒興趣參加這樣的行動,也不會成爲你的競爭對手。”
一句話,直接揭穿了黃袍青年的心思,讓他臉龐都有些發僵。
他冷哼一聲,道:“我也只是問一問,更別說閣下就是參與進來,我也根本不懼和你競爭機緣!”
蘇奕笑了笑,沒有理會。
那黃袍青年自感無趣,也不再多言。
只是目光偶爾看向蘇奕時,明顯有些不忿。
那灰髮中年笑道:“這樣吧,既然蘇小友是和湯道兄一起前來,那就不是外人,依我看,讓他參與進來,也未嘗不可。”
這等於是在賣給湯靈啓面子,誰能聽不出這弦外之音?
頓時,一些仙君人物答應下來。
可這卻引得一些年輕人不爽,憑空多出一個競爭者,誰能服氣?
“各位前輩是一片好心,我等都理解。不過,就這般隨便把一個名額交出去,終究無法服衆。”
那黃袍青年聲音清朗道,“我有一個提議,只要這位蘇道友答應和我切磋一場,撐過三招而不敗,就允許他也參與到此次行動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