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辜負了她

發佈時間: 2024-11-20 14:3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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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夏淺薇所知,京中營地幾支守軍原本隸屬鎮國將軍,如今這部分的兵權卻被辰皇交到了魏鴻傑的手中,今日是他第一次來巡視營地練場。

倘若此事不是魏鴻傑策劃的,那麼背後之人定是早就掌握了他要來巡視的日子,還事先命人在營中藏了酒,並同時向曹副將發出酒約,可見是蓄謀已久。

“王爺,屬下已經命人尋過,記這當值簿的士兵剛好當日夜間退役回鄉了。”這時,齊侍衛又帶來了準確的消息,慕瓏淵當即與夏淺薇對視了一眼。

問題就出在這簿子上,倘若曹耿說的是實話,那麼就是當值簿被人改動過,可上面並無塗改的痕跡。

由此可見,是這記事的人做的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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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此人在退役前被安排了這麼一個任務,事成之後離開營中去一個沒人找得到的地方,這幕後之人早已算好了一切,曹副將口說無憑,這白紙黑字更有信服力。

“你從前怕是受了不少這樣的委屈?”只見夏淺薇別有深意的看向慕瓏淵,已然猜到了這推手究竟是誰。

唯有兵部才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內找出一個合適的記簿人,並且在無數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藏酒,而兵部背靠皇后與太子,仔細想來,如今確實是皇后一黨最難熬的日子。

莊妃與四皇子慕嚴捲土重來,定興侯府勢力不斷擴大,夏淺薇又與慕瓏淵聯了手,而京杭一行辰皇對太子的表現不甚滿意,皇后犯錯更是重創了他們好不容易纔積累下來的聲勢。

退而求其次,以退爲攻讓定興侯府與幽王燃起戰火是最好的選擇。

慕瓏淵的面上一片冷淡,想起幼時寄人籬下的那段日子,大雪紛飛夜深人靜時他被宮人從鳳殿裏帶出來丟在冷宮之外,直到天亮皇后才只着單衣慌慌張張的尋到辰皇面前,說他思念母妃心切,不願與皇后同在屋檐下因此跑了出去。

等凍在宮牆下瑟瑟發抖奄奄一息的他被找到,卻是讓辰皇狠狠的責罰了一頓,很快宮中便傳開了,說皇后視他如己出,否則怎會發現小皇子不見了蹤影,連棉袍都來不及穿便四下尋人?

而這小皇子卻是頭白眼狼,不知感恩頑劣成性!

很多事情,無需皇后自己去做,卻能殺人於無形。

“委屈?這世間弱小纔是罪。”錯的永遠是無力反抗的那一方,真理只掌握在掌權者手中!

慕瓏淵一點兒也不同情過去的自己,在他看來,曾經經歷過的一切才造就瞭如今的他。

因爲上次的事情,皇后如今還在自罰當中,沒有離開鳳殿半步,更無人敢打攪,反倒方便了她行事。

夏淺薇捕捉到了慕瓏淵眼中劃過的一抹暗芒,這男子錙銖必較,不論是魏鴻傑亦或者皇后,只怕他已經想到了讓他們付出何等代價。

“魏鴻傑此人極其謹慎,要在短時間內抓住他的把柄並非易事,倒是可以從他的兩兄弟下手。”

夏淺薇細細的分析着,慕瓏淵眉角一挑,着實沒有想到她竟打聽得這般清楚,忍不住含笑道,“看來本王的小軍師已經有主意了。”

只見眼前這俊美如星辰般的男子突然俯下身來,那深邃的瞳眸近在咫尺,夏淺薇只覺得他灼熱的鼻息好似落在了自己的臉頰上,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避開了他的目光。

“……至於皇后,我另有打算。”

這話的意思是不允許他插手?

今日皇后利用了曹副將,何嘗不是想要將夏宜海拖下水,看來她還是沒有長記性。

慕瓏淵心中似有些許懊惱,這丫頭何時才能習慣自己的接近?每次嘗試近一步,她卻越發警惕,自己的忍耐何時纔有盡頭?

他在心中輕嘆了口氣,再次佩服自己的寬容,“也罷,本王拭目以待。”

……

宮中,一只不起眼的白鴿落在了窗前,書案上的男子輕輕擡眼,只見不遠處的辰國宮人別有深意的望了過來,隨後似乎什麼也沒看見又撇過頭去。

衛玄麒的嘴角微微一勾,佯裝不經意的靠在窗邊,長袖一拂,那不起眼的紙條已然落入了他的手中。

……這男子眼中劃過一抹冷光,隨後將展開的紙條焚燬。

看來,離他回雲國的日子更近了些。

桌上的香鼎飄着絲絲青白的雲霧,那股別樣的花香更甚,衛玄麒這纔回過神來,不知爲何,原本滿腦子的謀略在這一刻竟漸漸放鬆了下來,似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漸漸傳遞全身。

他從前最是不喜花香,仔細想來,似乎從很久之前,他就習慣了夾雜着藥草味的提神香,如同那個人還在他的身邊。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哪怕已經過去了這般久,耳邊還是時常傳來她的聲音。

可如今,她已經化成了一坯黃土,可卻依舊在夢中與他如影隨形。

“玄麒,他們竟敢將你傷成這般?”

朦朧之中有人推醒了他,眼前是那張清雅熟悉的面容。

剎那間無數的箭雨落下,火光四濺,耳邊傳來了驚心動魄兵戎交接的聲音。

衛玄麒詫異的看着那緊緊拉着自己的手,她的背上早已傷痕累累,那一頭秀髮帶着死裏逃生的氣味,在他的眼前隨風飄散。

喉間似有幾分乾澀,那正帶着自己突出重圍的女子回過頭來,“別說話,有我在,你不會死!”

她的眼中倒映着無比狼狽的自己,衛玄麒的心久久難以平靜。

在他以爲自己最終還是一敗塗地時,她如同信仰一般降臨於眼前,夏淺薇……你真是太狡猾了。

單槍匹馬闖入敵人的營地,這世間竟有人爲了他如此奮不顧身!

明知父皇已經打算除掉整個夏家,可如今,要他如何能下得了手?

不,不對,夏家早已不復存在了。

所以他什麼時候睡着了?這是夢吧?

曾經那個爲他奮不顧身的女子,早已被他辜負了。

“玄麒,做噩夢了嗎?”

耳邊傳來了一道柔情似水的聲音,衛玄麒慢慢睜開眼,他的眸中似有幾分迷茫,竟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淺薇……”

夏柔純的手當即一僵,臉上的笑容暗藏殺機,“我在,我一直都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