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的九鼎城,誰都清楚桓少遊的性情何等瘋狂暴戾。
他行事無忌,跋扈乖張,在參加蘭臺法會這些天,凡是和他對陣者,皆遭受重創。
不乏一些強者的大道根基都被毀掉
可以說,對那些古代妖孽和當世奇才而言,若無必要,也不願和這種兇殘瘋狂的角色對陣。
而此時,在這蘭臺入口前,卻有人直接威脅桓少遊這個瘋子,並且還將桓少遊觸怒
這讓人們都難以置信。
這大夏天下,誰會在明知道桓少遊身份的情況下,還去招惹他
“是蘇奕”
不遠處人羣中,姜璃、宇文述等人皆認出蘇奕來,都不禁露出異色。
桓少遊是那些古代妖孽中極危險可怖的存在。
可姜璃他們更清楚,看似不顯山不露水的蘇奕,論危險的話,比桓少遊有過之而無不及
與此同時,一些古代妖孽和當世奇才,也都在人羣中,注意到這一幕,一個個皆露出關注之色。
壓抑緊繃的氣氛中。
桓少遊忽地又笑起來,道:“我不知道你誰給你的勇氣,敢如此接二連三的挑釁我,但這些都無所謂。”
他滿臉笑容,眼眸盯着蘇奕,一字一頓道:“等我獲得一枚須彌符之後,定要和朋友你好好玩一玩”
說到最後,已帶上一抹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意。
而後,桓少遊轉身而去。
全場皆錯愕,一頭霧水,性情暴戾瘋狂如桓少遊,怎會在此刻忍住了
“所謂瘋狂,終究是表象。”
蘇奕眉頭微皺。
桓少遊的退縮,看似有些丟臉,可蘇奕清楚,這種角色反倒極難纏和危險。
瘋狂,並不意味着莽撞和愚蠢。
在前世,蘇奕見多了偏執成狂的老魔頭,一個比一個陰狠和難纏。
桓少遊這個魔族桓氏的後裔,或許兇殘暴戾,乖張跋扈,但絕不會是蠢人。
“走吧。”
沒有多想,蘇奕帶着元恆和月詩蟬朝前行去。
一路上,那些修士皆下意識避讓開,似擔心和蘇奕沾染上關係,就會遭受到來自魔族桓氏的打擊報復般。
“沒想到,桓少遊竟退讓了。”
姜璃鳳眸微凝,有些驚詫。
宇文述若有所思道:“桓少遊能夠成爲魔族桓氏重點栽培的後裔,自然不可能僅僅只是一個瘋狂之輩,或許在剛纔和蘇奕的對峙中,讓他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交談時,他們一行人也朝蘭臺行去。
“諸位可知道那青衣少年是誰”
“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沒有參加蘭臺法會,否則,早就被認出身份了。”
“不管如何,有詩蟬仙子和元恆伴隨左右,還能讓桓少遊都選擇暫時退讓,這青衣少年註定不可能是尋常之輩。”
“呵,再厲害又如何沒聽到桓少遊說麼,今日須彌仙會結束後,就會找這青衣少年的麻煩,說不準他今晚就會遭難而亡”
附近區域中,人們議論紛紛。
“蘇奕他竟和桓少遊撕破臉了”
古蒼寧眸泛異色。
之前時候,他也在人羣中,目睹了剛纔發生的一切。
不過,以他對蘇奕的瞭解,很清楚既然蘇奕敢這麼做,必然不可能在意來自魔族桓氏的威脅了。
“我能感受到,剛纔那和桓少遊對峙的傢伙極其厲害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連我都想和他打一架”
曾濮眸光明亮,帶着一絲戰意。
這個灰衣少年,曾在金鱗湖上空,以一對拳頭鎮壓化靈境修士湯霄山,轟動九鼎城,被視作古代妖孽中的逆天人物。
“是嗎,可惜他好像沒有參加蘭臺法會。”
曾濮旁邊,一個齊耳短髮,眉眼犀利如刀鋒般的少女輕輕搖頭。
少女身着戎裝,修長綽約的身段凹凸有致,極爲傲人,白皙的肌膚晶瑩如玉,盈盈一握的腰畔兩側,各懸着一把刀鞘,一白一黑。
尤爲醒目的是,在她左耳垂上,懸掛着一個形似纏繞蛇形的白骨玉環。
整個人俏麗颯爽,透着一股十足的野性。
尺簡素。
和曾濮一樣,尺簡素是古代妖孽中的頂尖存在,在這些天的蘭臺法會上,憑藉一對“玄冥雙刀”,輕鬆獲得連勝,不曾一敗。
她也被視作最有希望問鼎蘭臺法會第一名的熱門人選之一。
“唔,還真是奇怪,他這樣的高手,怎麼會不參加蘭臺法會呢”
曾濮不禁怔怔,很是不解。
“操心這些做什麼,既然桓少遊說蘭臺法會結束後,會去找那剎傢伙的麻煩,到時候我們跟着一起去看看就行了。”
尺簡素說着,已邁開一對矯健修長的玉腿朝遠處行去。
她性情利索,行事也不喜拖泥帶水。
“呵呵,尺簡素,你就不擔心在今天的蘭臺法會上碰到我”
曾濮笑着追上去。
和尺簡素不一樣,他顯得憊懶和吊兒郎當,臉上經常掛着笑容,可他的性情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當初在金鱗湖之上鎮壓化靈境修士湯霄山後,他就曾揚言,哪個化靈境修士看他不順眼,都可以去找他幹架。
便是在這次蘭臺法會上,也經常說出一些讓對手慘敗之後,又極爲難堪窘迫的話語。
簡而言之,這看似人畜無害的少年,實則嘴巴很毒。
“碰到最好,我一刀先劈了你”
尺簡素頭也不回答道。
曾濮不以爲然地笑起來。
蘭臺入口。
“蘇道友,快請。”
翁九早已翹首以待,當看到蘇奕時,主動迎上來。
“不用請帖”
蘇奕問。
翁九笑道:“其他人用,你不用,否則要我在這裏做什麼”
說着,他已帶着蘇奕朝蘭臺內行去。
蘭臺佔地極大,足可容納上萬人,其內錯落着足足七十二座演武場。
蘭臺四周區域,則是觀禮臺。
其中蘭臺東部,乃是中央玉臺。
今天是蘭臺法會進行的最後一天,一百名晉級的強者,也將在今日角逐出最後的名次。
而今天出席的大人物也極多。
諸如天樞劍宗掌教“盧道霆”、
青乙道宗掌教“陌煬真人”、
雲天神宮掌教“玉九真”、
摩訶禪寺方丈“晉元禪師”,皆會出席。
除此,大夏三大宗族的族長,以及大夏皇室的一些權貴人物,也會列席其中。
可以說,整個大夏修行界最頂尖最顯赫的一衆大人物,皆將出現在今日的蘭臺盛會上
而這些大人物們的坐席,則都位於蘭臺東部的中央行宮玉臺上。
當蘇奕和翁九一起走進蘭臺場內,就見那四周觀禮席上,早已坐滿了身影,密密麻麻,足有上萬之衆。
唯獨中央玉臺上,顯得極空曠,但也已坐了不少身影。
翁九徑直帶着蘇奕,朝中央玉臺行去。
一路上,翁九所過之處,那些駐守四周,維持秩序的大夏禁衛皆紛紛低頭見禮。
這也讓場中許多人的目光,注意到了翁九和蘇奕。
直至抵達那足有九丈高,通體以白玉堆砌而成的中央玉臺上時,場中不少人都已露出錯愕之色。
“那不是之前和桓少遊對峙的少年嗎他究竟是什麼身份,竟能登上中央玉臺觀禮”
場中響起一陣譁然聲。
須知,在今天的蘭臺法會上,有資格列席中央玉臺上的,要麼是一方頂尖勢力的執牛耳者,要麼是一方世家宗族的族長。
別說一般人了,就是不少來自天南海北的化靈境大修士,都無法在其中佔據一席之地
而蘇奕這樣一個少年,卻出現在中央玉臺上,這想不引人矚目就難。
“果然,正如父親所言,蘇奕的身份不簡單”
姜璃暗道。
她不會忘了,當初蘇奕在金鱗湖畔那一晚斬殺周鳳芝之後,是她的父親姜瀟生親自出面,封鎖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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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那時,姜璃就清楚,在蘇奕背後,還站着一股極恐怖的勢力。
而眼下發生的一切,無疑也正在印證這一點。
“這傢伙了不得啊”
古蒼寧眼睛有些發直。
他能夠想到蘇奕有辦法進入蘭臺觀戰,卻沒想到,蘇奕竟能夠堂而皇之地列席中央玉臺之上
“怪不得敢和桓少遊對峙,這傢伙的根腳明顯不簡單。”
曾濮嘖嘖開口。
“根腳再厲害,自身實力若不夠強大,也是枉然。”
尺簡素語氣乾脆利索。
“不,他很強大,強大到當我注意到他時,體內的力量就如遭受到刺激般,產生強烈的戰意”
曾濮喃喃道。
尺簡素如刀鋒般犀利的眸眯了眯,沒有再說什麼。
“師尊快看,是蘇道友。”
聞心照美眸發亮,絕美的臉龐泛起一抹喜色,“他真的來了,並且還坐在了中央玉臺之上。”
旁邊,寒煙真人怔住。
昨晚時候,她纔剛見過蘇奕,聽蘇奕說過一些讓她一時半刻無法相信的話。
而現在,蘇奕就列席在了中央玉臺上,這讓寒煙真人也不由感到驚詫和意外。
“這蘇奕,莫非有着不爲人知的背景和來歷”
寒煙真人內心愈發疑惑了。
“這傢伙,果然不是尋常角色。”
幾乎同一時間,桓少遊也注意到了登上中央玉臺的蘇奕,眸子微微一凝,眉宇間浮現一抹陰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