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鏘!
劍吟直衝雲霄,無匹的劍氣從演武場上激射而起,兩種截然不同的劍意,帶起耀眼的光,震爍全場。
屬於月詩蟬和宇文述的這一場戰鬥爆發了!
全場寂靜,所有人的心神皆被吸引過去。
宇文述身影昂藏,骨骼粗大,身着簡樸麻衣,氣息沉凝如鐵。
這位天樞劍宗的當代劍首,劍如其人,沉凝厚重,磅礴雄渾。
他以聚星境中期修爲,施展圓滿無漏的元道劍意,勢如巍峨大山,僅僅遠遠望着,便給人心神帶來極大的壓迫感。
他手中的靈劍,名喚浮金,經由寶萃樓煉器坊煉器大師俞叔崖重新祭煉,煥發出超乎尋常的威能。
每一劍斬出,恰似金燦燦的潮涌,有山崩海嘯之勢。
其風采之盛,也是讓場中響起陣陣驚呼。
那些古代妖孽、當世奇才,也都露出認真觀望的神色。
劍修,世間殺伐之力最盛!
劍道,也是當世大多修士的選擇。
可真正能夠在劍道上有所建樹的,卻少之又少。
核心就在於,劍道之路的求索,要遠比其他道途更艱難。
作爲劍修,不止要打磨自身修爲和劍道造詣,還要砥礪劍心,磨鍊出一顆無畏劍膽!
所以,世間劍修雖衆,可真正稱得上劍修的,卻終究只是極少數。
就是在對劍修評判標準極苛刻和挑剔的蘇奕眼中,宇文述的確算得上是一個劍修。
倒並非宇文述劍道造詣有多高。
而是他身上已具備劍修應該有的品質,劍心如鐵,殺伐果決!
相較於宇文述,月詩蟬在戰鬥中的表現,無疑更引人矚目。
少女白衣勝雪,清冷如仙子,姿容本就堪稱絕世,所受到的關注自然要更多一些。
但很快,月詩蟬就以手中的劍道證明,她不僅僅只是姿容絕世,實力也足以驚豔當世!
她身影綽約,夭矯如電,修爲雖然只有元府境大圓滿層次,可所展露出的劍道造詣,卻足以和宇文述分庭抗禮。
那等絕代風姿,讓場中不知多少修士露出癡狂之色。
“蘇兄,你的詩蟬姑娘可真厲害。”
夏青沅嘖嘖稱奇,她看得都忘記嗑瓜子了。
“現在還談不上厲害,但以後肯定配得上厲害二字。”
蘇奕心懷舒暢。
作爲月詩蟬在劍道上的引路人,看到這如仙如幻般的少女,在萬衆矚目之下大放異彩,蘇奕自然也欣慰不已。
就好像老師眼中的好學生,一朝金榜題名般。
“蘇兄,你的詩蟬姑娘修煉的是什麼劍道傳承,簡直太強大了。”
很快,夏青沅驚叫道。
演武場中,月詩蟬每一劍斬出,就像有星河倒卷,星輝如虹,彌散着虛幻神祕的神韻。
“那是小星墟劍經,劍勢如星穹遮空,最契合‘玄照靈體’這等天賦,不過這部劍經談不上多頂級,唯一的好處就是,能夠幫詩蟬姑娘淬鍊劍道造詣,讓她明白,該如何將自己一身的天賦和潛能與自己的劍道進行融合。”
蘇奕隨口道。
他早考慮過,當月詩蟬踏足靈道之路時,就傳授她另一種劍道傳承。
當然,現在說這些還言之過早。
演武場上,展開愈發激烈。
隨着時間推移,宇文述和月詩蟬身上皆負傷。
可兩者卻似渾然不覺,攻勢反倒愈發凌厲。
那一幕幕,看得不少人心驚肉跳。
中央玉臺上那些大人物們也動容不已。
宇文述身上負傷越來越多,劍痕斑駁,鮮血淋漓。
可同樣的,月詩蟬身上也出現許多劍傷,雪白的衣裳被嫣紅的血水浸染,觸目驚心。
令人震撼的是,便是到了這等地步,宇文述神色沉凝如舊,渾身劍意愈發雄渾磅礴。
而月詩蟬除了俏臉微微蒼白一些,神色同樣平靜如初,其施展出的劍道力量也是比之前更凌厲和可怖了。
兩位堪稱當世頂尖的劍修,廝殺到這等地步,那一幕幕,讓整個蘭臺都瀰漫上一股慘烈的氣息。
“蘇兄,你的詩蟬姑娘受傷成這樣子,你就不擔心麼?”
夏青沅緊張的掌心浸出汗水,可當看到身旁的蘇奕時,不由一怔,因爲蘇奕神色閒散如舊,兀自在嗑瓜子……
“劍修這一生,要不斷變得強大,負傷在所難免,只要不死,那些傷勢,便是磨礪劍鋒的力量源泉。”
蘇奕隨口道,“這是好事。”
夏青沅:“……”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沒多久,演武場中——
宇文述忽地收劍,微微抱拳道:“這一戰,是我輸了。”
全場錯愕。
月詩蟬黛眉微皺,道:“還未真正分勝負,你怎知你會輸?”
宇文述搖頭道:“我是聚星境中期
修爲,你是元府境大圓滿修爲,戰鬥到這時候,我哪還能不知進退?這若是生死搏殺,我自當全力以赴,可論道爭鋒,分的是高低,而非生死。”
說罷,他轉身走下演武場。
雄峻的身影染血,可依舊筆直如劍。
“的確,高低早已分出來了……”
姜璃眼神複雜。
宇文述是驕傲的,他自有他的堅守和行事準則。
中央玉臺上,天樞劍宗掌教盧道霆喟嘆一聲,誰都聽出了他心中的那一絲不甘。
畢竟,宇文述乃天樞劍宗年輕一代最強者,雖然在之後的一場場對陣中,還有彌補的機會。
可經此一敗,註定已經再沒有機會去爭取第一名!
“這宇文述倒也算光明磊落。”
夏青沅感慨道。
“他就是血戰到底,也註定不是詩蟬姑娘的對手,現在主動認輸,只能說是明智。”
蘇奕淡淡道。
以他的眼力,早對這一戰有所評判。
接下來的時間中,又上演了一場場論道爭鋒,同樣極精彩,甚至有一些廝殺戰鬥,比月詩蟬和宇文述之間的戰鬥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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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曾濮、尺簡素、李寒燈這些頂尖級的人物,皆陸續登場,各展露出震撼全場的光芒。
當看到尺簡素這個渾身透着凌厲氣息,野性十足的少女時,蘇奕微微一怔,忽然想起了鬼燈挑石棺一脈的老瞎子。
老瞎子曾說,他這些年一直在蒼青大陸上奔波,試圖尋覓一個能夠繼承衣鉢的傳人,可卻如大海撈針般,希望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