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水秀低喃着把董成虎的信念完,旋即嘆息了一聲,到頭來,他還是報喜不報憂,若不是這次妞妞回來把他賣了,想來她還會以爲董成虎有多安全呢
顧水秀看完董成虎的信,再次翻開張星馳的信件,裏頭寫的就要簡單得多了,除了報平安之外,就是問大家好,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解釋自己爲什麼要放火燒了張家老宅,希望張駿馳能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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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水秀看完這兩人的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無奈地把董成虎的信件收起來,讓翠喜去把張駿馳叫過來,張星馳的信還是直接讓張駿馳保存爲好。
次日就是除夕了,今年除夕不像往常一樣晴空萬里,反倒是北風一直虎嘯,風中夾雜了雨雪,吹在臉上立馬能讓人的臉皮皸裂,這樣惡劣的天氣裏,顧水秀也不想折騰家裏的下人,直接把今年的打糕活動取消,也不讓他們包餃子了,而是準備一些菜和肉,直接喫火鍋算了。
衆人得知要喫火鍋,一個個高興得跟什麼似的,也不是說他們沒喫過火鍋,只不過喫火鍋需要準備許多材料,喫起來又費事,這些年,家中每個人都在忙着,顧水秀也不想整這些,大家也不敢提這話頭,畢竟顧水秀給下人準備的飯菜已經夠好了,若是他們還挑三揀四的,那就太不應該了。
這樣一來,直接導致他們三年不曾碰過火鍋了,想來若不是因爲今年天氣不好,又碰上除夕,顧水秀也不會說要喫火鍋這件事。
聽到喫火鍋,除了下人,最高興的莫過於趙寶兒、董元旭他們了,就是沈世康也因此笑眯了眼。
其他人卻是一臉的不解,董沁妍天真地扯着董元旭的衣角,奶聲奶氣地問道:“哥哥,哥哥,火鍋是什麼好喫嗎”
董元旭幾人反應過來纔想起來,翠竹山已經幾年沒有喫過火鍋了,董沁妍沒聽過沒喫過也是正常,趙寶兒一臉同情地抱起董沁妍,溫聲解釋道:“妞妞,表舅跟你說,這個火鍋可是天下最好喫的食物”
董沁妍聽着趙寶兒天花亂墜說了一通,好像這火鍋知應天上有,人間幾回聞似的,心下卻有些不以爲然,她前世也不是沒有喫過類似的食物,不僅寡淡無味,而且一點美感都沒有,彷彿一堆亂燉,有什麼好喫的
董沁妍的不解一直持續到了年夜飯的時候。
衆人坐在堂屋裏等着上菜,這會兒董孝幾人纔在每一個桌子上擺放好小炭爐,炭爐放穩了,接下來就是上湯底,湯底一端出來,董元傑一個皮小子已經開始恍惚了。
董沁妍看着那大大的銅盆,彷彿八卦一般把盆子一分爲二,一邊放着奶白色的湯水,一邊則是紅得像火一樣的湯水。
她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大聲朝身邊的董元旭問道:“哥哥,哥哥,你快看,那個盆子”
董元旭好笑地解釋道:“妞妞,這就是專門燙火鍋的鴛鴦鍋,是娘以前特地讓鐵匠打的,只不過咱們家不常喫火鍋,所以你沒見過罷了,那白色的湯是不辣的,裏面放了好幾
種香料,跟老母雞一起煲了一天,很是滋補,至於那紅色的,是辣湯,你還小,不能喫,咱們等會兒就喝着奶白的的雞湯好不好”
董元旭寵溺的哄着董沁妍,想着自家小妹過了年就又大了一歲,不禁有些感慨,小妹幾歲,爹就離開幾年,這麼一算,也有四年了
董沁妍完全不知道董元旭的感慨,看着那鴛鴦鍋,聞着那香味,哈喇子都快流出來,心想,這火鍋看起來還真跟她以前喫的那種不一樣,先不說味道如何,單單這香氣,就不是她以前喫的那些東西可以比的。
董沁妍現在越來越懷疑,是不是普通老百姓喫的東西都比皇宮裏的新奇,要不是重活了一次,她還一直想當然地以爲,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在皇宮裏面。
就在董沁妍盯着鴛鴦鍋看得目不轉睛的時候,董孝他們把剩下的菜品全都擺了上來,董沁妍這才發現,這裏頭有新鮮的豬肉、雞肉、鴨肉、還有一些動物內臟,剩下的就是自家做的丸子和暖房裏出產的冬蔬,最讓她喫驚的是,這裏頭竟然還有魚蝦。
她還記得,因爲今年天氣不好,顧水秀曾說過不許家中的下人出去摸魚,免得出現意外。
家裏的人都挺聽話的,這些東西又是怎麼回事
“哥哥,你看,魚,蝦,活的”董沁妍激動地扯着董元旭的手,指着桌上不時扭動兩下的河蝦,眼睛瞪得老大。
董元旭以爲她害怕,一把把她抱起來,輕聲安撫道:“妞妞不怕,這些魚蝦都是大姑丈今天午後送過來,因爲是剛剛從河裏抓的,所以還活着,等會煮熟了就好了。”
原來是左青松送過來的,董沁妍眼中閃過一抹了然,旋即疑惑地問道:“哥哥,以前大姑丈也給我們送魚蝦嗎”
“怎麼可能以前一般是爹孃送東西過去,因爲大姑姑家只有大姑丈可以做活,爹孃就替他們分擔一些,往年我們都會去河裏鑿冰放魚簍,可能因爲今年我們家沒去放,大姑丈這才送這些魚蝦過來,也不多,只夠我們自己喫罷了,嬤嬤他們就沒有。”
董元旭一邊解釋着,一邊把玩着自己妹妹柔軟的髮絲,眼裏全是笑意。
董沁妍瞭然地點點頭,她知道自己母親一向注意這些禮節,既然這次左青松送了這些東西過來,只怕家裏也送了不少東西過去。
“哥哥,我們可以吃了嗎”董沁妍已經等不及了,現在菜都上來了,再不開動,她都要跳腳了。
董元旭見她一副猴急的樣子,無奈地給她夾了一塊燙熟的雞肉,勉強穩住董沁妍的情緒,這纔有心思跟身邊的兄弟說話。
過年之後趙寶兒也十五了,到時候他也要離開翠竹山,出去遊學了,因爲趙寶兒跟張星馳不一樣,所以他不打算去投奔起義軍,趙氏也不希望他冒險,大家商量了之後,最終選擇讓他出去遊歷一番,增長見識,以後若是有機會再走科舉,若是沒機會,回到永嘉郡,也能找一份營生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