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
傅御宸的府邸極是闊氣奢華,但這一切都和慕容清沒有關係,因爲慕容清被關到了柴房。柴房,再寬敞它也是柴房。
慕容清很生氣。作爲病患,這麼對自己的大夫,傅御宸,你還想要命嗎?
一個僕人進來,遞上筆墨紙硯說:“慕容太醫,您把需要的藥材寫下來,小的得去抓藥備用。”
慕容清心想,傅御宸中毒時日已久,尋常的藥方肯定都試過,必然不會起什麼作用。
於是,她接過來,胡亂寫出了幾種常見的消炎止癢的藥材,有黃柏、蒼朮、荊芥、地膚子、明礬等。她想了想,又加上了人蔘,靈芝,甘草,大棗和白果。
僕人愣了愣,問:“這都是我家主子要用的?”
慕容清眼皮都不眨一下說:“自然。”
僕人屁顛屁顛去抓藥了,心想,府裏還有一根千年的老山參,拿出來給王爺用了吧。
慕容清找些稻草鋪好,酣睡了半晌,直到僕人抓了藥回來,將她搖醒。
慕容清被帶到了一個竈房內,她先煎了一副人蔘靈芝湯,自己偷偷喝了下去,然後,將其他藥材粗粗地研磨了,加水煎煮之後去渣。
慕容清這邊剛忙好,傅御宸的貼身侍衛越影就急匆匆地來喚她。
慕容清被帶到了傅御宸的臥房,只見傅御宸蜷縮在牀上,渾身顫抖,他緊緊咬着嘴脣,眼睛通紅地看着慕容清,眼神顯得十分呆滯。
能把健壯硬漢折磨成這副德性,可見這毒的確威力非凡。
慕容清指揮越影搬來浴桶,將之前煎煮好的藥水倒進浴桶,又兌入不少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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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背試了試水溫,覺得剛剛好,才讓越影和逾輝將傅御宸扒得只剩底褲,將已經神志不清的傅御宸放進浴桶之中。
傅御宸在浴桶中坐好以後,慕容清將瓷瓶悄悄攥在手中,撥開了木塞,緩緩向浴桶走去。
她要試探一下傅賊的反應,最好能趁機制服傅賊,將他的脖子扭斷。
這樣還能省一瓶靈藥。
傅御宸面色痛苦,微閉着眼,慕容清走到浴桶邊,還沒來得及伸手,一道黑影就襲來。
慕容清感覺脖子像是猛然被一把鐵鉗扼住一般,頓時呼吸不暢,臉漲得通紅。瓷瓶“咕咚”一聲,掉進了浴桶裏。
慕容清的脖子被緊緊箍着,鐵鉗一般的大手逐漸用力縮緊,縮緊……她已經沒有辦法呼吸了。
瀕死感令慕容清不由自主地使勁去掰那雙手。
她用盡所有的力氣,低頭趴在傅御宸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慕容清感覺到了血液腥鹹的味道,可傅御宸絲毫沒有反應。
慕容清此時才意識到,毒發的折磨,令傅御宸根本感覺不到被咬之痛!
傅御宸的親隨越影,像哄孩子一般在傅御宸面前說:“主子,這是太醫,您放開她,她要爲您解毒啊。”
傅御宸怔怔看向瀕臨氣絕的慕容清,神志似乎恢復了一些,終於鬆開了手。
慕容清雙手護着脖子,先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隨即就劇烈地咳嗽起來。她衝到桌案旁,咕咚咕咚灌下一茶壺水,火辣辣的喉嚨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越影湊到慕容清跟前低聲說:“你找死呢?主子毒發的時候,除了我和逾輝,誰都不能靠近。”
慕容清一攤手,沙啞着嗓子說:“攝政王不讓我靠近,我怎麼給他診治啊?”
越影:“……”
逾輝撓撓頭說:“以往的大夫都是準備好湯藥,交給我們兩個,他只遠遠地看着。”
慕容清一邊暗罵傅賊,一邊假裝惋惜地嘆了口氣說:“我還想一會兒給攝政王施針呢,攝政王不讓人靠近,那就只能作罷了。”
“本王允許你扎銀針。”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傳了過來。
越影和逾輝激動地衝了過去,主子毒發的時候居然可以說話了?這可是前所未有過的事情!
越影雙手顫抖着問:“主子,您是不是感覺好了一些?”
傅御宸將腦袋靠在桶壁上,身子往水下縮了縮,悠悠地輕嘆一聲:“仍舊頭疼,仍舊百蟻鑽心,但總算比之前萬蟻鑽心好熬了一些。”
越影忽地朝着慕容清衝過來,一臉期待地看着慕容清:“慕容太醫,看來您給主子療毒還真有點效果。您還有什麼法子,趕緊都使出來吧。”
既然傅賊想挨銀針,那就扎吧。
慕容清拿出最大號的銀針,走到傅御宸背後,說:“攝政王莫動,微臣要爲您扎針了。針有點大,可能有點疼,您忍着些。”
慕容清想,要是能把傅賊給扎暈過去就好了。
慕容清找到風池穴,將銀針在燭火上燒了燒,正準備紮下去,就聽見傅賊如同獵狗一般抽動着鼻子嗅來嗅去。
傅賊一路不停尋找着味道的來源,終於嗅到了慕容清身上。
越影和逾輝這兩條忠實的走狗十分機警,頓時對慕容清虎視眈眈。
越影問:“主子,有什麼不妥嗎?”彷彿只要傅賊點一下頭,他就要當場把慕容清給咔嚓了。
傅賊依舊聞着慕容清的衣裳,疑惑地說:“有一種奇怪的味兒。”
慕容清不好意思地說:“攝政王,對不住啊,微臣七天都沒有洗澡了,天氣也有些熱,難免有些異味兒。要不,微臣這就去洗個澡?”
慕容清心裏說,狗傅賊,原主想給先皇治傷,你卻把原主給關押起來了,要不然,她怎麼可能七天不洗澡?!你還嫌棄有味兒,怎麼不薰死你丫的!
傅賊用力嗅了嗅說:“這個味兒好啊,本王一聞這個味兒,頭似乎就不疼了。”
慕容清:“!!!”
越影和逾輝喜出望外,逾輝去搬來一把椅子,越影往上面鋪了個軟墊,恭恭敬敬地請慕容清坐下。
慕容清也不客氣,大大咧咧地坐下。
越影討好地笑着說:“慕容太醫,您要不要喫點水果?”
逾輝嬉皮笑臉地說:“慕容太醫,我以後再也不說您女裏女氣了。”
越影“啪”打了逾輝一巴掌,罵道:“不會說話就閉嘴!”
慕容清算是知道什麼叫前倨後恭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傅賊按了按太陽穴說:“慕容清,你平日都抹些什麼脂粉?這種香味兒是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