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過飯,文靈雪便睡下了。
少女兩天兩夜沒閤眼,再加上心神飽受折磨,早已是疲憊不堪。
在喫飯的時候,都直打哈欠。
茶錦都看得一陣心疼,將自己的閨房騰了出來,以供文靈雪歇息。
蘇奕則來到湖泊之畔,一遍又一遍修煉松鶴鍛體術。
修煉中,其體內氣機如不斷燃燒沸騰的熔爐般,不斷對一身的氣血進行錘鍊。
陣陣轟鳴之音,如一道道強勁清亮的鶴鳴似的,在其體內穴竅經脈之間發出。
直至將松鶴鍛體術演練到第九遍時,蘇奕那頎長峻拔的身影四周,悄然涌現出一絲絲凌厲如劍般的罡氣。
那罡氣無比精純鋒銳,隨着蘇奕身影遊走,將空氣都切割出一縷縷細碎氣浪,發出嗤嗤的尖嘯音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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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後來,那猶如虛幻似的罡氣,隱隱像細小密集的魚羣似的,在蘇奕周身活潑遊弋,光影流轉,恰似萬千劍芒在明滅閃爍。
驀地,蘇奕頓足,駢指爲劍,隔空朝三丈外的湖泊中隨意一斬。
嗤!
一縷真罡之力所凝聚的劍氣掠出,空氣如布帛般倏爾被切出一條筆直的裂縫。
而三丈外湖泊中,青碧荷葉上一顆晶瑩剔透的露珠剛滑落到半空,就被那一縷劍氣斬成兩瓣,而後嗤嗤兩聲,這兩瓣露水迸濺蒸發。
緊跟着,砰的一聲。
碧綠的湖面上,出現一道丈許長的筆直裂縫,兩側水流轟然迸濺翻滾,浪花如雪。
一指如劍。
斬荷葉之露,斷丈許湖面!
前者淋漓盡致地演繹出蘇奕對力量的精準御用,而後者則體現出這一指之力的威能何等凌厲霸道。
蘇奕長吐一口濁氣,徐徐收功,一身沸騰如熔爐的氣機和體外那細密如魚羣的罡氣隨之悄然歸於寂靜中。
“公子,您已邁入聚氣境後期?”
不遠處,茶錦嫵媚的明眸泛起難以遏制的震撼。
剛纔那一劍,真氣外放,聚氣成罡!
這可是只有聚氣境後期“化罡”層次才能掌控的力量!
而茶錦清楚記得,當初她和蘇奕一起離開雲河郡城時,對方纔是聚氣境中期。
在數天後的荒郊野嶺中,和赤焰碧睛獸那一戰中,則讓蘇奕臻至聚氣境中期圓滿境界。
直至現在,才過了五天時間而已,可他的修爲便再次邁出一個臺階,踏入聚氣境後期!
這修行速度之快,簡直驚世駭俗。
若讓茶錦知道,從當初在廣陵城覺醒前世記憶之後,蘇奕由搬血境重新修煉到現在,也才一個多月時間,又不知該作何感想了。
“不錯。”
蘇奕點了點頭。
早在淬鍊出引發曠世異象的那一條“隱脈”後,他便隨時都能邁入聚氣境後期。
眼下只不過是興之所至,一舉在演練松鶴鍛體術中破境罷了。
“這……這可真的很不可思議……”
茶錦眼神飄忽,想起月輪宗中被視作“月輪七子”的那些堪稱妖孽的絕世人物。
她心中略一對比就發現,竟沒有一個能夠在修煉速度上能夠和蘇奕相提並論的。
“不可思議?”
蘇奕一陣搖頭。
擱在大荒九州,那些頂級道宗的核心弟子,尚是孩童時,便能在一個月內,將武道四境錘鍊到極盡圓滿地步。
那纔是真正能夠稱得上妖孽的奇才,每個皆有大氣運在身。
像當初青棠拜入他門下時,也才僅僅七歲,便一路勢如破竹,將武道四境錘鍊到空前極盡之地步。
歸根到底,在大荒九州的各大巨頭眼中,武道四境就是凡俗之境,熬煉的無非是軀殼和氣機,錘鍊的是修行之始的大道根基罷了。
真正意義上的大道之爭,要從餐霞飲露、辟穀不食的元道之路開始。
當然,再妖孽的天才,若無大毅力、大氣魄,也終究將泯然衆人。
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蘇奕向來不屑用天才和庸才來劃分修行者。
在他看來,愚拙之輩,只要一心向道,也有厚積薄發,一飛沖天之時!
修行的核心,歸根到底在於“心性”上。
入世則礪心而動。
出世則養心於靜。
大抵可以用“養心如玉,礪心如鋒”八字以概括。
茶錦遲疑了一下,低聲道:“公子,我……我考慮清楚了。”
“嗯?”
蘇奕正準備返回閣樓,聞言頓足道,“考慮什麼?”
“呃……”
茶錦低下螓首,道,“我希望可以……可以……留在……嗯……公子身邊……”
聲音漸漸變小,細若蚊蚋。
“原來如此。”
蘇奕恍然,想起自己曾給過茶錦兩個選擇,一個是離開,一個是留下繼續侍奉自己身邊。
“很明智的選擇。”
說着,蘇奕便邁步走進了閣樓。
“這評價怎麼怪怪的……”
望着蘇奕的背影離開,茶錦哭笑不得,自己都選擇留下了,爲何就不能表現出一些欣慰和喜悅?
不過,蘇奕這般隨意的態度,卻讓茶錦心中莫名輕鬆不少,若是太客氣和在意了,反倒讓她會很不自在……
“對了,記得去福瑞齋給靈雪買一些衣服。”
樓閣中傳出蘇奕的聲音。
茶錦搖頭笑起來,這纔是自己最熟悉的他啊。
想了想,茶錦沒有再耽擱,決定現在就去福瑞齋走一遭,唔,順便也給自己添置一些漂亮的衣服!
如此一想,茶錦內心也是歡快不少。
……
房間中。
蘇奕立在牀前,
文靈雪正在酣睡,一對修長的玉腿很沒形象地夾着被褥,雲鬢散亂,粉潤光澤的櫻脣微張,靈秀絕美的俏臉上一片寧靜。
聽着少女那細微而勻稱的呼吸聲,蘇奕內心也變得柔軟不少。
他笑了笑,把被少女雙腿壓着的被褥拉扯開,輕輕蓋好,這才轉身走出房間。
在這世俗中,能夠讓他從內心中惦念和在意的沒有幾個,文靈雪無疑是其中之一。
他不會忘了,覺醒記憶前的那一段灰暗時光裏,這明媚如春日陽光般的少女,曾帶給自己的諸多溫暖。
走出房間,來到書房,蘇奕坐在軒窗前的書桌前,想了想,便拿出筆墨紙硯,奮筆疾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