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慕輕塵微微一愣，而後看着她笑道。
“好！”
沈纖雪頓時一怔，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你的意思是會有那一天。”
“沒有。”
“那你幹嘛說好。”
“我只是應你一聲。”
沈纖雪：“……”
慕輕塵醒來的消息，並沒人知道。
直到某一天，朝堂上又有人提起重新冊立太子的事。
緣由是現任太子身體已經不行了。
誰知道，太子殿下忽然出現在早朝，而且精神還不錯，完全嚇傻了一干人。
原本傳言太子快死了，甚至有人都打算去太子府看好戲了。
結果太子殿下突然出現了，而且看上去根本沒什麼大事，着實讓人吃了一驚。
就連北文帝都難以相信慕輕塵會突然出現。
沈纖雪搬回了醉月樓。
特意把隔壁的雅間騰出來給柳雪凝住。
沈傲天成了醉月樓的常客。
轉眼，已是深夜，酒樓裏的客人都已經散了，唯有沈大將軍還在下面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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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壺又一壺，醉月樓裏的十里香只出售一壺，他便叫沈玄去別的地方買酒。
整整一桌子酒壺，而且都是烈性酒。
這一壺壺的酒灌下去，便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義母，您就下去看看義父吧，他這些年在外面征戰，整日忙着打仗，經常忙的一天只吃一頓飯，所以胃經常不舒服，若是一直喝下去，只怕會出事。”
沈玄看不下去，站在門口一句句勸着。
柳雪凝正在沈纖雪房間跟女兒說話。
聽到外面沈玄一遍遍的說，終於忍不住回過頭去，向門口看去，神色似有不忍。
“不許你去。”
沈纖雪皺了皺眉，起身打開門，看着沈玄道：“你有完沒完，你不想讓他喝，就把他帶走，在這瞎嚷嚷什麼。”
“纖雪，義父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他對義母是真心的，你能不能給她一次機會？”
看着沈纖雪一臉堅決的樣子，沈玄似乎很是無奈。
“真心麼？”
沈纖雪呵呵笑了兩聲，看向樓下故意大聲道：“如果真的是真心的話，那將軍府那麼多少爺小姐是哪來的，對男人三妻四妾沒錯，但我娘不喜歡這樣，所以這事沒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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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聲，她這話剛說完，沈傲天便打翻了桌上的酒壺。
他轉頭，踉踉蹌蹌的走了上來，一身的酒氣。
沈纖雪慌忙伸手將雅間的門關上，不肯讓沈傲天靠近。
看到她的小動作，沈傲天皺眉道：“雪兒，我只是想見見你娘，見見也不可以？”
“不可以！”
沈纖雪挑眉，瞪着他道：“我娘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最痛苦的，因爲你她哭了很多次，我不會再讓她哭了，我長大了，我可以保護她，你休想再欺負她。”
她可以接受沈傲天對她不好。
但她不能接受沈傲天對她娘不好。
這話讓柳雪凝聽的有些心酸，眼眶瞬間紅了。
沈傲天微微一愣，醉意消減了三分，“雪兒，就算我千般不好，我也終歸是你父親，你難道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不能。”
沈纖雪搖了搖頭，態度很堅決，“喜歡我孃的人多了去了，我可以給我娘挑更好的。”
這話她其實是聽沈承說的。
“死丫頭，說什麼呢？”
砰地一聲，柳雪凝打開了門，臉頰有些紅。
她都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麼可能再嫁。
“阿凝。”
沈傲天微微一怔，轉頭看向她，輕輕喚了一聲。
沈纖雪慌忙閃身，擋在柳雪凝跟前，硬是讓欲要上前的沈傲天止步不前。
聽到那一聲輕喚，甚至帶了絲絲柔情，柳雪凝頓時愣住，心不受控制的狠狠的跳動了兩下，急忙別過臉去。
靜默片刻，整理好情緒，開口道：“沈將軍，你還是回去吧，我離家這麼多年，你也不知道我去了哪裏，相信在很多人眼裏，我這種女人已經不清白了，更何況以前我在府中的時候，府中便都是這些流言。”
“人人都說我來歷不明，是大戶人家逃出來的妾，是我用美色勾引了你，才成爲了將軍夫人。”
“沈將軍那些事情我都已經不在乎了，我現在在乎的只是我一雙兒女，所以你怎麼認爲都與我無關，也避免了再有人往我身上潑髒水，所以還是請沈將軍回去吧。”
柳雪凝的聲音很平淡，一字一句異常清晰。
但沒人知道，她在說出這話的時候，心到底有多痛。
說是不在乎，可一個女人總被人潑髒水，怎麼可能不在乎。
沈纖雪微微愣了下，面上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她從來不知道孃親還被人污衊過清白。
“你走！”
沈纖雪忽然就怒了，伸手去推沈傲天，吼道：“以後再也不要來見我娘，你根本就不是個男人！”
一個女人一心一意愛着你，去還要被潑那麼多髒水。
她真的無法想象，孃親當年是怎樣在這種沉痛的情緒中，還要撫養兩個孩子，還要對她笑。
記憶中的孃親最愛的其實還是笑。
因爲孃親不想讓女兒也跟着她痛苦。
沈傲天被沈纖雪推到欄杆旁，劇烈的撞擊，險些讓他從樓上摔下去。
然而，他卻愣着一動不動，面上劃過一抹沉痛。
當年……
“七妹妹，你在做什麼，你居然對爹爹動手，你還有沒有一點規矩。”
就在這時，一聲厲喝傳來。
循聲望去來的不止沈霜華，還有蔣氏。
原來今個母女二人回了一趟蔣府，剛剛正好路過醉月樓。
沈霜華想進來看看沈纖雪在沒在，結果便瞧見這麼一幕，頓時闖了進來。
而且眼尖的蔣氏還看到了站在沈纖雪身後的一道影子。
頓時心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慌忙上前，厲聲問道：“你是誰！”
那個身影實在是太熟悉了。
雖然多年未見，可她一下就能感覺出來。
看到蔣氏如此頤指氣使的態度，沈纖雪頓時面色一冷，閃開身沒再擋住柳雪凝，冷冷的看着蔣氏道：“怎麼，蔣姨娘現在連做妾的本分都忘記了，見了當家主母也不知道行禮？”
驟然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雖然過去多年，卻沒變多少，蔣氏當即愣在了那裏，心中隱藏的恨意，倏地全部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