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羅的死,終結了他跟無雙的恩怨。
而他將嘴裏那顆未吞下的藥,給了自己的妻子,選擇一個人離開,讓她忘卻一切,好好生活。
或許在這個世上,還有一種愛,那便是遺忘。
血羅死後,將軍府內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
柳雪凝甚至不想多看沈傲天一眼。
她早就察覺到了高氏的不對勁,可跟沈傲天她完全講不通這個問題。
現在事實擺在眼前,柳雪凝寒透了心,沈傲天卻不知該如何。
他這人一向耿直,重情重義,對高氏一直尊重。
更何況,高氏名義上也確實是他的母親。
所以現在這個殘酷的事實讓他有些無措。
這不是戰場,不是敵人,對於敵人自然沒有什麼感情可講。
可這是他的家,母親與女兒之間,鬧到這種地步,甚至不惜出動殺手。
一個是他的長輩,一個是他的女兒,要他如何處理?
高氏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晌午了。
蘭妃讓她帶回來許多東西,甚至還專門派了一輛馬車,派了宮人來送。
高氏一臉的笑意,一個勁的說自個得了個好女兒。
不過,她剛拄着柺杖走進院中,忽然一柄長劍刺了過來,寒光凜凜,在這冬日的天氣裏,更顯肅殺之氣。
高氏完全沒有料到,剛剛進自己的家,就會遇到這麼一幕。
而她身邊的丫頭,又都是不會武的。
所以情急之下,她手中的柺杖對着那柄長劍就擊了過去,手法凌厲,同時退後一步,避免自己受傷。
雖然不是多深的內力,卻也是基本功紮實。
然而,高氏這一擊,卻沒讓對方的攻擊減弱,又是一劍,直逼她要穴。
而且那一劍,速度極快,她躲無可躲,只是稍稍偏了偏身子。
因此,被一劍刺穿了胳膊,鮮血橫流。
“老夫人!”
折枝跟竹桃完全嚇瘋了,急忙去扶她。
竹桃更是看着站在對面的女人大叫道:“來人啊,快來人啊,夫人要殺老夫人,快來人啊。”
對面站着的正是柳雪凝,一襲紅衣,衣袂飄揚,然而手裏的長劍,卻是沾滿了殺氣。
她一掌打開擋在面前的折枝跟竹桃,手裏的劍再次對着高氏刺了出去。
高氏面色一變,再不顧忌,還起手來。
如果她不還手,自個的命真要直接交代了。
柳雪凝眼中的殺氣是不容置疑的。
不過,她根本不是柳雪凝的對手。
莫說年事已高,便是她再倒回幾十年,都不是柳雪凝的對手。
柳雪凝只用了一招,便將她打成了重傷。
高氏痛的悶哼一聲,老眼凌厲的看着柳雪凝怒道:“你,你居然敢對我動手,我要將你趕出將軍府!”
“將我趕出將軍府?”
柳雪凝不屑的一笑,面上滿是一片冷凝之色。
隨後,不等高氏回答,便又是一劍刺了過去,劍鋒凌厲,絕沒有任何留情的意思。
然而就在這時,忽見一道人影閃過,攔住了她的劍。
“阿凝,你做什麼?”
沈傲天皺了皺眉,神色複雜。
“娘,您怎麼了?”
這時,後院其他的人都已經趕來了。
蔣氏走在最前面,瞧見這一幕,慌忙去扶高氏,假惺惺的喊道:“哎呀,您怎麼傷的這麼重啊。”
隨後看向柳雪凝道:“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狠的心,居然要殺人。”
“是啊老爺,您這次可是親眼看到了,夫人要殺老夫人呢,您可不能再姑息她了。”
錢氏也忙插嘴,其餘幾個姨娘更是如此。
還有沈玥也大驚小怪道:“爹,奶奶都快昏過去了,夫人居然要殺人,按照律法她可是要蹲大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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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衆人的指責,柳雪凝仿若未聞,長劍指着沈傲天道:“沈傲天,我昨天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了,誰傷了我的女兒,我就一定要殺了她,你若敢阻攔,那我就先殺了你!”
沈纖雪中毒的事,還有沈傲天模棱兩可的態度,讓她心中的壓抑的怒氣徹底爆發。
所以夫妻兩個算是徹底站在了對立面,甚至十多年前她被迫離開,都沒對沈傲天說過這樣重的話。
“傲天,這個女人已經瘋了,你快殺了她。”
高氏捂住自己流血的傷口,衝着沈傲天怒吼。
沈傲天轉過頭來,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句,問道:“血羅剎是誰派來的,廚房裏的毒是誰下的?”
聞此,高氏微微一愣,皺眉道:“你說什麼?”
雖然她有預感事情已經敗露,畢竟血羅血剎沒有向她覆命。
可面對沈傲天的質問,她依然裝糊塗。
“血羅剎已經死了,死之前他們說出了幕後指使。”
沈傲天冷冷的看着她,全無平日裏的尊敬,剩下的只有一腔冷漠。
高氏面色變了又變,須臾忽然擡頭道:“沒錯,的確是我授意人下毒要殺了七丫頭。”
高氏一言,語驚四座。
沒有人想到她居然會公然承認此事。
“爲什麼?”
“雪兒她是您的孫女,您爲什麼要這麼做!”
在高氏承認此事的那一刻,沈傲天身上頓時殺氣四溢,連語氣都是震怒的。
頓時嚇的蔣氏等人噤聲不言,再不敢多說。
“沈纖雪就是我沈家的一個恥辱,廢物之名遠播,還跟許多男人不清不白,而且她還跟魔宮的人勾結,這樣的人敗壞我沈家的名聲,還有什麼資格活在世上,所以我這是爲沈家着想,要想沈家繼續繁榮下去,沈纖雪她就該死!”
高氏面不改色的說出這話,字字句句指責沈纖雪的不是。
柳雪凝冷冷的看向高氏,不屑的笑道:“我的女兒有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上,還不是你有資格決定得了的!”
“還有你這個賤人。”
哪知柳雪凝這話才落,高氏便指着她怒罵道:“你來歷不明,身份可疑,又一連消失數年,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野男人,你這樣女人還敢回來!”
“什麼樣的女人生什麼樣的女兒,正因爲你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所以你女兒也一樣,她身爲我沈家的兒女,還真是我沈家的不幸。”
鐵證如山在前,高氏不但沒有半分心虛的樣子,反而字字句句有理,似乎完全是在爲這個家着想、。
說的大義凌然,臉皮之厚,也實在讓人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