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君澤本沒有資格來參加早朝,來了之後,也只有四品官員可以進殿,而他們,就只能在廊檐下候着。
留在殿外的官員也有幾十個,隨時候着裏面的傳喚,雖然這種事情十次也不見得發生一回。
忽然見一羣三四十歲的人裏面,忽然出現了一個二十啷噹歲的年輕人,衆人心裏都恨是驚訝。
不過一來天涼,衆人都縮脖袖手團作一團,顧不得其他。二來還有監察御史看着,一旦有人交頭接耳,說不定就給他用小本子記下來,暗戳戳的告黑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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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亮,藺君澤就聽得一陣又一陣奇怪的聲響。
他往左右奇怪的張望了一下,旁邊的那人低聲說道:“別看了,是肚子在叫!”
藺君澤恍然大悟。
“這位兄弟看着面生,這麼年輕,不知在那處衙門供職,我怎麼沒見過你呢?”
這人可能也是憋的很了,逮住一個生面孔,這話就忍不住冒了出來。
藺君澤來之前已經知道規矩,這裏是不允許喧囂的。遂搖頭指指嘴巴,擺了擺手。
“明白!”那人笑着點點頭。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殿裏傳來太監尖銳的聲音。
那人精神一震,笑着道:“馬上要結束了!可以出宮嘍。兄臺在哪裏就職?沒事我找你去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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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君澤正要說話,卻見他臉色一肅站在一旁。眼裏微光一掃,見大門打開,一個個身穿紅袍紫袍的高品界官員逐個走了出來。
待他們全部走出,後面這些低品的官員纔可以跟着往外走。
那人笑着道:“現在可以說話了,敢問兄弟是哪個部門的?回頭……”。話換沒說完,就見一個黃門站在高階上,大聲喊道:“松山縣令藺君澤何在,陛下召見。”
“下官在!”藺君澤趕忙從人羣裏趨步走出,上前拱手。
那黃門打量了一下,點了點頭,“藺大人跟我來吧!”說完,就往前面走去,給他帶路。
這一番變故,把剛纔說話那人給驚着了。一個縣令,居然能得陛下親自召見?着一定是個人才。
藺君澤,我記住你了!他暗暗把這個名字記在心裏。
與他有一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他們也紛紛吧這個名字記在心裏,準備出去之後就好好打聽一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如今已經是冬日,周帝一般都在東暖閣裏處理奏章。
如今早朝才畢,他要先用早膳,再與幾位重臣說話。
有時候興致來了,也會與幾位左膀右臂一起用膳。
不過這種殊榮跟藺君澤無關。如今距離他進宮,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時辰。他的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了起來。
忽地一碟子松子鵝油捐遞到面前,他驚詫的擡頭,眼前確實帶着微笑的閔俊熙。
“喫點吧,等父皇用過膳,還得一回呢!”
“這不合適吧!”藺君澤有點爲難。不喫八肚子真的餓了,一會在陛下面前肚子咕咕叫,也不好看。可是在這裏喫東西,多少有點不妥。
“喫吧,我給你擋着一點。”閔俊熙站在他身前。
藺君澤想了想,就把碟子接下來。“多謝殿下!”
“這算什麼?”閔俊熙仰頭看着頭頂的彩繪藻井,含笑說道:“趕緊喫吧!不然要是父皇問的時間長,那你可就有的等了。”
藺君澤再不猶豫,趕緊大口吃了起來。
不過今天周帝沒有讓衆人久等,不過兩刻鐘之後,就撤了早膳,傳衆人進去。
藺君澤進去之後,都不敢擡頭看人,只是對着御案的方向跪了下去。“微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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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身!”上面一個柔和醇厚的聲音傳來。
“謝陛下!”他起身站在一旁。
“衆卿家,這位就是松山縣令藺君澤了。”周帝笑呵呵對衆人說道“今年松山種植的玉米等物,可是獲得了極大的豐收,朕聽到這個消息後,連飯都多吃了一碗呢!”
衆人趕緊行禮,“天降祥瑞,此乃陛下之鴻福,大周之福啊!吾等爲陛下賀,爲大周賀!”
“呵呵呵呵!”周帝笑了起來,顯見得今天心情極好。
“什麼祥瑞啊!”周帝笑過之後,纔開口說道:“這是有奇人獻良種,又有似藺松山這樣的好臣子不惜餘力的推廣之,纔有這樣的收成。”
“來來來藺卿,你給大家再講講,你是怎麼種這種糧食的?”
藺君澤點點頭,往前走了一步,聲音朗朗清晰,“回陛下,回各位大人,說起這玉米之事,這首要的功勞,得是合陽杜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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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呢,是定州賀氏賀酩,他在推廣玉米良種方面,纔是居功至偉。至於微臣,不過是在自己的職權範圍之內,做的一點分內之事罷了!”
他不知道周帝是否聽過神仙授藝的傳言,所以他也不敢提這茬,只說杜真真從無意間得到玉米良種,經過她自己不斷的繁育,才終於有了現在的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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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這位女子何在?朕倒是很想見一見這位奇女子。”周帝笑着道。
閔俊熙笑着說道:“父皇若是想見杜娘子,倒是不難,她如今正好在京城呢!”
話音一落,旁邊一個樣貌與他五成相似,身着蟒袍的青年男子就呵呵一笑,“九弟,那這可巧了,父皇剛想見她,她就來了京城了,呵呵!”
閔俊熙正色說道:“二哥的意思,似乎在說我提前準備好的是嘛!說起來,我先前曾多次邀請杜娘子來京城,她都拒絕了。”
“這次呢,是她的兄長來京城參加會試,爲了能讓兄長全身心投入考試,她纔跟了來,照顧頭的飲食起居,以求他能得一個好成績。”
“說起來,我現在很後悔邀請杜娘子來京城。”閔俊熙嘆道。
“此話怎講?”齊王笑着問道。
“本來杜娘子在合陽過得很好。整個村子在她的帶領下,成了遠近聞名的富裕村子,日子過得開心愜意。”
“結果她纔來京城不過數日,就差點丟了性命!”
“怎麼回事?”閔俊熙這話一出,就連周帝都變了顏色,“可是有人針對杜娘子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