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
他低頭,抵在她腦袋上,輕輕的摩挲着,啞聲道:“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了。”
“輕塵,我從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
沈纖雪靠在他懷中,一字一句道:“我們還有好幾年的時間去尋找解決的法子,清風大師也不過是個凡人,他沒有找到的法子,我們並不一定找不到,不去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雖然清風大師是得道高僧,但即便得道高僧,也不可能將世間事瞭解的清清楚楚。
人世間許多祕辛,或許連那所謂的神都不能改全部知曉,更何況是人。
所以他們未必就沒有辦法解去慕輕塵的毒。
不到最後一刻,她沈纖雪說什麼也不會認輸。
“好,我答應你活下來,一定好好的活着,護你一生。”
被她這番話震動,慕輕塵將她緊緊抱在懷裏,久久不肯鬆開。
她一個女子,尚且都能如此勇敢,更何況是他呢。
兩人因爲睡的太晚,所以一大早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慕輕塵這位太子殿下情況特殊,不用早朝,所以日子過的可比其他人要好。
無言幾個規規矩矩的在外面站好,不敢前去打擾,只是會時不時往裏瞄一眼。
一向勤奮的主子,居然陪着七姑娘賴牀,這事怎麼想怎麼都讓人覺得發笑。
然而執念那邊卻出了事。
昨個半夜,他就開始發熱,只是一直忍着沒說。
今個早上,硃砂想着自家小姐的囑咐,不放心便去看了看,才發現人燒糊塗了。
昨個執念在雙顏湖裏撈了大半天,不發燒還真是奇怪。
不過好不容易瞧見小姐跟太子才和好,她也不忍心打擾,跟無言說了聲。
無言開了個藥方,便讓人去熬藥了。
跟在主子身邊多年,一些基本的醫術他還是懂的。
而且府裏最不缺的就是藥材,根本不用去外面抓藥。
睡到中午,沈纖雪總算肯醒了,迷迷糊糊的。
她不起牀,慕輕塵也沒起躺在一旁看書。
這時外面傳來無言略帶爲難的聲音,“主子,九皇子……”
聞此,慕輕塵面色微微一變,轉頭看了沈纖雪一眼,隨後才道:“說。”
無言明顯感覺出主子語氣裏的不悅。
估計不僅僅是因爲九皇子的事,還是因爲他昨個幫着七姑娘騙人的事,於是不敢馬虎,忙道:“九皇子託人給七姑娘帶了許多野味回來,說是讓七姑娘烤着喫。”
也不知道慕輕琰到底去了哪,這個時候居然還能從外面送來各種野味。
什麼兔子、山雞、袍子應有盡有,甚至還有不少山雀。
如果真讓沈纖雪自個喫,估計能喫個七八日了。
太子殿下的臉色有些不好,雖然依舊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可眸子裏透出的寒光,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的。
沈纖雪主意瞧着他的神色,嘴角一翹,伸手捏他的鼻子,揶揄道:“怎麼,咱們目下無塵的太子爺也會喫醋啊,一大早的酸死了,都可以蘸餃子了呢。”
“雪兒,你想喫什麼,我也可以去爲你打。”
太子殿下的確有些醋意,而且醋意還不小。
尤其是七姑娘前幾日跟九皇子玩的瘋,不是出去騎馬,就是在府裏烤魚。
天曉得慕輕塵當時有多麼煎熬。
“我想喫什麼,人家都送來了,還用你去打,省省吧。”
沈纖雪霸道的拽過他的胳膊,心安理得的當起了枕頭。
“讓無言他們喫。”
慕輕塵溫潤的眸光一閃,正要吩咐。
沈纖雪忙伸手攔住他道:“要喫一起喫,總不能我什麼也喫不到,你還想去打獵,你先去暖玉牀把身體調理好再說。”
這男人實在不像話,明明身體不好,還想跑出去打獵,成心讓她擔憂不是。
慕輕塵微微皺了下眉頭,似乎有些爲難。
太子殿下心眼小,所以這醋意還真不容易消。
“行了,送都送來了,我還能不喫嗎,再說了他對我也是真心好。”
想起慕輕墨,沈纖雪終究忍不住嘆息一聲。
那人有沒有別的小心思,暫且不去言說。
但他對她的心確實是真的。
“可你喜歡的是我。”
慕輕塵伸手揉了揉她的臉,力氣有些大。
沈纖雪臉頰發痛,拍開他的爪子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分不清楚,我拿他不過是當朋友罷了。”
本來她是不搭理慕輕墨,可那人的熱情還是讓她淪陷,不好一再的冷漠。
只是心裏也明白,越是如此,對那人也就越是不公平。
“起來,給你梳頭。”
爲了打斷她繼續想慕輕墨,太子殿下起了身,順便對她說了句。
不過拿起牀頭的衣裳,頓時皺了眉。
昨個那件袍子已經髒了,應該換的,可那袍子是她親手做的,他實在捨不得。
“櫃子裏有給你做好的衣裳,你自個去拿吧。”
瞧見堂堂太子殿下爲了一件袍子神傷,沈纖雪頓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在她昨個緊趕慢趕趕出來一件,別的只是裁了衣料,放在櫃子裏,還沒來得及動手。
聞此,慕輕塵溫潤的眸子,頓時亮了亮,起身走到旁邊放着的小櫃前,打開櫃子便瞧見裏面放了許多衣料,還有針線筐,旁邊放着做好的那件袍子,針法細膩,一如往常。
“做兩件就好了,剩下的不急。”
雖然心中高興,可太子殿下還是心疼她的勞苦。
“幾件衣裳而已,又不是給別人做。”
沈纖雪懶散的坐起身子,攏了攏散開的長髮,看着他笑道:“你不覺得我做衣裳的時候,很有個妻子的樣子麼?”
別的她是做不到了,也就會做幾件衣裳。
那些大家閨秀所喜歡的東西,所懂的規矩禮儀,她一概不知。
“你怎樣,我都喜歡。”
慕輕塵穿好衣裳,走過來拿起她的衣裳,開始給她穿。
沈纖雪配合的伸手,懶懶的模樣,實在讓人發笑。
裏面那兩位主子磨蹭了許久,纔算喚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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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言本不想進去,只對硃砂點眉使了個眼色,不想太子殿下卻是發難了,“無言,進來。”
沉沉的聲音裏,滿是危險之意。
無言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
完了,主子這是要秋後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