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詠薇怕她誤會,索性就把事情挑明瞭。
“前幾日,殿下跟鯤哥也說起來過,說他跟你的婚事,已經有眉目了。大概七夕之後,基本就能成。”
“鯤哥就說,那你打算從哪裏迎娶杜姑娘啊?總不能是店裏或者客棧?從莊子上自然更不像話了。”
“所以啊,我們覺得,要不你就認門乾親,回頭就從這裏發嫁,倒也妥當。本來呢,今天叫你來,就是跟你說這事的。就是老太太嘴快,還沒等跟你說呢,她就先說出來了。”
裴詠薇也笑她娘性子太急了。這都多少年了,跟着自己老爹,也沒能把性子打磨出來。
杜宛晴不禁愣了。原來今天老太太這樣說,是有這樣的用意啊!
裴家大爺是裴家仕途最通達的一位,現在年只四旬,就已經是四品京官,前途無量啊!
認他做乾爹,雖然說匹配齊王府還是低了,但左右,也比杜家門楣高貴。
裴詠薇笑着道:“本來呢!周國公府門第夠高,跟你而言,才更合適些。可是你也知道,周家除了坤哥,其他人都已經……”
“這個情形,實在是不方便認這個乾親。而我跟坤哥,又太年輕,壓不住場子。”
“想來想去,也就我大嫂還勉強。”裴詠薇細細給她解釋着。
杜宛晴恍然大悟,心裏不禁對裴家人又多了一份感激。裴家家風極好,在京城裏是有口皆碑。
雖然不算第一等的人家,可裴家兒女,都是京城婚假市場上的香餑餑。
裴家娶媳,只看人品,不重其他。若能跟裴家連上關係,對於杜宛晴的名聲,也是極大的提升。
只是,杜宛晴還是笑着婉拒了裴家的這份好意。
雖然裴侍郎裴夫人也是極好的人,可是這麼冒冒然就要喊別人做爹孃爺奶,想想就覺得彆扭。
出嫁從哪裏出門?這個事情她確實沒有考慮。不過現在看來,也是該想想怎麼把杜老爹一家人接進京城裏來了。
到時候,從自己家裏出嫁,難道不香嗎?
當然,目前先不考慮這事,把七夕節過了再說。
次日的婚禮,場面那是相當的壯觀。周老國公這是給最後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還在世的兒子娶親,當然是下了血本了。
裴家更是十里紅妝,送嫁的車隊排成長龍。幾乎是這一頭纔出侍郎府,那邊就要抵達國公府裏。
不過大戶人家娶親嫁女,也不會這麼低調。整個嫁妝隊伍差不多繞城半圈,才逶迤進入承恩公府。讓半個京城的人,都大飽眼福。
三天後的回門宴上,裴家更是邀請了齊王殿下跟杜宛晴這一對暗處的媒人來出席。裴詠薇含羞來敬酒,“謝謝你晴晴!”
這是她前半生裏,最幸福的時刻。
“你要是不嫌棄我笨拙,回頭我也去你們那裏吧!大忙幫不了,起碼可以端茶倒水的。”裴詠薇笑着說道。
“那可太好了!”杜宛晴大喜。裴詠薇可是當年京城裏出了名的才女,有她在,自然是如虎添翼。
“我這邊正缺人手呢!”杜宛晴歡喜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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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閒着沒事,等這邊事情消停了,就去曲江苑跟你們看場子去。”周鯤也笑着說道。
“那行!”墨詡也不矯情,“那那邊的警戒安全問題,就交給七舅你了。”
“末將聽令!”周鯤當即領命。
七夕大會這件事,就連周太后,都十分感興趣。
可是連問了墨詡幾次,墨詡都直說杜宛晴太忙,抽不出時間來。
確實,這幾日杜宛晴幾乎跟陀螺差不多,齊十一已經變成她的專屬車伕,載着她四處奔波。
平西侯府,教坊司,曲江苑,更有甚者,幾家青樓都想方設法,甚至願意出重金,只希望在晚會上漏個臉。
這讓墨詡大喫一驚。“這樣做下來,估計不但不虧,還能賺一些銀子呢!”他是這樣跟墨晁說道。
墨晁奇道:“給你這麼一說,朕都有些驚訝了。雖說如果宮裏徵召她們來獻藝,她們自然會來。可捧着銀子哭着喊着的要來,這就無法理解了?他們是錢太多了?丟一點出來也無所謂?”
墨詡卻笑着道:“晴晴可不是這麼說的!”
“杜姑娘怎麼說?朕本來以爲,現在花點錢,回頭你賣了那些玻璃,也就能收回來了。如今看來,似乎都不需要動用玻璃了。”
“晴晴說了,這些人可不傻!這次大會,天南地北,海內各國人物鹹集。不管是哪一家的名妓,只要能露臉,那這名聲,可就傳遍天下了。”
“晴晴跟我說,要我跟陛下請示,可不可以讓幾家出人來參與?她說至少,可以幫陛下賺一萬兩銀子入場費。”
雖然從墨晁手上流出的銀子,動輒以幾十萬計。可一晚上就賺一萬兩,也不是小數字。
“準了!”墨晁笑着說道:“杜姑娘還有什麼要求?”
“沒有別的要求!”墨詡道:“就是回頭表演過後,她還會搞一個才藝評比。希望陛下能給表現好的隊伍,提個字什麼的。比如說妙,好看,翩若驚鴻之類的。”
“這個不難!”墨晁點點頭,“回頭杜姑娘說罷,需要多少朕給她寫多少!”
墨詡搖頭笑道:“物以稀爲貴,多了就不值錢了。晴晴就打算要五張,給青樓那邊預備兩張就是了。”
“行,一切就聽杜姑娘的!”墨晁含笑說道:“杜姑娘的奇思妙想層出不窮,十一弟跟着她,也算受益匪淺了。”
“晴晴從前就跟我說過。一個國家,必須士農工商軍並舉,才能國富民強。無農不穩,無工不富,無商不活,無軍不強。缺了哪一樣,國家都跟瘸着腿走路,磕磕絆絆的。”
墨晁把這話在心裏過了幾遭,不禁嘆道:“杜姑娘之才,曠古未有。滿朝文武,無一能及,可謂紅粉卿相,女中豪傑。”
“所以,我纔要着急把她娶進王府啊!”墨詡笑着說道:“我怕她再這樣下去,別人不管同不同意,她自己就不想嫁進齊王府了。”
“爲何?”墨晁有點不解,這話從何而來?
“外面這麼開心快活,她怎麼可能會喜歡嫁進王府,處處被拘束?”
“別說她,我都想過她那樣的日子!”墨詡笑着道:“等這些事情都走上正軌,我就帶晴晴回膠東封地去,過幾天自由自在的日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