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御宸拍拍手,越影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傅御宸吩咐道:“你安排人,請孩子的外祖家來照顧產婦和嬰兒。若他們不肯養,就將孩子送到慈幼局。”
慈幼局就是類似福利院的機構。
慕容清來到產房,親手將嬰兒交給了產婦。
慕容清溫言說:“攝政王發落了你相公和你婆婆,你是怎麼想的?”
產婦淚流滿面地謝過慕容清,哆嗦着嘴脣說:“謝謝你救我和孩兒的命,謝謝攝政王青天大老爺爲我做主。我豁出去命生來的孩子,就是喫糠咽菜,也不捨得埋了她。”
慕容清嘆了口氣,想了想,在枕頭邊放下二兩銀子,說:“不用客氣,過幾日你可以立個女戶,帶着孩子好好過吧。”
產婦千恩萬謝,慕容清和傅御宸離開了這戶人家。
昏黃的街燈下,傅御宸看着慕容清問:“你白天已經在太醫院一整天了,晚上還給人診病,不累嗎?”
慕容清拱手行禮說:“攝政王日理萬機,晚上還有精力跟着微臣,不累嗎?”
傅御宸呵呵一笑,挪開視線:“本王跟着你?自作多情,你也配。本王只是碰巧路過而已。”
慕容清:“……”
我信你個鬼,糟老頭子壞得很。
傅御宸拍了拍慕容清的腦袋:“愣什麼愣?以後你只能醫本王,不準出來醫旁人了。”
慕容清驚愕地問:“爲什麼?微臣如今沒有薪俸了,夜間再不出來看診,微臣會餓死的。”
別問,問就都是攝政王害的。
傅御宸似笑非笑地說:“本王庫房裏的人蔘、靈芝不值錢嗎?”
慕容清:“……”
狗東西果然什麼都知道。
傅御宸又問:“你今晚掙了多少銀子?”
慕容清低頭想了想,撓了撓頭,嘟囔着說:“……賠了二兩銀子。”
傅御宸哈哈笑了起來,不知道爲什麼,他就喜歡看慕容清喫癟的樣子。
慕容清滿臉都寫着無語,傅御宸半晌才止住笑說:“就這麼定了,你以後若是再給別人診治,本王就打斷你一條腿。”
慕容清徹底懵圈了,她聽說過,有的男人對愛人佔有慾很強,是偏執病嬌控制狂。
但對大夫有控制慾的,慕容清還是第一次聽說。
慕容清發動三寸不爛之舌,忽悠道:“攝政王,醫術最是用進廢退。正因爲微臣幼年時就隨父到處行醫,見的病患多,試手的機會多,醫術才進步得快。”
“微臣行醫,也是想提高醫術,期望能早日爲攝政王清了體內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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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御宸看着慕容清,想了片刻,點點頭說:“隨你吧,你不嫌糟心就行。”
就在此時,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跑了過來,將一袋子熱乎乎的糖炒栗子遞給了慕容清。
慕容清驚訝地睜大眼睛問:“這是給我的嗎?”
小男孩點點頭說:“對,送給你的。我認識你,你給我開過治咳嗽的藥方。”
慕容清此時覺得小男孩有點眼熟了,她笑着說:“你喫吧,我剛喫過板栗了。”
小男孩忽閃忽閃長長的睫毛,輕輕搖搖頭,就跑到了一個年輕婦人身邊。
年輕婦人溫和地攬着小男孩,對慕容清笑着說:“慕容大人,我家小虎一直說,您開的方子管用,還不苦。這是孩子的一點心意,慕容大人就別客氣了。”
說完,年輕婦人就帶着小男孩離開了。
在這微涼的初秋的夜晚,慕容清看着手中的糖炒栗子,心裏暖暖的,感慨道:“有這麼懂得感恩的病人,我又可以了。就算累死,我也認了。”
慕容清瞥了傅御宸一眼,心說,瞅什麼瞅,內涵的就是你。
傅御宸翻了個白眼,心說,有的人真是,人蔘、靈芝都給她了,她也不念好。旁人給她一袋糖炒栗子,看把她給樂的。
傅御宸黑着臉說:“滾,快滾,再不滾我掐死你。”
慕容清巴不得趕緊走呢,她麻溜地跑了。
生怕跑慢一步,傅御宸再把她給叫回來。
等慕容清診治完回到家中的時候,映雪滿臉疲憊地迎過來,趴在慕容清身上猛聞了幾下。
慕容清後退兩步,睜大眼睛問:“映雪,你這是幹什麼?”
映雪揉揉太陽穴說:“奴家沒有想到,處理族中雞毛蒜皮的小事這麼累人,奴家腦袋都要炸開了。”
慕容清心中得意,看來這個方法可行。讓映雪管着族裏的事情,就沒有更多精力來盯着自己了。
慕容清裝出感激的樣子說:“幸虧有你在,否則,我既要在太醫院當差,又要處理族裏面的事務,那可真要心力交瘁了。”
映雪打起精神說:“大人,奴家爲你做點宵夜吧?”
慕容清趕緊軟言說:“不用了,你早點歇着去吧。”
映雪揉了揉眼睛,張嘴打了個哈欠,就去廂房睡覺了。
慕容清去給她娘翠蘭請安,剛好大姐慕容錦也在。
翠蘭笑着小聲說:“今天,胖嬸兒和鐵柱媳婦爭一只雞,映雪被她們吵吵得實在頭疼了,乾脆她自己出銀子又給買了一只雞,算是結束了這頓嘴官司。”
慕容清忍俊不禁,要說戰鬥力,還是大嬸大娘們的戰鬥力強。
他們笑了一會兒,慕容嫣端來一碗雞蛋水說:“小弟,你嗓子都有些啞了,喝點雞蛋水敗敗火吧。”
慕容錦心疼地看着慕容清說:“小弟,你不分白天黑夜地忙活,身體怎麼受得了?”
慕容嫣俏皮地笑着說:“小弟,咱爹可也教了我們醫術,要不,你就分些病人給二姐吧。”
翠蘭嗔怪地看了慕容嫣一眼說:“你倆都該說婆家了,哪能拋頭露面去給人看診?”
慕容清把椅子往前挪了挪:“娘,你別說,我還真有這想法。”
慕容嫣得意地看了翠蘭一眼:“娘,你看,小弟都支持我。”
慕容錦眼睛亮晶晶的,問:“小弟,你怎麼想的?快說說。”
慕容清嘆口氣說:“娘,兩位姐姐,我今日救了一個難產的婦人。我進產房時,她已經昏厥了過去,我給她扎針治療了。”
翠蘭皺眉問:“人救過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