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醜兇醜兇的

發佈時間: 2024-11-12 14: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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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醜兇醜兇的

耳邊,又有車軲轆的聲音。

雲綰歌緊閉眼睛,屏住呼吸,努力忽視那股能嗆死人的古怪氣味。

身旁,又有屍體被扔了下來,驚起一羣嗡嗡覓食的蒼蠅飛蟲。

又是一陣腳步聲加車軲轆聲。

看來是逃似的跑了。

也對,這種地方,多待一分鐘,都是晦氣。

雲綰歌估摸着那些人跑遠了,忙的爬起身,才吸了一口氣,那股子味兒頓時薰的她要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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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腳欲跑,不想,右腳踝處突然多了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褲腳。

荒山野嶺,死屍縱橫。

驟然間,只覺後背陰風陣陣,唬的雲綰歌驚叫一聲,擡腳就跑。

一溜煙的功夫,跑了幾丈遠。

可,轉念一想,不對。

再世爲人,她怕什麼?鬼麼?她不就做過的。

剛纔,那突然抓住她腳踝的手?

難道這亂葬崗,除了她,還有活人?

想走。

可沒走兩步,身體不受控制般,就又朝那死人堆去。

該死的,不知道就罷了。

偏生知道還有活人,她就沒法說服自己一走了之。

果然,兩世爲人,她都太心軟,怕是成不了大器啊。

屏住呼吸,又回到死人堆,這裏有六具新扔來的屍體。

全都看不清樣子,還散發着一股惡臭。

忍着,她一一檢查,終於在最後一具那裏探出了點鼻息。

拖着這人,迅速離開死人堆。

來到一里之外的小水塘邊,她這才跌坐在地,長出了一口氣。

瞅着那地上的‘屍體’,那泥濘打結的頭髮,破碎髒污到看不出顏色的衣裳,還有那髒污的看不出原貌的臉。

深吸了一口氣,她起身,半跪在此人身邊,握起了他那只髒污的左手。

“這是?”

這一把脈,雲綰歌驚了,顧不上髒臭,她忙撕開他的衣裳,露出胸口。

想不到這人的胸口倒沒那麼髒,呈現出古銅的顏色,只是,離心臟約莫兩寸的位置,有一只蜘蛛的形狀。

“還真是。”

雲綰歌深鎖眉頭,原以爲這人,跟那些屍體一樣,染了風寒,或者其他不治之症。

可這人卻是中了毒蠱。

據她所知,蠱這種東西,興盛於南疆那些封閉的部落,何時,這北倉國也有這種東西了?

而此人,蠱毒發作怕有些時日,幸好及時遇着了她,否則,哪怕過了今日,蠱毒入心肺,就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了。

但是,她也不能完全有把握,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將他拖至一棵樹下,找了些柴草,蓋在其身。

她四下望去,荒山野嶺的,滿目枯草亂石。

不過,她要的東西應該不難找。

果然,還沒入山裏,就在一處草叢裏,抓到了條花蛇。

這花蛇沒什麼毒性,但是,夠用就成了。

將花蛇繞在腕間,扼住蛇頭,她急匆匆回到樹下,男人的氣息越發弱了,原本就看不出顏色的臉,更呈現出一種難看的死灰色。

容不得多想,她取下發間簪子,對上男人胸口的蜘蛛印,一簪子就紮了下去。

紫黑的血液噴涌而出,一股子腐腥的味兒彌散開。

腕間那花蛇聞着味兒,嗖的就從她手裏竄了出去,張

嘴便咬住了男人的胸口。

雲綰歌緊緊盯着,直到那黑血慢慢變紅,她抓了小花蛇,就扔的老遠。

這廂,撕了裙襬,簡單的就給男人做了個包紮。

如此一忙活,大半天過去了,此刻,日頭將斜,快要落山。

又看了男人一眼,她暫時幫其壓制了身體內的蠱毒,但是,還未完全清淨,只是,要完全清乾淨的話,她需得有藥具。

而現在這種狀況,她可沒法子帶他離開這荒山野嶺回城裏去。

若這個時候丟下他的話,只怕他仍難逃一死。

罷,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

看來,今晚,她得在這湊合了。

又在附近找了些柴火過來,堆在樹下,弄了個火堆。

轉身,又在這小水塘裏抓了兩條魚,就放在火架上烤了起來。

夜色瀰漫,天空零星的墜着幾顆星子,不遠處的山巒在夜色下,暮暮沉沉,顯得神祕又有些詭氣。

偶有幾只叫聲古怪又滲人的飛鳥,從頭頂盤旋而過。

雲綰歌暗咒自己糊塗,這裏離那亂葬崗不過一二里遠,老天啊,大晚上的,不會屍變吧。

擡首望天,那雲層裏頭似乎藏着朦朧含蓄的月牙兒,雲層浮動,越發讓人滲的慌。

她到底也是女子啊,膽兒小。

好在,這火堆很旺,魚兒烤的噴香,吱吱作響的。

她忍不住先嚐了一口,“嗯,確實是香。”

只盼望着別把這裏的野獸都給引來纔好。

恍惚間,男人睜開了眼睛,就瞧見朦朧的夜色下,一個清瘦乾巴的小小身影,嘴裏還神神叨叨的念着什麼。

突然,那身影一轉頭,朝自己望來。

那樣的一張臉,醜兇醜兇的。

鬼麼?

他是死了?

“耶?剛纔是醒了吧?”雲綰歌忙丟下烤魚,過來,拍拍他的臉,然而,男人似乎又昏死了過去。

雲綰歌氣悶,又坐到火堆邊,將兩條烤魚吃了個精光。

深夜,漫山死寂,連覓食的野狗們都歇下了。

幾個黑衣人,鬼魅般的在這山林出現。

“爺。”

樹下,那火堆只剩一些灰燼,不時閃爍兩點火星,如鬼火一般。

男人靠在樹幹,緩緩睜開眼睛,一雙隱隱泛着紫色的眸子,冷冷的掃向幾人。

兩名黑衣人,忙上前扶住男人。

“爺。”

“走。”男人冷冷出聲,聲音沙啞的如同砂紙磨過。

“這人?”

“帶走。”

——

夜半時分,柔菊才帶着一身的傷回到了雲家。

“不好了,二小姐出事了。”

爲怕驚動老太太,二夫人親自出馬,問清了真相。

“二夫人,一大早,奴婢陪着二小姐要去碧風閣買東西,不想,中途,二小姐偏要去雲堤寺一趟,奴婢拗不過,只得陪着去了,誰知,去的路上,馬受了驚,連人帶車子一起摔到了橋下。”

說着,柔菊又哭了出來。

“奴婢當時就昏了。直到這夜晚露水,奴婢才凍醒過來,醒來發現,車伕不見了,二小姐也不見了。”

“什麼?竟出了這樣的事。”二夫人神色凌厲,這心頭卻是高興的很。

這二傻子不見了,最好死了纔好。

她不在,跟趙家的婚事,自然就落在雪兒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