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在婚姻大事上,女子自己是沒有什麼發言權的。
杜宛晴也不想說什麼,到時候想不想嫁,也是自己說了算。大不了,離家出走就是了。
喫過晚飯,崔氏拉着杜宛晴的手,死死不願意鬆開。
“唉,娘後悔啊!早知道這個樣子,還不如把你許給黑子呢!起碼知根知底的!”崔氏懊惱不已,長長嘆氣。
“娘,沒事的,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沒事的,沒事的!再說了,說不定就是虛驚一場。”杜宛晴勸道。
崔氏抹了抹眼淚,“希望如此吧!”
兩人說了好久的話,直到夜深了,崔氏纔回到主屋。
杜宛晴看着窗外透窗而入的月光,不禁嘆了口氣。
真的是夠夠的了!她一個新時代女性,居然要淪落到給人做妾的地步。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翻來覆去睡不着,乾脆起身推開一點點窗戶,看着外面的月亮發呆。
也不知道,這個月亮,是不是也能照到那個地球?
杜宛晴前世是個孤兒,沒什麼親人!朋友也多半都是工作中的同事之類,泛泛之交而已。
這邊生活雖然艱苦,但有崔氏,有敏兒,這日子也不是不能過。只是一想到要跟人分享同一個男人,她就驀地竄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咦!好惡心!
她決定了,一旦郝家再有什麼舉動,那她就離開這個地方。
郝家雖然強,但也僅在安平縣城,去了別的地,他也不好使。
默默想了一會,開始有了點睏意,正準備去睡,忽聽的院裏噗地一聲輕響。
就像衣架上的衣服跌落一樣。她往外面一瞧,不禁倒吸一口氣。
是人!有人翻牆進來了。
她猛地往窗戶下一縮,捂着砰砰亂跳的胸口,極力讓自己鎮靜下來。
冷靜冷靜,不要慌!
她悄悄的扒着窗臺往外面看,只見那黑影,已經進了墨詡的房間。
“不好!”杜宛晴深吸一口氣,“那人是衝着周小哥來的!不行,得喊人來幫忙!”
她抓起自己桌上的油燈,悄悄出了屋門,把油燈丟進柴堆。然後奔廚房拿了火摺子,點燃柴堆。
油助火勢,頓時就燃了起來。
杜宛晴直接就撲在墨詡門上,大喊道:“着火啦!着火了,快來救火啊!”
她啪啪啪啪的敲門,“周小哥,周小哥,救火,救火啊!”
墨詡一臉黑線。她剛纔就聽在她在院裏走動,這火還是她放的呢!
墨詡示意地上那人,鑽進自己的被窩去。
那人點點頭,麻利的竄到牀上,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墨詡打開門,嘟囔道:“怎麼就着火了呢?”
杜宛晴一把就把他拽出來,往正起來撲火的大哥二哥和杜老爹身邊走。
“趕緊一起救火!”杜宛晴不由分說抓了一邊的大掃把給他。
然後拉着他低聲道:“我看見有人進了你的屋子,很有可能是壞人。你今天就不要回屋了,一會救了火,跟我大哥一起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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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詡驀地愣住了。原來這胖姑娘搞這麼一出賊喊捉賊,都是爲了自己啊!
看着端着大盆,不斷往柴堆上潑水的杜宛晴,墨詡忽地笑了起來。
好傻,可是傻的可愛!
他也揮舞起掃把,加入滅火的隊伍裏去。
杜宛晴點的柴堆,也是選過的。這一垛就是秋天地裏的秸稈,堆放了一冬一春,早就乾透了。她還潑了油,一起火就再攔不住了。
所謂滅火,也就是把它周圍的可燃物弄開,把它孤立了,任它燒沒了就沒事了。
大火一起,就連周圍的鄰居都驚動了。
看着火滅了下去,衆人勸慰幾句,便紛紛離開。
看着燒成一團焦黑的院牆,杜老爹不停的嘆息,杜建德滿臉的凝重。
這好端端的,遲不着早不着,偏偏這個時候着火,想讓人不多想都不能啊!
給衆人燒水洗手洗臉,輪到杜建業時,杜宛晴低聲道:“大哥,今天你跟周小哥一起睡!讓大嫂帶敏兒過我這邊來睡!”
“怎麼啦?”杜建業奇道。
“大哥,你別問,只管叫大嫂過來就是了!”杜宛晴道。
“行!”
等墨詡也洗過,正要往回走時,忽然衣服被杜宛晴扯住。
“告你不要回去,跟我大哥一起睡去!”杜宛晴低聲喝道。
“哦,行行行!”墨詡從善如流,乖巧的跟着杜建業回了東屋。
大嫂已經抱着敏兒過來,“你大哥說你讓我們過來睡!”
“是啊!這莫名其妙就着火了,我害怕,嫂子你陪我好不好?”杜宛晴撒嬌道。
“好好好,嫂子跟你睡!不怕了不怕了!”杜大嫂哄着她道。
墨詡看着眼前發黑的被褥,不由得皺眉!他這輩子都沒跟人一起睡過,何況還是個男人!
杜建業笑了笑,“周小哥你睡這頭吧!我睡這邊!”
“沒事,杜大哥你先睡!我這走了覺,一時半會是睡不着的!”墨詡含笑說道。
杜建業瞭解,有些人就是這樣的。“那我就先睡了!”
就在墨詡的注視下,不出十息,杜建業已經開始打呼了。
墨詡搖了搖頭,暗笑起來。“這倒是好睡覺,這麼快就睡着了!”
他輕輕翻出屋外,越過牆頭,向着河邊樹林走來。
不多時,一條影子便綴了過來。
“見過殿下!”那人單膝跪地,給他行禮。
“好了,這些繁文縟節就免了!京裏有什麼消息?”墨詡冷聲問道。
孔園洲站起身來,低聲道:“太子爺藉着殿下失蹤的事,已經開始對付二皇子他們了。現在二皇子已經無暇顧及其他。太子爺要屬下傳話,說還得委屈殿下一段時間。等一切塵埃落定了,您再回京。”
“這個無妨!”墨詡淡淡一笑,“只要能幫太重子哥哥掃清障礙,那我回不回京,都無所謂的!”
“你帶我跟太子哥哥報個平安。就說北疆這邊有我在,不會亂!他只管把京城裏的事情處理好就行!”
“是,殿下!”
正事說完,孔圓洲關切的問道:“殿下的傷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好多了!”墨詡按了按肋下地傷處,還在微微作痛。
“殿下還是要多多保重纔是!”孔圓洲道。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