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惱羞成怒,問:“慕容清,你敢頂撞上司?是誰給你的膽子?”
就在這時,慕容錦帶了七八個大夫走了進來。
慕容錦說:“李大人,這幾位都是經驗豐富的大夫,既然大家有爭議,不如會診一番好了。”
李俊冷哼一聲:“本官乃太醫院院使,你們這是懷疑本官的醫術嗎?嗯?!”
淑安堂門外傳來一聲輕笑:“院使大人好大的官威,可要嚇死本王了。”
衆人閃開一條路,身着寶藍色暗紋織錦長袍的傅御宸信步走了進來。
李俊心裏不由得一沉,攝政王怎麼會來這裏?
衆人齊齊跪下給傅御宸行禮,慕容清注意到,傅御宸身後跟了位飄然若仙的老者。
傅御宸上前,微微彎腰將鄧鶴軒扶起,讓鄧鶴軒坐在一旁,然後,傅御宸纔在正位坐下。
傅御宸白了慕容清一眼,對那位仙風道骨的老人說:“百里神醫,辛勞您斷一斷這兩位太醫的官司吧。”
百里神醫?百里?難道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醫毒雙絕百里澤?
那老者呵呵笑了笑說:“攝政王叫老夫百里澤即可。”
在場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塊涼氣,百里澤可是被稱爲醫神的人。
只是百里澤如閒雲野鶴一般,整日雲遊,神龍見首不見尾。
誰都沒有料到,傅御宸居然能將此人尋來。
百里澤給史玉英把了把脈,很快就鬆開了史玉英的手腕。
百里澤淡淡地笑了笑說:“這位姑娘明顯是患了鼓脹病。胡庸醫學藝不精,瞎說一氣也就罷了,怎麼院使李俊也診斷不出呢?”
給李俊一百個膽子,他此刻也不敢再睜着眼睛說瞎話了。
李俊如同篩糠一般跪倒在地上說:“攝政王饒命。今日休沐,微臣灌了些黃湯,腦子不清醒,纔會誤診。”
傅御宸勾脣一笑說:“是嗎?本王差一點就信了。”
李俊有點懵,差一點就信了?什麼意思?
傅御宸猛地一拍桌子說:“本王怎麼聽說,這姓胡的庸醫是你的表姐夫?!”
胡庸醫嚇得也跪在了地上:“攝政王明鑑啊。李俊雖與我有這層親戚關係,可他並不會徇私舞弊!”
越影上前踹了胡庸醫一腳:“你開醫館這些天以來,有多少人舉報你?不都被李俊給設法壓下了嗎?李俊在你這裏抽成,你還要抵賴嗎?!”
胡庸醫和李俊的腦袋在地上磕得“砰砰”直響。
傅御宸看都不看他倆一眼,揚聲說:“李俊,徇私舞弊,心思不正,醫術不精,立刻革職,交由詔獄查辦。”
“胡庸醫,貪財害命,抄沒所得,打五十大板,罰去做苦工疏通河道。”
李俊和胡庸醫還嚷嚷着討饒,越影已經將他們兩個的嘴給塞上,一手一個將他們兩個人拎了出去。
淑安堂清淨了下來,傅御宸面色緩和下來,說:“勞煩百里神醫再給鄧閣老診治一下吧。”
百里澤上前給鄧鶴軒把了把脈說:“鄧閣老,您這是肺陰虛內熱,外加腎氣不足。”
鄧鶴軒驚訝地看了慕容清一眼,沒想到百里神醫的說法居然和慕容清這個毛頭小子的說法一樣。
看來,這個慕容清確實有兩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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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鶴軒將袖子裏的藥方拿出來,遞給百里澤,說:“老夫偶然間得了個藥方,還請百里神醫看看能不能用。”
百里澤接過去仔細看了說:“您若是照着這個方子服藥,不出三日,症狀必然緩解。”
鄧鶴軒用欣賞的目光看了看慕容清,這個小夥子不錯,醫術高,人品正,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百里澤微笑着問:“鄧閣老,給您開這個方子的人是?”
鄧鶴軒笑着說:“正是眼前的這位太醫慕容清啊!”
百里澤打量了慕容清一番,驚訝地說:“居然這麼年輕。小夥子,假以時日,相信你的成就不在老夫之下。”
慕容清十分欣喜,面上卻謙虛地說:“您過獎了。”
傅御宸斜睨了慕容清一眼,輕哼一聲:“百里神醫,你可不要誇她。她本就張狂,您再一誇她,本王只怕她要飄到天上去。”
百里澤捋着鬍鬚哈哈大笑:“少年自有少年狂嘛。老夫年輕的時候,比她還要張揚上一些,那可是誰都看不上。”
面對行業大咖,慕容清還是有幾分靦腆的。
慕容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問:“神醫,聽說您一直四處雲遊,何時來了京城?”
百里澤還沒有開口,傅御宸就站起身說:“慕容清,你少說廢話,跟本王走。”
慕容清疑惑地問:“去哪裏?”
傅御宸過來,在慕容清的後脖頸上推了一把:“都說讓你不要廢話了。”
慕容清默默翻了個白眼,瞥了瞥傅御宸的手。
嗯,修長白皙。
等到滅了傅賊的那一天,一定要把這個爪子砍下來喂狗。
慕容清攙扶着百里澤上了王府的馬車,然後傅御宸也上了車。
慕容清正要上車,卻見一匹快馬疾奔而來。
待離近點,慕容清看出,來者乃是沈舒平。
沈舒平眉頭緊皺,在馬上一抱拳說道:“攝政王,祖母身子不適……”
傅御宸聞言,面色一沉,吩咐車伕:“快,去國公府。”
慕容清趕緊上了馬車。
國公府沈家是傅御宸母妃的孃家,沈舒平的祖母便是傅御宸的外祖母。
沈舒平與馬車並排疾馳,沈舒平大聲說:“表兄不必過於擔憂,想來沒什麼大礙。祖母今日用過早飯後,沒多久便吐了。之後,祖母就覺得頭暈胸悶。”
傅御宸不顧得說什麼,只不停地催着車伕快些,再快些。
到了國公府,一行人匆匆來到內院,到了沈老夫人居住的正房。
沈老夫人大約六十多歲,頭髮已經花白,眉眼間還能看出年輕時的容色傾城。
沈老夫人原本正病懨懨地躺在榻上,見到傅御宸,沈老夫人突然激動起來。她坐起來,將傅御宸攬在懷裏失聲大哭。
“宸兒,昨夜我夢見了你娘。這麼多孩子當中,我最疼你娘,可偏偏她走在了老婆子前頭。一想起來你娘,我這心裏,就像有人拿着刀在攪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