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氏點點頭,臉上閃過一抹得意,“川兒他爹帶着他們兄弟兩出山帶回來的,這丫頭叫許冰瑤,父親是個秀才,不過得罪了權貴,一家子被迫逃難跑了,沒想到最後活下來的只有他們姐弟倆。
這丫頭也是個心眼實誠的,爲了供弟弟唸書,直接賣身了,幸好碰到孩子他爹去買人,才把她給買回來了。”
期間許冰瑤一直低着頭不敢說話,實在是顧水秀和梁氏的氣場太大了,就算許冰瑤再沒有見識,也知道這兩人是真正的貴婦,跟那普通的富貴人家的夫人是不一樣的。
梁氏本來就是高門出身,又從小習武,身上的氣勢自然不一般,顧水秀則是身體裏有着不屬於這個時代的靈魂,本就沒有那麼深的尊卑觀念,再加上和沈家人相處這麼久,身上也沾染了一些貴婦人的習性,再加上舉止灑脫從容,不知道的還以爲她身份多高貴呢
兩人不知許冰瑤心中所想,見她一直低着頭,顧水秀笑道:“許姑娘今年是幾歲了”
許冰瑤聽到顧水秀的話,擡頭看了她一眼,小聲道:“我十五歲了。”
“十五啊”顧水秀看看梁氏,有些惆悵道:“果然是花樣的年紀,看着她,我不禁想到那會兒剛剛到翠竹山的情形。”
郝氏不給面子的啐了顧水秀一聲,笑罵道:“你那會兒可沒有現在漂亮,這水嫩嫩的皮膚,你不說,誰都以爲你才十五六歲,跟着瞎感慨什麼呢”
顧水秀噗嗤一聲笑了,“嬸子夸人都誇得不一樣。”
笑鬧過後,顧水秀正經地問道:“嬸子需要我們幫什麼忙直說便是,這大冷天的,你要是沒事,可不會上門,要知道翠竹山外都快被雪給埋了”
郝氏聞言立馬瞪大了眼睛,“你知道翠竹山外的情況幹嘛不讓人去清掃一下,進出多費勁啊”
顧水秀無奈地苦笑:“嬸子,你別忘了今年的雪有多大,那外邊是小樹林,即使雪下過之後馬上清掃,樹上的積雪被風一吹又會壓下來,根本就不頂用
再加上翠竹山需要掃雪的地方多,還有牲畜圈要看顧,董善他們那裏有個閒工夫去折騰小樹林那條小路也只能臨出門前再去打掃打掃。
不過現在要過年了,確實應該去收拾收拾了。”
郝氏這才恍然大悟,她就說董成虎和顧水秀都不是偷懶的人,董家還有這麼多下人,沒道理不去清理外面的積雪,感情是忙不過來
想到這裏,郝氏也不糾結了,直接說道:“我這不是因爲他們婚期太趕了,家中的喜服和喜被都沒開始做,心裏着急得不行,想着你們家的丫鬟繡活都是極好的,就想跟你借過來兩天,把這些東西趕出來。另外還有一件事”
郝氏看向梁氏,臉上帶上三分尊敬,“沈夫人,事情是這樣的,我家大孫子過了年也四歲了,也該唸書了,只是咱們山裏也就沈先生一個才華出衆的,我大兒媳婦心心念念着要帶我家大孫子拜沈先生爲師,只是現在大雪封山,家中的拜師禮準備得不夠齊全,只能推到開春再置辦。我想跟您私下打聽打聽,您說沈先生會收我那大孫子
嗎”
別看郝氏平時大大咧咧的,辦起事來可不含糊,還懂得先從側面入手。
梁氏一聽到郝氏的話,只覺得一陣好笑,他公爹現在教這些孩子樂在其中,教一個是教,教一羣也是教,還能讓他打發時間,根本就沒什麼大問題。
“嬸子,我當時什麼大事呢你放心,這事我去跟我公爹說說,應該沒什麼問題,有了消息我就讓人去通知你。”
顧水秀在一旁靜靜地聽着,臉上一直掛着淡淡的微笑,時不時觀察一下許冰瑤。
見她聽到郝氏說要讓秦祖新拜沈世康爲師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不過馬上又恢復平靜。
顧水秀大概猜到她心中所想,不過郝氏沒有提,他們自然也不會過問。
四人在堂屋坐了好一會兒,等把秦川和許冰瑤的婚事具體事宜定下來,郝氏才心滿意足地帶着許冰瑤走了。
她們一離開,顧水秀對梁氏說道:“剛剛我看嬸子這小兒媳婦似乎也想讓她弟弟拜你公爹爲師。”
梁氏搖搖頭,“秦家大兒媳婦跟咱們算是老相識了,再說也幫了一些忙,給她兒子啓蒙沒什麼,這許冰瑤的弟弟應該也十來歲了,要讓我公爹收這麼大的學生不可能,不說他現在還有沒有心力做這些事情,單說他現在對朝廷寒了心,也不可能真的替朝廷去培養人才,這許冰瑤的想法只怕是要落空了。”
顧水秀頷首,沈世康如今就跟個閒散人似的,要是這個國家沒有改朝換代他肯定是不會重新出山的,更加不會讓董元旭等人去考科舉。
現在雖然沈世康不是很看好宋有新,但怎麼說宋有新也比現在的皇帝強,所以他只能默默認可裴家和宋有新合作,只有推翻了腐朽的制度,才能新生。
現如今,沈世康出了教導幾個孩子,最大的興趣就是看沈子平從外頭傳回來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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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些人也跟着沾光,瞭解了不少外面的情況。
第二日,因爲顧水秀答應了郝氏要幫忙,便帶着梁氏趙氏和翠喜幾人去了山谷裏。
郝氏看到這麼大的陣仗笑得合不攏嘴,立馬去廚房裏給大家煮茶點,弄喫食。
柳月怡昨晚已經從郝氏那邊得了消息,這會兒看到顧水秀和梁氏幾人,也不顧自己的大肚子,竟然出來幫着郝氏給他們端茶送水的。
顧水秀和梁氏知道柳月怡這樣異常的原因,梁氏笑着叫住柳月怡,“你就別忙活了,橫豎這裏還有這麼多人在,要是讓你一個孕婦進進出出的忙活,我們豈不是太心狠了你就安安心心地養胎,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來就是了,一切順其自然。”
梁氏這是話中有話,柳月怡也不是個笨的,稍微一琢磨就想明白,當即給梁氏福了福禮,眼中全是感激。
許冰瑤見此,臉上的神情不再有特別的變化,似乎是放棄了那個念頭。
顧水秀心下有些訝異,眼睛餘光瞥到不遠處幫着幹活的許冰河,似乎又有些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