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蘇意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晚霞餘輝漫天,橙黃色的光映照着房間裏的都勾勒上了一層暖黃的邊,顯得格外柔和愜意,她後知後覺的感到頭上的鈍痛,想要擡手才發現已經被掛了水。
“亂動會更疼的,真不乖。”
突如其來的一道磁性嗓音將她嚇了一跳,堪堪轉首纔看到身畔坐着的男人,待看清了男人的臉以後,蘇意歡驟然觸了電似的坐了起來。
“院長?”
厲公館,厲城安,厲院長。
蘇意歡所在的盛康便是他名下醫院裏其中的一家,在言城可以擁有這麼多家醫院的,除了厲家,再沒有任何人有這樣遮天的勢力。
而這些本是家族企業,厲家就算不出面也無可厚非,可厲城安偏偏不與衆人一般,不僅在國外以精湛的醫術聞名,還經常以院長的身份出現在醫院的會議上,這也是蘇意歡在暈倒前覺的他眼熟的原因。
可就是這樣一位名聲在外的男人,卻閒散慵懶的坐在蘇意歡牀邊的椅子上,信手捏來的點燃了一根菸。
“蘇意歡,你知不知道你給醫院找了麻煩?”
他語氣十分肅冷威嚴,蘇意歡一怔,想到之前的事情,心底升騰起一層愧疚之意:“抱歉院長,是我沒有處理好家務事,讓醫院蒙羞是我的責任,實在對不起。”
她說着垂首低頭,一頭青絲緩緩滑落,在白紗布的映襯下更顯得她柔發如海藻一般順滑,餘暉中彷彿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分外嬌美可愛。
厲城安挑起偃眉,修長的手指一動,忍住了想要上去揉一頓的衝動,眉眼間皆是興味:“只是抱歉嗎?”
蘇意歡咬脣:“我接受醫院的任何處罰。”
他薄脣一扯,露出一抹笑:“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她重複一遍,斬釘截鐵。
有意思。
厲城安一攤依靠在椅背上,全然沒有一位院長該有的儀德風範,唯有放浪恣意,薄脣輕啓:“那就罰你——嫁給我。”
什麼?
震驚的無以復加的小女人倏地擡起頭,眼底滿是不可置信的錯愕:“厲院長——”
“厲城安。”厲城安修長的手指撫了撫下頷,在一片薄薄的煙霧中綰起嘴角,笑意戲謔狂狷,“以後你可以直接叫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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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請不要開玩笑。”蘇意歡擰眉壓下愕然,不解道:“我有未婚夫。”
“現在已經沒有了。”厲城安直起身子,完美五官湊近,一字一頓:“你現在只有我一個,準,老,公。”
性感低沉的嗓音說的極其認真,若是不對上那雙犀利深邃的眸子,蘇意歡差點就相信了。
“我、我們不般配的!”厲公館厲家,與她身份懸殊實在太大,簡直是雲泥之別!
薄脣嘴角一挑,厲城安彈了彈菸灰:“只要我說你配,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
他說的雲淡風輕,卻擲地有聲。
蘇意歡黛眉擰起,不光是因爲他手裏嗆人的煙,還有他輕率的承諾。
然而敏銳如厲城安,卻率先掐滅了手裏的半只煙,優雅從容:“以後你不喜歡什麼,都可以直說。”
蘇意歡怔了一下,萬沒想到面前這個男人這麼細心,將滑落的髮絲攏到耳後,她眉心顰蹙:“可是,我懷孕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蘇意歡擡眸看着他的那雙深沉墨眸,說的很鄭重,“我不知道是誰的,所以不能答應你。”
厲城安倏地挑了脣,若不是因爲她懷孕做了檢查,他可能還在大海撈針一般的找着這個女人。
“沒關係。”他頓了頓,因爲他知道,可是話到嘴邊,卻起了一絲戲謔玩味的改了口:“我不在乎。”
不在乎?
蘇意歡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居然有人上趕子喜當爹?
“但是我在乎。”她極其認真,鄭重其事:“我不能讓你接受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也不能——這麼不負責任的跟你結婚,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您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是很明顯我並不合適,所以,厲院長,抱歉,謝謝你的好意。”
好意?
厲城安輕佻的笑出了聲,這世上哪裏來的無緣無故的好意?沒想到十幾年過去了,蘇意歡竟然還是這麼天真可愛,他朗朗的笑了幾聲,單手一撐湊到了她的面前,修長手指挑起了她的下頷。
“蘇意歡,你都沒有試過怎麼知道我們不合適?”他眼底滿是自信張揚,對她也是勢在必得:“你會答應的,不管你現在怎麼想。”
說完,指腹極其自然的撩撥了一下她小巧的下巴,起身一瞬便恢復了優雅院長的模樣,衣冠楚楚,閒庭信步,末了還不忘補上一句:“我等你的消息。”
蘇意歡哭笑不得,什麼消息?她絕不會答應!
……
一個星期後。
蘇意歡在另一所公立醫院排隊掛號,前幾天已經預約好要來做流產手術,直到今天才被安排上,正當她準備上樓的時候,一把子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呵,這不是蘇小姐麼?”
蘇意歡脊背一僵,側首,恰好看到被保鏢擁簇的蕭晉宴,整個臉包裹的像是豬頭一般。
“你不出聲我都已經認不出來你了。”她譏誚的開口,纔想轉身便被他的保鏢攔住,她擰眉一臉冷意:“蕭晉宴,這裏是醫院,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這裏除了你還能幹誰?”蕭晉宴說的無比下流,已經青紫的眼睛裏皆是狠毒之意,一把奪過她手裏的膽子,只瞧了一眼就冷笑出聲:“流產手術?蘇意歡,看起來厲城安根本就不想要你啊?”
“與你無關!”蘇意歡伸手去奪,卻被保鏢攔住直接推到了人跡罕至的安全通道。
一羣人圍上,虎視眈眈。
“蕭晉宴,你不要太過分!”她警覺的盯着面前的人,伺機尋找出逃的路,冷聲道:“看來你上一次被厲城安教訓的還不夠?敢動我,是身上的傷都好全了?”
提到厲城安,蕭晉宴渾身一個激靈,想來上一次被暴打的心理陰影面積還不小,可不過一瞬,便立刻目露兇光:“你少t厲城安來嚇唬我,他已經不要你了,你就是他丟的一件衣服,我能來看你一眼都是你的榮幸!”
“啪!”蘇意歡忍無可忍,狠狠的一巴掌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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