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如果不是身邊親近的人,又怎麼可能數十年如一日的給他下毒,他卻還渾然不知呢。
商業應該就是商業上那些爾虞我詐吧。
任何付出都是有對等的回報,比如說商業付出的多,回報的也多。
他從小的夢想只是做個醫生,沒有其他的賺錢大夢,不過還好,他好像比慕海斯幸運一點,他遇到了真正愛他的人,也遇到了真正想要做好的一件事情,所以他覺得活着還不錯。
“我們能爲您做的就這麼多了,接下來的路想要怎麼走還要看您,如果您就想要過榮華富貴的日子,還是要繼續操心商業的話,那只能說錢這個東西生不帶來死帶去。您留下的只是爲了給後代,然後您的後代裏又是否又給你下藥的那一位呢?如果有的話,那何必還要賺錢?他想害你,你卻還要賺錢給他花,豈不是對你自己太不公平了嗎?”
這些道理慕海斯又怎麼會不明白?
只是他現在必須要知道給他下藥的人,究竟都是誰?
是陳雪,還是陳雪和慕婉月一起?
畢竟之前陳雪已經搬離了別墅,別墅裏到現在住着的只有慕婉月一個人。
要說這件事情沒有慕婉月的參與,慕海斯很難相信。
被背叛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覺得心裏都堵得慌。
也好像就是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明白什麼叫做忠言逆耳利於行。
像秦淼淼從始至終都對他沒有什麼太好的臉色,但也從來沒有做過害他的事情。
甚至之前秦淼淼讓陳雪跟慕海斯離婚,慕海斯還死活不同意。
哪怕是在這件事情出來之前,其實慕海斯都在怪秦淼淼。
可是在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
也許秦淼淼比她還要早看出來陳雪的不對勁,還要早看出來陳雪的居心叵測,所以才冒着被父親討厭這樣的風險,來把陳雪趕出家門。
他錯了。
一直都錯了。
或許是因爲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慕海斯突然能夠靜下心來去想想以前發生的所有事情。
從林驚鴻再到慕婉月,再到陳雪,再到秦淼淼。
原來他這一輩子好像真的沒有對得起過誰。
他唯一對得起的就是陳雪,和慕婉月。
可是這兩個女人想的卻是怎麼害他,怎麼從他這裏多拿一點家產,怎麼才能讓他早些死,真是諷刺至極。
“我需要住院嗎?”
醫生搖了搖頭。
這事兒住院估計也沒用。
而且病情不算是太嚴重,還沒有到惡化的那一程度,如果現在就來醫院的話,無疑是佔用了醫院的公共資源。
“暫時還不需要,希望您能夠放平和心態,不要因爲這個而鬱鬱寡歡。您可以這麼想,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賺日子,多活一天,就是多賺了一天。”
慕海斯苦笑着搖了搖頭,如果真的這麼輕鬆就好了。
他根本就不是在賺日子,而是在爲自己犯下的罪行贖罪,多活着一天,他就多煎熬一天。
王德忠和王靜的兩條人命壓在他身上,他天天晚上睡不好覺,這樣的人又如何能夠做到心態平和?
況且,他的慾念是無窮大的,他自己也知道。
人的慾念好像都是這樣。
是在不知不覺中被慢慢膨脹放大的。
就像曾經的慕海斯覺得能夠上得起學,能夠買得起自己喜歡的東西,已經是人生中最幸運的事情了。
可是後來的慕海斯覺得無論是哪一種高級的東西,他都應該配得上。
沒有便宜的東西配得上他。
開始不把幾百萬當成錢,開始把所有的權利都往自己這邊掌控。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憂慮什麼,好像覺得這樣就可以擁有足夠的安全感。
但安全感好像從來都不是金錢給的。
就像現在這樣,他仍然可以去找秦淼淼要很多的錢,可是自己的身體卻沒有辦法再治好了。
或許他時日無多了,又或許這是上天給他的懲罰,因爲他作惡多端,因爲他不分善惡,因爲他失去了自己的本心。
慕海斯到最後已經忘記自己是怎麼去拿着銀行卡付的錢,又怎麼離開了醫院。
或許是刷卡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心思,所以拿的是秦淼淼的副卡。
很快,秦淼淼的電話就打來了。
“你怎麼回事兒?怎麼還去醫院掛號了?那些檢查都是什麼情況?”
可是在這一刻好像說什麼都是徒勞。
他早就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了。
可是將死之人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負。
“淼淼,爸爸錯了。”
秦淼淼聽到這句話直接愣住了。
她從來都沒有想到一直要冷眼相對的慕海斯,居然有一天會主動跟她說爸爸錯了這四個字。
而且從這四個字當中她聽到了慕海斯的梗咽。
“爸,你究竟怎麼回事?”
可是慕海斯卻不願意再說了。
“淼淼,今天有空的話,回家裏來喫頓飯吧,爸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秦淼淼想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
雖然之前慕海斯也用過類似的話去騙她相親,但是秦淼淼角的還是應該信一下,畢竟血脈這個東西始終是存在的。
不過慕海斯今天的狀態很不對勁。
而且還去了醫院。
那一大筆錢不應該只是做一個普通的體檢而刷出去的,很有概率是出了別的什麼事情。
那家醫院不出意外,傅琛之那邊是有股份的。
聽說有股份的股東是可以去查閱病人的資料和檔案的。
不過在查檔案之前必須證明自己和被調查人是有血緣關係或朋友關係等等。
不可能說隨意去翻看別人的隱私這是違背道德底線的。
秦淼淼想,也許這事兒還是得找傅琛之幫忙。
依照她對慕海斯性格的瞭解,如果真的是出了什麼大事,慕海斯也是不會說出來的。
跟她說說話,這可能只是想要跟她聊聊天,而並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全盤和出。
“喂?我想見你,你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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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時隔了這麼久,她竟然又有一天會站在傅氏的樓下。
好像還會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那天就是在這裏她親眼看着那個姑娘和傅琛之一起去喫飯。
也是自己第一次被前臺給拒絕和不加掩飾的敷衍。
原來都是在這裏呀,所有的開心與不開心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