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個時辰後。
花信風回來了,眉梢間帶着一絲喜色,道:“公子,這次咱們倒是來的巧了,今晚時候,在城外三裏外的‘天水山莊’,將有一場盛大的酒宴拉開帷幕。”
“此次酒宴由大秦臥龍山二長老秦洞虛做東,邀請上林寺、玄月觀、東華劍宗三大勢力的風雲人物。”
“除此,尚有來自大秦境內六大劍府中的厲害人物,有雄踞一方的老輩修行名宿。”
說着,她掌心一翻,多出一封燙金請帖,得意道:“而我,搞到了今晚酒宴的邀請函。”
蘇奕挑眉道:“你要去赴宴?”
“不是我一個,而是我們一起去。”
花信風說道,“據說,此次酒宴上,秦洞虛會公佈一些和羣仙劍樓遺蹟有關的祕辛,同時還會宣佈一件大事。”
頓了頓,她笑說道:“當然,更重要的是,我們也可以藉此機會看一看,此次的競爭對手都有誰,等抵達亂靈海時,也方便有的放矢,收割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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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奕想了想,道:“也好。”
反正閒來無事,去領略一下大秦修行之輩的風采也好。
花信風登時眯起眼睛笑起來,樂呵呵道:“公子,赴宴之前,你可得稍作僞裝,否則,萬一被人識破你的身份可就不妙了,畢竟,無論是上林寺,還是玄月觀,可都恨你入骨。”
蘇奕眉頭微皺,旋即點頭道:“也罷。”
說話時,他一身骨骼忽地產生一陣炒豆似的密集爆鳴。
肉眼可見,他頎長的身影忽地變得昂藏高大許多,清俊的臉龐則變得平淡無奇。
眨眼間而已,就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就連渾身那淡然出塵的氣質都蕩然無存。
花信風靈眸發亮,讚歎道:“這易容術絕了!”
“你的也不錯。”
蘇奕隨口道。
花信風愣了一下,沒有接話,而是笑說道:“再換一身合體的衣衫,保管就是那些目光老辣的修行者也認不出公子來。”
蘇奕笑了笑。
他現在所施展的,乃是魔門一脈的“靈胎千變訣”,改變的可不止是容貌,還有身上的氣息和神韻!
除非是淬鍊出“神魂靈臺”,凝練出神識的靈道大修士,否則其他人斷無法窺破這種“僞裝”。
……
黃昏。
天水山莊內已是燈火通明,一衆僕人、侍女,如穿花蝴蝶般在人羣中穿梭,川流不息。
換了一襲白色長袍的蘇奕和花信風抵達時,佔地足有數十畝的山莊內,早已來了許多貴客。
不僅僅有上林寺、玄月觀、東華劍宗的大人物,也有大秦皇室、六大劍府、以及天下各地的老輩名宿。
這些賓客中,也不乏武者,可修爲最弱的都有先天武宗修爲,大多數則都是邁入元道之路的厲害人物。
那等景象,稱得上是一場修行盛事。
天水山莊中央,是一個巨大的露天玉臺,玉臺上早已陳列着許多的案牘和坐席。
宴席還未真正開始,前來赴宴的賓客,皆三五成羣,彼此交談。
蘇奕一眼看到,最前邊的坐席上,蘭娑和其師尊雲琅上人赫然坐在
其中。
今日的蘭娑,着一襲水綠長裙,髮髻高挽,鵝頸纖秀雪白,一張刀鑿斧刻般精緻絕美的容顏,在夕陽下泛起柔和的光澤。
她身姿本就極高挑,隨意坐在那,氣質高冷,清豔動人,吸引了場中不知多少目光注意。
雲琅上人頭戴峨冠,儒袍博帶,作爲大秦東華劍宗的太上長老,其身份在場中也稱得上舉足輕重。
“也對,他們本就是東華劍宗之人,出現在這裏倒並不奇怪。”
蘇奕暗道。
今日參與夜宴的大人物極多,每個皆有不同的風采。
像蘇奕很快就看到,那今日曾在東孚郡城上空對峙的商洛語、藺餘悲二人,赫然也在場中。
兩人一個是東華劍宗年輕一代的領袖,一個是紅蓮劍府府主,也是場中備受矚目的角色。
至於其他人,蘇奕就不認識了。
“公子,我們的坐席在這裏。”
花信風帶着蘇奕,來到了玉臺偏僻角落處,這個地方坐着的,都是一些身份稍遜的角色。
比如一些來自大秦各地的名宿等等,和那三大修行勢力中的角色相比,就差的遠了。
“這裏不引人矚目,也最自在。”
花信風笑吟吟道。
蘇奕嗯了一聲,拎着酒壺,自飲自酌。
“公子你看,那是上林寺藏經樓的大長老澄真,一個修行至今已有三百年歲月的老怪物。”
花信風忽地傳音,目光看向遠處。
玉臺最前邊的一排坐席上,坐着三名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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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爲首的是一個白眉細長,鬍鬚飄然的耄耋老僧,身影枯瘦如柴,臉上皺紋密佈,端坐在那,如磐石般寂然不動。
澄真。
元府境大修士。
上林寺屈指可數的三位老祖級人物之一,修“枯榮禪”,煉“法華金身”,是一舉一動便足以影響大秦修行界的佛門聖僧。
“一個煉體者。”
蘇奕只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三百年光陰,才把修爲淬鍊到元府境層次,就是實力再雄厚強大,也談不上什麼。
反倒是商洛語、藺餘悲這樣的年輕陸地神仙,潛力更大,以後的道途也會更長遠。
當然,前提是不會夭折而亡。
花信風傳音提醒道:“公子,你最好留意一下這老傢伙,當初在玉京城死在你手中的上林寺羅漢堂首席長老寂河,就是他的關門弟子。”
蘇奕一怔,饒有興趣道:“那你且說說,在這場中,還有誰有可能是我的仇敵?”
花信風來自十方閣,所掌握的情報和消息,自然遠非尋常可比。
而這,也正是蘇奕願意和十方閣一起參與到此次行動的原因之一。
就見花信風抿嘴淺淺一笑,道:“說起來,這場中視公子爲仇敵的角色,可不再少數。”
說着,她目光不着痕跡朝另一側瞥了一下,傳音道:“公子且看,那是玄月觀太上長老顧青都,今日我們進城前所見到的‘化嶽樓船’,就是由此人所掌控。”
玉臺靠前的坐席上,坐着一羣來自玄月觀的修行之輩,正在被衆星拱月般擁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