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白津衍手撐着膝蓋慢慢爬起,身上沾滿了灰塵,混合着鮮血,到處滿是泥污。
王柯基也有些動容,不由說道:“好個白屠夫,你居然還能站得起來。”
白津衍狼狽地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道:“王柯基,你很不錯,超乎我的想象。願意到白家來工作麼?我給你一個新的職位。”
作爲具有創立強大黑道帝國的白家二少,收集人才向來是他的一大癖好。
“哈哈哈哈!”
王柯基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仰天大笑起來:“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能說出這種話,我開始有點佩服你的硬氣了。好,我決定留下你一條性命。”
白津衍認真地說:“你有缺陷,達不到真正的巔峯。加入白家,我能給你彌補缺陷的一種精神。”
“呸!說什麼屁話呢,你這手下敗將,何足言勇?”王柯基冷冷一笑。
白津衍搖搖頭,淡淡地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願意爲我效力麼?”
“哈哈,該死的白屠夫,真有趣!”
王柯基笑完之後臉色突然一緊:“你他媽郭德綱轉世吧!專門跑來說相聲的?”
“現在,你沒有機會了。”
“我喜歡你的幽默。”王柯基又道:“我會弄斷你的雙手雙腳,讓你坐着輪椅在望海巡迴演出,爲所有的幫會講一講相聲。至於收入多少,或許我大發善心賞你幾根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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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津衍站直身子,目光平視前方,右手伸出朝葉苦竹做了個手勢。葉苦竹是二少多年的戰友了,對他這個手勢醒悟得很,趕緊從口袋摸出一根粗大的雪茄扔過去。
白津衍接住半空中來回旋轉的雪茄叼在嘴裏點燃,靜靜地說:“你激怒了我,我要拿出隱藏的力量了!”
王柯基一下樂了,歪着腦袋饒有興趣地問:“你以爲是武俠小說啊,還隱藏力量,你的創造性思維很值得我們學習嘛!”
“整個望海沒人有資格面對我的隱藏力量,你只需要記住,收拾你,足夠了。”
白津衍說着,右手上臂的肌肉鼓盪起來,栩栩如生的刺青似乎往外透出瑩瑩光華。
王柯基捏捏拳頭笑道:“嘿嘿,紋身還挺漂亮嘛,不過等我撕斷你的手臂,你就知道那不會太好玩了。”
葉苦竹一下變得呼吸粗重,他是見識過二少隱藏力量的人,這次,真的要動用隱藏力量了嗎?
隨着肌肉的涌動,刺青好似擁有了生命一般。
白津衍也不見有多餘的動作,就那麼叼着菸頭靜靜站立,包間裏驟然一片寒意。
阿爾文不禁回頭看看,還道是空調停止了運轉。媽的!今天這事,處處透着詭異!
王柯基卻是不耐煩起來:“你裝神弄鬼的,以爲很好玩麼?”
當先揚起一腳,直取白津衍的下巴。
拳頭已經足夠威猛了,這一腳過去,還不得把下巴踢碎?
白津衍單手迎上,腳尖正中拳頭。
這一腳馬上將白津衍踢得抽身飛起。
往上一抓,正好抓住固定吊燈用的鉤子,晃晃悠悠吊在上面。
這包間天花板高度四米,裝飾吊頂之後還有三點七米,縱躍之間空當頗大。
要是普通的商品房爲了節省成本擠出更多樓層,只有三米左右的天花板,怕是不太方便。對王柯基那種高度的怪物來說,手臂伸長一點就夠得上了。
王柯基嘿嘿嘿怪笑道:“想當猛獁嗎?我成全你!”
白津衍吊在上面伸手一拉,一大塊吊頂石膏流蘇裝飾物直直掉落下去,砸在王柯基的腦袋上。
四周滿是嗆人的煙塵,藏在吊頂裏面的輕鋼骨架呈現出來。
王柯基使勁拍拂頭頂的灰塵,怒叫道:“你小子!找死不成!”
向前縱躍,就要抓住這討厭傢伙的雙腳將他扯落下來。
白津衍又是用力一拉。
整個連作一體的吊頂材料吱吱響動,終於承受不住。
三十平米麪積有餘的裝修吊頂整體脫落,嘩地一下,砸滿了房間的全部空間。
王柯基剛剛起跳,猛覺眼前一黑,已被成片剝落的浮雕石膏、三合板、鋁板、輕鋼龍骨、木骨架、彩繪玻璃照燈糾纏着電線管道壓了下來。
在場十多人無一倖免。
包間內煙塵熏天,到處都是轟隆隆的響動,滿地狼藉,殘骸一片,如同核爆之後的日本廣島。
王柯基伸手擋住頭臉,霎時間視物不清,腦門驟然只覺劇痛,捱了重重一擊。
白津衍藉助下落之勢,一百九十斤的體重,算上四米的高度,重力加速度產生的力足有四五百斤左右,突出手肘狠狠砸在王柯基的腦門上。
強橫如龍王鯨巨象也要被打得搖搖晃晃,加上現場混亂不堪的局面,右腳踏中一塊傾斜的木板,險險仰倒。
白津衍半空中急旋,拉住一條從天花板內伸出來的六平方粗細的包塑料銅電線,已然落到王柯基身後,惡狠狠地纏住他的脖子,往後用力猛扯。
六平方的銅線,剛剛比水性筆芯粗一點,彎來折去的容易得很,想要拉斷卻是難了。被白津衍這麼緊緊勒住,說不準脖子就得被勒斷!
王柯基一下難以呼吸,臉色憋成紫紅,雙眼暴凸。
總算他天生神力,臨危之際沒有一絲慌亂,雙足一蹬往後猛退。
蹬蹬蹬蹬!第一腳踏破了彩飾流蘇的石膏,第二腳踩碎了四十瓦的螺旋式節能燈管,第三腳壓癟了三合板框架。將白津衍撞在牆上,背脊狠狠的擠壓。
堅實寬闊的熊腰虎背好比巨石一般,壓得白津衍喘不過氣來,手握住的銅線不自禁鬆開。
王柯基脫出控制,又是反手一拳。白津衍急忙往前打了個滾,險險躲開。
十多名觀衆灰頭土臉,被傾落下來的天花板砸得一身全是塵灰。個別運氣不好的滿臉擦傷,還有個被裸露的電線打中,慘叫了一聲。
大家互相瞪視着,一時誰也沒有多餘的動作。
嗆人的煙塵慢慢平復下來,天花頂上的照燈、吊燈、射燈已經通通完全毀壞,只有四盞沒有殃及池魚的壁燈放出柔和的光芒。
打架打成這樣,也算是奇葩了。
王柯基用力拂去額頭粉塵,嘿嘿地笑道:“白屠夫,你跳來跳去的,又躲又跑,倒是挺靈活嘛!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花巧都沒有用武之地。”
“你要比力量?”白津衍用力吸了一口煙,搖搖頭,說道:“我不想用力量,是打算給你留個全屍。既然你不領情,那我也不用給鄭國舅面子了。”
王柯基哈哈大笑:“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這個星球上,除了老大他們,還沒有人敢和我龍王鯨王柯基比力量的!你算什麼玩意!就算駭龍來了,我也叫他直着進來,橫着出去!”
“是嗎?”
暗淡的室內光線下,只見白津衍的右手似乎鋪上一層白色的光華,那個刺青圖案一下鮮活過來。
然後他一拳砸向王柯基。
王柯基靠牆而站,雙手捏緊,周身肌肉緊繃繃的,已經做好的迎敵的準備。原本打算硬抗下他的這一擊拳頭,突然記起先前他暗藏在手裏的螺絲釘,暗想白屠夫大大的狡猾,對這種人千萬不能大意,急忙向左邊躲開。
白津衍的拳頭擊中了王柯基身後一堵牆。
“轟隆隆!”
在衆位手下們駭人的眼光中,只見紅山櫸木牆裙爲之破碎,磚石傾瀉,泥沙紛飛,一堵牆硬生生破開一個臉盆大小的洞口。幾塊磚頭飛到外面砸在地板上裂成兩半。
外面明亮的光線透了進來,隱約中可以看見幾個男人驚訝的面容。
白津衍獰笑着,對王柯基又是一拳。
這時龍王鯨驚得片刻失神,對迎面而來的拳頭卻是沒能躲過。
“哐!”
白津衍一拳直接將他砸進牆裏。
王柯基先是難以置信,馬上變爲恐懼害怕的目光。着力點的胸腔塌陷進去一大塊。胸肌滾動中,一根斷裂的新鮮肋骨從左邊肋部橫岔而出。
“轟隆隆!”
那堵牆終於承受不住巨大的衝擊,從中間開裂,然後倒塌。
磚頭橫七豎八地散落,王柯基被埋在磚頭裏看不清是死是活。
外面就是大廳,進進出出的侍者、業務員和賭客先前已被打出來的那個大洞所驚動,這時眼睜睜看着牆體垮塌,眼中充滿了驚恐。
騰起的巨量煙塵後面,是變得不成樣子的麻將包間,站在中間的白津衍,以及四周狼狽不堪的隨從們。而這個時候,白津衍嘴裏還好整以暇地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熱鬧凌亂到誇張的現場與他陰冷的面孔形成鮮明對比。
外面一片歌舞昇平,到處鶯歌燕舞,人們穿着華麗的服裝豪擲千金,哪知道這間包廂竟發生偌大動靜。玻璃窗破碎,麻將桌四分五裂,椅子五馬分屍,天花板垮落,鬧到最後連牆壁也給打踏了。
福鴉山賭場樓房是九十年代的建築,鋼筋水泥框架,堅固非常,最近幾年經過了精裝修重新營業。但這堵牆並非承重牆,乃是單磚結構,只起到隔離作用,牢固程度卻又遠遜於其他方向的牆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