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公沉悶不語。想當初，他跟方氏之間，也有過一段時間的和睦。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漸漸的越走越遠。
“淑娘，我有話跟你說！”張國公定了一會，還是開口說道。
“好！”方氏點點頭。過了一會，玳瑁過來上茶。
兩人又是一陣沉寂，過了好一會，方氏說道：“國公爺有話就說吧，我聽着呢！”
雖然夫人說話了，但這話張國公還是覺得不好開口。
平常不怎麼跟夫人說話，這一說話就是求人辦事，他真有點張不開那嘴。
不過這事遲早還的說，他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是這樣的，有件事想讓夫人幫個忙！”
方氏淡淡一笑，“若是國公爺想讓我幫忙說服陳嬤嬤來教導張妍的話，那這事我辦不到。國公爺也知道，嘉王對陳嬤嬤很是高看，不會勉強她做任何事情。”
“若國公爺還看中別的嬤嬤，想請來教導的話，這個我可以去試試！”
方氏也沒有把話說的那麼絕對。
張國公嘆了口氣，“這算是一件事吧！經過今兒這事，我也看出來了，妍兒的教養方面，確實有點欠缺。也確實需要請嬤嬤來教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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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爺說需要，那就請一個是了！”方氏點點頭。
張國公不禁皺眉。不管自己說什麼，她總是這樣淡淡的。既沒有很贊成，也不會很反對，反正就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當然，他也沒資格要求人家多熱情不是。只要夫人應了，一般都會做到的。
“另外，還請夫人操心一下妍兒的婚事。她現在也大了，到現在還沒有個合適的人，也是不大好！”張國公終於把來意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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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眉頭一皺，心裏她纔不會接這個活呢！
自己又不是他的親孃，纔不操這個心呢！
“國公爺若是說別的事情，那我能答應的，也不會推辭。只是這個事情，請恕我無能爲力。”方氏擡眼看了他一眼，緩緩搖了搖頭。
張國公嘆道：“我知道這事爲難。只是你也是他的嫡母，這事你不幫着操辦，我又能去找誰呢？”
方氏差點叫了起來，“愛找誰找誰去！”不過她自然不能這麼放蕩不羈。作爲嘉王妃生母，候府千金的她，不會這麼沒有涵養。
“我也就是擔了個嫡母的名聲，別的可是一概沒插手！”方氏看着他輕笑道：“若別人問我，孩子性情如何？學識如何？不知道國公爺希望我怎麼跟別人說呢？”
“那些可都是跟咱們一樣的世家，說謊話騙人，總有被拆穿的一天。到時候，您跟他們，還要不要見面？”
“就算只是庶子，那也不能太過輕慢不是！”她輕描淡寫的說道。
“庶子！”張國公有點喫驚，不覺喊出聲來。
方氏更加喫驚，反問道：“莫非國公爺的意思是要嫡子不成？那這個有點困難，只怕能選擇的人家就更少了！在門第上，就要更下一個等級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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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國公很有些不好意思，“妍兒心氣高，是稍微挑剔了點兒，還請夫人多多費心了！”
方氏笑了一下，“別，國公爺這話說早了！請恕我直言，您要是這等條件，我是無能爲力的！”
“雖說是高嫁低娶，但也要差不多才行！”
“其實啊，要我是她，我纔不選什麼豪門世家！”方氏說道：“與其被人挑挑揀揀，還不如去挑揀其他人。在新進進士裏擇優而選，豈不是更好？”
“雖然說他們家世尋常，可幾人能走到這一步，那個人能力絕對是沒得說。”方氏說這個話，其實也是真心的。
“雖然說嫁一個進士，前些年要辛苦些。但只要人上進，能抓住機會，可不是比一般人強？要不了十多年，就是四品五品的官員，二十年後，出入臺閣也不是不可能的！”
張國公點點頭。他不得不承認，夫人這話是有道理的。與其在世家大族的子弟裏高不成低不就，倒不如跳出這個框框，去那些有潛力的年輕人裏面找一下呢！
“夫人說的有理，”他讚許的笑了起來，“那我跟妍兒說說，夫人就先按這個情況幫忙物色吧！”
說完，便起身往外面走。
方氏起身送他出門。回過來來，玳瑁很有點不高興的道：“夫人，我都替您生氣！國公爺怎麼能這樣子對您呢？有事就找了來，事情說完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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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搖頭輕笑，“算了，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這樣也無所謂！”
“那您還真幫妍小姐想看夫婿啊！照婢子估計，您說的這些，只怕人家看不上眼呢！”玳瑁忍不住勸道。
“我又何嘗不知！”方氏笑着道：“不過我是真心覺得，新進的進士可是比這些世家子弟出息。雖然說一開始有可能不如，但後勁大啊！”
“不過以張妍的性子，只怕是聽不進去，說不定還說我故意推託，不想給她們找個好的呢！嗐，算了，說這個這什麼？反正我把自己的意思說清楚，她們聽不聽，跟我有什麼關係？”
張國公從方氏院裏出來，邊走邊想，越覺得夫人說的有道理。
其實選夫婿，最重要的就是夫婿本人了。就算是一開始家世差一點，了不起自己多陪送一點嫁妝，也不至於喫不上飯不是。
人好纔是第一位的！
說起來，他近來聽源兒提起一人，就是前科進士藺君澤。說他在松山縣令之職上做的不錯，這次還被陛下特別提到京城來覲見，授予御史一職，專司良種推廣一事。
而且，自家的源兒還有其他幾家勳貴家的世子，不也唄調去進行學習，說要在明年的巡查隊伍裏當個職務。
幾家主事人都高興壞了，還約着多喝了幾杯。一起強調說要讓他們好好幹，決不能辜負陛下的期望。
源兒說了，這位藺君澤年紀不大，長相又俊美，能力也強悍，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這麼說來，這豈不是爲妍兒量身打造的夫婿麼！
想到這裏，他越發興沖沖的，直奔慧姨娘的院子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