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合施道:“用虛幻的榮譽來調動成員的積極性,白家素來講究什麼黑道有道,講究愛國!地獄天使也學了這套功夫,而且還建立起一個完整的晉升體系,叫做什麼精英的,每個人都以加入這個團隊爲榮,呵呵,呵呵,當真可笑之至!”
吳祕書提起酒杯向前,說:“不管什麼精英不精英,還得鄭爺多多費心哪。”
兩人叮的碰了一杯,鄭合施顧盼有色,笑道:“那是自然,地獄天使的精英團對我來說只是開玩笑。只要王總有需要,我幾天之內就可以將他們趕盡殺絕。”
吳祕書道:“我公司已經向法院正式提起訴訟,過兩天就要開庭,到時候還希望鄭爺爲我公司保駕護航。”
鄭合施杯子裏的拉菲一飲而盡,認真地說:“只要有我在一天,誰也動不了聽風雜誌一根毫毛!”
吳祕書正要答話,突然從陽臺邊上傳來一個不屑的笑聲:“誰也動不了聽風雜誌一根毫毛?鄭合施,你吹什麼牛皮?”
“誰?”鄭合施厲聲喝道,身邊五六個跟班已經齊刷刷站起身,眼神不善地朝那個聲音所在地看去。
“哐啷”一聲巨響,陽臺的玻璃門猛然彈開,狠狠摔在門框上,一下粉碎,玻璃渣子鋪灑向前,碎了一地。
吳祕書驚覺回頭,只見一個巨大的身影從門後面鑽了出來,雙手抱臂,得意洋洋站在大家聚餐的對面嘻嘻冷笑。
那人身型好生威猛,落日的餘暉拖長他的身影,幾乎籠罩了半邊陽臺,目測過去足有兩米一零以上身高。而那幾個管絃樂隊的音樂人在他身後只能算是瑟瑟發抖的小羊羔。
吳祕書便嚇了一跳,只見那人金髮碧眼,一個碩大的鼻子彷彿馬鈴薯似的掛在臉上,原來是個白人。雖然天氣很冷,那人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皮夾克和V領打底T恤,半個毛茸茸的胸膛果露出來,臉龐留着絡腮鬍子,一直延伸到脖子,看起來威猛之至。
鄭合施冷冷地道:“龍王鯨!你來幹什麼?”
幾名跟班“鏘”地拔出砍刀,眼神萬分戒備。
看樣子雙方還是熟人。
那人高高昂起頭顱,道:“鄭合施,不要以爲你砍了我們幾個小幹部就可以得意忘形!我們是‘海洋之災’,不是什麼精英團!”
鄭合施雙眼猛地瞪圓:“你們海洋之災真的和地獄天使合併了?”看鄭爺的神情,喫驚中更帶一點點焦慮,顯然是萬分不可置信。
鄭合施坦然收下王靜蘭的佣金向地獄天使公司出手,也是對眼下局勢有過一番考慮的。東區亂成一團糟,地獄天使和海洋之災最近也因爲多年積怨打來打去,一直沒分出勝負。由於傷亡太大,前幾天他們終於肯坐下來協商,不想這一協商,居然就是兩個大幫會合並的結果!
地獄天使本已有三千多人,海洋之災一千多人,地盤囊括東區大半,真給他們聯合起來,那後果還真是不堪想象。
那人冷笑道:“鄭合施,你收受聽風雜誌的好處,暗中對付我們,以爲隨便砍倒幾個人就算完了嗎?那是我們前幾天都在開會,已經組建了新的‘洪荒之力’,沒閒空理你!現在會開完了,你還想渾水摸魚?”
這白人普通話極爲熟溜,還帶着濃濃的東北口音,若是不看他的面相,單聽聲音,只道那是個東北漢子。
這人姓謝,名叫王柯基,東三省的俄羅斯族人。十九世紀末帝國主義列強在我國土地上光着膀子大打出手,王柯基的先祖王羅諾夫斯基流落到了東北,世代繁衍生生不息。解放後戶籍統計,把他們也統計了進去。
後來王羅諾夫斯基爲了討口飯喫,全族改姓爲王,就此紮根,除了血統之外,飲食文化和當地人幾無差別。眨眼間改革開放,一切向錢看,全國翻起崇洋媚外的浪潮,俄羅斯人居然又洋洋得意起來,王柯基的父親索性爲兒子取了這個不洋不土的名字。
鄭合施慢慢站起,右手藏在兜裏,悄悄捏住兜裏的手槍,面無表情地笑道:“合併又怎麼樣?我也不見得就怕了。你剛纔說什麼?洪荒之力?喫屎去吧!”
話音剛落,幾名跟班狂喊着叫嚷着撲上前,手裏揮舞砍刀向那人砍去。
砍刀是獵靈的制式裝備,統一在模具加工廠製作,選用最好的鋼水打造,連柄在內長約六十公分,刀頭特意加重,沉甸甸的,刃口閃着寒光。看那樣子,只要捱上一刀,不在醫院裏躺個十天半月絕對出不來。
總計六個跟班,全是獵靈裏的紅棍打手,在追砍地獄天使成員中出過很大的力氣,深受鄭合施的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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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當頭那一人原是白茉莉路藤田空手道館金牌教練,在二〇〇四年雅典奧運會中拿過季軍,曾經世界排名第十二!後來因爲參與一起興奮劑事件被開除出國家隊,被鄭合施招致帳下。時隔十年體力大不如前,但仍是不可小覷的人物。
另有一人來頭也不小,參加過二〇〇九年的海地國際維和部隊,身手甚是不凡。歸國後不堪部隊清貧生活,退役出來跑江湖混飯喫,索性加入了獵靈。鄭合施每月給他兩萬元銀子養着,這時不爲主子效命還等什麼?
王柯基看這羣人前撲之勢異常猛惡,迎着六道寒光四射的刀芒夷然不懼,只是嘿嘿冷笑。
待空手道金牌教練砍刀匹練般揮過來,即將觸及肩膀的時候,壯碩無比的俄羅斯人悍然出手,一拳如同流星錘似的砸在教練臉上!就像閉着眼睛砸西瓜一般猛然破開,鼻樑發出清脆的骨碎聲,整個人帶着一蓬妖異的鮮血仰後飛開,那刀子偏過一邊撲地脫手掉在地上。
這只是電光火鄭一瞬間,退役的維和隊員刀子緊接着向王柯基摟頭摟臉的砍了過去。
王柯基嘴角閃過一絲不可捉摸的嘲弄,居然朝前伸手,就那麼空手抓住迎面而來的刀鋒,然後一記手肘惡狠狠地敲中維和隊員天靈蓋。右手血淋淋一片,那一刀已把他手掌割傷。
維和隊員只覺頭頂一聲悶響,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打得像個沉重的水泥包猛然撲在地上,激起一陣煙塵。
王柯基反手拿過刀子,瞬息功夫又將剩下幾人剁翻。
而這時,鄭合施纔剛剛完成用餐巾擦嘴的裝逼動作。
六個人,每一個都是獵靈裏的好手!放在普通小幫會里簡簡單單就可以做到以一當十!尤其是那空手道金牌教練,素有鬼手之稱,曾經參加過四次正德賭場地下拳賽,以全勝之勢坐穩獵靈的雙花紅棍頭把交椅,正宗三級精英!近幾年來鄭合施打地盤爭口氣幾乎全是靠他出力。
不成想六個人的聯手夾擊還帶着武器,僅僅一個照面便全部被赤手空拳的王柯基打趴!乖乖不得了了!
在吳祕書、鄭合施和管絃樂隊恐懼害怕的眼神中,王柯基扯下一截T恤的衣角纏在右手傷口上,冷冷笑道:“我說過了我們洪荒之力是最強大的!我!龍王鯨王柯基!打遍天下無敵手!你們幾個三腳貓想在東區鬧事,真是自尋死路。”
吳祕書一動不敢稍動,冷汗浸溼了後心。
鄭合施是真的害怕了,真沒想到所謂的“洪荒之力”會強到這等地步。一邊攥住兜裏的小刀,一邊笑道:“等等,別激動!有話好商量嘛,我姓鄭的認栽,向你們老總賠罪,你看成麼?”
“賠罪?你真的認輸?”王柯基看着對方停住了腳步,從兜裏掏出手機,道:“那我給老大打個電話。”
“去死吧!老子陪你媽睡還差不多!”鄭合施突然拔出手槍指着他的面孔,在兩人短短五六米距離根本讓人來不及反應。
經過多年的養尊處優,鄭合施體重超標,不免阻礙了動作的流暢性。
就在拔槍的剎那光景,王柯基飛身撲上,一腳踹起厚重的橡木桌子。連同潔白的桌布一起,佈置在上面十餘道精美可口的意大利菜凌空飛散,牛排、通心粉、湯汁、胡蘿蔔粒、沙拉醬、鍋碗瓢盆通通漫天飛舞。
那油膩膩的茄汁湯水劃出一道華美的弧線,倒映着夕陽光影,彷彿金色的瀑布。
那龍蝦一個個飛蹦而出,猶如注射了魔力在半空中活蹦亂跳。
鄭合施措手不及,被這堆亂七八糟的食物兜頭兜臉淋了個正着,將近七八十斤的大桌子狠狠砸在他身上,一下動彈不得。至於手槍,不知飛哪角落去了。
王柯基冷笑上前,拿起砍刀對着鄭合施下去,手起刀落,竟然生生剁掉了他的一只手掌。鄭合施慘叫聲刺破天空。
吳祕書瞠目結舌,腦子陷入空白狀態難以正常思考。
“記住,洪荒之力的時代已經到來了!”巨大的俄羅斯人陰冷的看了祕書一眼,慢慢退出陽臺。
遠處,警笛嗚嗚響起。
在同一個時間段,盤踞在藍莓路的獵靈總部遭到十餘名不明人士的打砸。當時獵靈聚集有整整兩百多個弟兄,竟然打不過人家十幾個人,傷的傷殘的殘。
據幾個親歷此事的小弟交代,那十幾個人自稱“洪荒之力”。
維克多餐館的慘案震驚了整個聽風雜誌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