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行人簡單吃了晨食,便各自點馬準備啟程。
南漪後半夜腦袋紛亂,無心睡眠,幾乎睜眼到了天明,半點胃口也無,驛所的晨食更是簡陋粗糙,合豆面烙成的雜餅子並羊乳,南漪費了老大勁才撕咬下一小塊雜餅,乾巴巴硬邦邦,衝了半碗羊乳才勉強吞下,只覺牙關酸疼,便再不想吃了,余光卻見對面那人又沉默著將食物都吃了。
待南漪爬進馬車裡,趕車的士卒見她進到車廂裡,一把拉下車前的棉簾,又跳上來趕車。
她悄悄打起簾子邊角朝外望去,見湛衝接過從官遞過來的韁繩,利落翻身上了馬,自行打馬往前去了,後面的隊伍才湧動著,也隨之開拔。
她知道他和自己一樣,整夜都沒有睡著,可是今早起來,自己一徑的暈頭耷腦,反觀他,卻半分頹唐衰敗的跡象都不顯,若不是確信昨晚那些事真實發生過,她也許真會以為不過是大夢一場,醒來,一切就都消散了。
南漪放下簾子,靜靜靠在廂壁上閉目養神,經了昨夜那場變故,那個人的面目竟不似之前那樣可憎了,也許因為她見到過他最脆弱的一面,也許因為她見到過那雙眼睛裡流露的憂傷,原來他也不過是這茫茫紅塵中的一粒塵埃,鋼筋鐵骨也強不過命運安排。
待他們一行與大軍主力匯合,又繼續穿過這蒼涼戈壁,冷日風大,行軍並不急促,且歇且行,一路使了十日才出了這戈壁。
待出了戈壁,繼續向西南進發,路上漸漸有了早春氣象,草木沾春,人也可以脫去厚重的狐裘,日陽高照時,只著單衣也不覺得瑟縮。
南漪偶爾會在歇行時從馬車中出來,舒展下筋骨,一開始猶忐忑不安,後來發覺大多數涼軍對她都視若無睹,偶爾有膽子大的多看她兩眼,也會被同袍連忙拉走。
自從離開驛所,她只見過湛衝兩回,一回是大軍行到一處矮丘背風處駐扎,她從馬車裡出來透氣,見他與幾個將領行色匆匆地走進大帳,只見他目不斜視,看都未看她一眼,這人平素倒顯得正經得很,可誰想到入了夜,她躺在馬車裡正迷糊著昏昏欲睡,一個黑影突然竄進來,一把抱住她,嚇得她差點驚叫出聲。
還以為他寡廉鮮恥欲要在這裡行事,誰知只聽他說道,“別亂動,快睡覺。”語畢,只是靜靜攬住她,倒頭便睡去了。
那一夜,南漪前半夜睡得不甚安穩,可他卻似得以好眠,唯一的好處是這人火氣旺盛,躺在身邊,好似一個人形火爐,到了後半夜,煨的她暖暖的,車外的夜風都似乎遠離了,便也不由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她在他懷中醒來,抬眼見他正展臂墊在腦後,直直望著車頂出神,也不知想些什麽,見她醒了,才側過身看她,車廂窄小,他人又生的高大,兩人擠在一處躺著,便只能貼緊彼此,她覺察出小腹處戳著一硬物,硌得她難受,伸手推了推他,嫌棄地奚落道,“你可是隨時隨處都能發情。”
誰知他聽了一哂,邪佞笑道,“是不是很厲害?”
“下流無恥……不要臉。”
誰知越罵他反倒越起興,故意在被下揉搓她的身子,還專挑要害處拿捏,一邊親她一邊輕喘著,“要臉得不到美人兒。”
兩人在馬車裡纏膩了會兒,外面漸漸有人聲傳來,終歸他還顧及自己身份,沒有動真格的,只是這會子功夫兩人身上衣裳也凌亂了,他放了她,各自收拾停當,他下車前留下一句話,“再行兩日就可到遂寧,等入了關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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