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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鈞澤正要奉茶,墨詡已經說道:“杜家大叔被縣衙帶走了,你想想辦法,看怎麼把人帶出來。”
“啊?”安鈞澤吃了一驚。
杜宛晴趕忙道:“不是不是!就是看安醫師有沒有比較相熟的人,幫忙說和,周旋一下。當然,該出的錢我們一分不少。”
她偷偷剜了墨詡一眼。這人,咱們來求人的,你這話說的這麼直接,人家能答應嗎?
安鈞澤依然倒茶,輕聲說道:“不知道杜大叔犯了什麼事?”
杜宛晴道:“具體情況不知道,據說是打架,有人還受傷了!”
“只是受傷,那問題不大!”安鈞澤道:“我倒是認識幾個鄉紳,可以請他們去跟縣令說個情,也就沒事了!”
“行,那我們就走了!”墨詡站起身來就走。
“既如此,那就謝謝安醫師了!”杜宛晴放下一錠銀子,“這個,您留着開銷。”
“這?”安鈞澤很是爲難。這錢不收,杜宛晴不能安心。要是收了,殿下還不得罵死了啊!心裏糾結萬分。
看兩人已經出了門,安鈞澤嘆了口氣,以後再還她吧!
想了想,便也跟着出了門去,前往劉舉人家。
杜宛晴趕到衙門,這裏已經關閉了。
喊了幾聲,裏面有人不耐煩的叫道:“幹什麼?幹什麼?當這裏是你家啊!敲什麼敲?有事明天再來。”
“我有急事,大哥通融一下,開開門吧!”杜宛晴脆聲喊道。
“吆,是個小娘子啊!”門嘎吱一聲開了,一個腦袋伸出來看了看。
“你是?”
“我是今天被帶過來的老杜家肉鋪的女兒。聽說我爹他們因爲鬥毆被帶過來了,我就是想問問什麼情況?”杜宛晴藉着袖子掩護,笑着遞上一串錢。
那人一把摸住,不禁笑了起來。這不愧是杜老二的妹子,很懂規矩嘛!
“進來吧!”
那人拉開門,讓開門口。杜宛晴連聲道謝,“大哥,那我爹他們關在哪裏?我能去看看人不?”
“行,我到你過去吧!”那人道。
今天這事,本來不大。可奈何是杜建德的老爹,而杜建德,又是今天才被攆出去的。
這兩下一對,這事裏面能說道的東西就多了!本來就是兩幫人打架,杜老爹這邊人單力薄,黑子雖然壯實,可雙拳不敵四手,還是被人家壓制住了,打了個頭破血流。要不是杜老爹抄刀子,那些人還要不依不饒。
不過也是這抄刀子壞了事。結果縣衙的衙役來了,先把兩幫人都控制起來。跟着說杜老爹持刀行兇,性質惡劣,就把鎖鏈一套,給捆到縣衙裏了。
這種小事,根本就不勞縣令出面,一個班頭就能搞定。
本來嘛,這種情況,兩邊各拉出來教訓一頓,再給傷着賠點醫藥費也就是了。
可最後郝縣尉放話了,對於這種擾亂街市,造成混亂的情況,決不能輕饒。尤其是動了兇器,更要嚴懲。
所以,杜老爹跟黑子,就給關到大牢裏去了。
杜宛晴進來時,看見的就是杜老爹依在石牆上發呆。黑子頭上裹着血跡斑斑的布條,目光呆滯。
“爹,爹!”杜宛晴隔着柵欄叫道。
杜老爹吃了一驚,怎麼會聽見女兒的聲音?擡眼一看,還真的是杜宛晴。
“你怎麼來了?”杜老爹大喫一驚,“你哥呢?你二哥呢?咱們老杜家的男人死光了嗎?要你一個姑娘家,跑到大牢裏面來。”
“這不是沒顧上嘛!”杜宛晴趕忙給兩個哥哥撇清,“我們看你這麼晚了不回來,怕你出事,結果果不其然。”
“我叫大哥回去喊二哥過來,周小哥陪我一起來的。”杜宛晴指了指站在身後的墨詡。
“哦,麻煩周小哥了!”杜老爹拱了拱手。
“應該的!”墨詡點點頭。
杜宛晴有點擔心的看了看黑子,“黑子哥沒事呢?傷的重不重?看着流了很多血呢!”
“已經包紮過了,皮外傷,問題不大!”杜老爹嘆道:“他就是擔心他老孃。”
“一會我讓大哥過去,跟他娘捎個話,就說黑子哥跟你去外地收豬了!”杜宛晴趕忙道。
黑子轉過頭來,“謝謝妹子了!那回頭麻煩杜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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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該的!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把你們撈出來!”杜宛晴趕緊勸道,讓他們安心。
“讓你二哥來。”杜老爹沉聲說道:“這裏不是你一個姑娘家該來的地方。好了,現在看也看過來,我們沒什麼事,你就回去吧!”
“周小哥,麻煩你送晴晴回家去!”杜老爹道。
“行!”墨詡點點頭,心裏奇怪,怎麼安鈞澤還沒找人幫忙嗎?
此刻安鈞澤,卻在劉舉人府外徘徊。
劉舉人雖然未入仕,但耐不住人家有一個好爹啊!在京裏做御史。雖然只是七品,可畢竟是京官,這縣裏,也不敢怠慢人家。
何況劉舉人已經中舉,再去京城參加會試,一旦得中,這父子兩進士的名聲,可就了不得了。
所以劉舉人跟楚縣令,私交甚好。他要是出面,自然無礙了。
可人家憑什麼聽自己一個醫師的話呢?雖然不用殿下出面,可自己的身份,也暴露不得啊。
一旦暴露,殿下的身份也就很難保住了。現在,朝中局勢還不明朗。藉着殿下失蹤的名義,太子殿下才能壓過二皇子一頭,讓陛下對他多厭棄幾分。
若是齊王殿下暴露了,這盤棋,就不那麼好下了。
想來想去,安鈞澤最終沒有進去。一個鄉下屠夫的事,跟太子和齊王殿下的事情比起來,根本無足輕重。
徘徊再三,他終於下定決心,轉身離開。
在杜宛晴他們進了縣衙半個時辰左右,杜家兄弟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來。
杜建德很快就問明白了事情原委,心裏鬆了一口氣。
這不算大事,若不是郝縣尉咬着不放,基本上當堂就可以釋放的。
但現在,卻沒什麼辦法可想!
現在天色這麼晚了,就算他去找縣尉大人,人家也不可能見他。
想了想,他跟杜老爹低聲道:“爹,只能委屈您老再這裏呆一夜了。這事,關鍵還在郝縣尉那頭。待明兒我去求求他,多跪一會,說說好話,想來也就沒事了!”
杜老爹嘆道:“只能如此了!行了,你們都回去吧,別都擠在這裏,又不是什麼好地方?”。
“是,爹!”杜建德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