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冷笑一聲說:“劉二柱,我告訴你你錯在哪裏了吧,你錯在以僕欺主。”
劉二柱還想狡辯,慕容清指了指閣樓說:“你們原本的主子就在那裏看着,我且問你,若在王府,你敢那樣砸門嗎?王府的主子讓你走開,你敢嬉皮笑臉在那裏和主子糾纏嗎?你敢和主子犟嘴嗎?!”
劉二柱擡眼看了看閣樓,傅御宸一個眼神掃了過來,劉二柱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慕容清看在眼裏,擡擡下巴說:“楊媽,徐媽,打劉二柱二十棍。”
楊媽和徐媽是慕容清去雍州之前買的粗使婆子。
這段時間以來,她們在府裏也是飽受王府來的這些人欺負。
如今,見自家主子有空整頓家務了,她們自然也樂得支棱起來。
楊媽和徐媽答應了,拎着棍子,按下劉二柱,就照着他的屁股打了下去。
眼見其他人的表情都逐漸恭順起來,慕容清掃視一眼說:“我們慕容家廟小容不下各位菩薩,待會把劉二柱打完以後,我就送你們回王府。”
家僕們一個個跪下求饒,若是被送回去,只怕王府不會饒了他們。
慕容清就像聽不見他們求饒一樣,自顧自捻着一朵花把玩。
在劉二柱哭天抹淚的喊叫聲中,二十棍終於打完了。
慕容清站起身,拍拍手說:“走吧,我送你們走。”
就在這時,越影拿了一沓紙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笑着說:“慕容大人,原是送他們過來的時候匆忙,把身契的事忘記了。這是他們的身契,要打死要發賣全由慕容大人做主。”
慕容清接過身契看了看,對地上跪着的奴僕說:“那就發賣了吧。”
頓時,現場哭聲哀嚎聲一片,被主家發賣的奴僕還能有什麼好去處?
慕容清等他們求了一陣子才慢悠悠地說:“今日就算小懲大誡。從今起,你們不準進內院半步,就在外院做些粗活。若是對我們慕容家忠心,幹得好,我自然有賞。
“若我再發現誰偷奸耍滑,妄想欺主,那就不要怪我不講情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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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僕們再三謝恩離開了。
慕容清提拔了幾個老實能幹的人當各處的管事,內院只留自己買的婆子伺候,府上的事情總算料理得井井有條了。
翠蘭從集上回來,聽說以後,直擔心慕容清會不會因此得罪攝政王,慕容清笑嘻嘻地說:“不會,否則,他也不會讓人把家僕的身契送來了。”
傅御宸不催慕容清回去,慕容清樂得在自己府上待着。
晚上,門房通傳說,一位姓鄧的姑娘遞了帖子進來,說要拜訪慕容錦。
慕容錦看了帖子,高興地說:“是鄧可馨。她可是稀客,我到門口接她去。”
“我也去。”慕容嫣丟下手裏的書,蹦跳着跟上去,攬住慕容錦的胳膊往外跑。
慕容清覺得有一點尷尬,還是少在懷春的少女面前露面比較好,於是,她就回了自己的書房。
過了大約兩刻鐘的時間,慕容錦輕輕地敲門說:“清兒,你在幹什麼?”
慕容清過去打開門。
慕容錦低聲說:“可馨姑娘在花園裏,有話想和你說。”
慕容清:“……”
慕容清想了想,說:“在花園不太好吧,不如把她請到我的書房來談。”
慕容錦白了慕容清一眼:“人家已經在亭子裏等着了。再說,瓜田李下,總要避嫌,你請人家到屋裏來,不怕人家以爲你有什麼壞心思嗎?”
慕容清扶額,算了,就在花園說上幾句話,想來傅御宸看到也不會有什麼。
很快,慕容清來到花園,兩個姐姐識趣地帶着鄧可馨的丫鬟去一旁盪鞦韆了。
在那裏,她們能看到涼亭裏的慕容清與鄧可馨,卻聽不到他倆說話的聲音,這樣最不容易落下什麼話柄。
鄧可馨稍微有些侷促,她拿着帕子絞來絞去,低聲說:“慕容大人,那日你與祖父說的話,祖父告訴了我一些。”
說着,鄧可馨的臉就紅得像蘋果一樣了。
鄧可馨鼓起勇氣,輕咳一聲說:“若是尋常男兒,恐怕會瞞着女方先成了親。等女方日後知道了,再後悔也晚了。可慕容大人卻毫不隱瞞,可見品行端正。”
慕容清心中巨汗,開口說:“我只是唯恐耽誤了人家好姑娘,好姑娘值得更好的男兒,值得兒孫滿堂,享盡天倫之樂。”
鄧可馨猶豫了一下,低頭輕聲說:“若是姑娘不在意這些呢?若是她知道了這些,還是願意與慕容大人爲伴,慕容大人可願意?”
慕容清心中一驚,擡頭看向鄧可馨,鄧可馨羞得偏過頭去,不敢正眼看慕容清。
慕容清心想,多好的姑娘啊!要樣貌有樣貌,要家世有家世,爲什麼就不開眼看上了一個假男人?
慕容清感覺嗓子有些幹,她小心翼翼地考慮着措辭,生怕傷害了小姑娘:“嗯……慕容清自感慚愧,深覺配不上姑娘。姑娘還小,以後想法難免會變,到時候恐怕反而不美。”
鄧可馨聽了,轉頭看着慕容清,柔聲說:“我既然來,便是考慮清楚了的。”
亭子裏安靜了一會兒,慕容清站起來拱手躬身行禮:“若姑娘不棄,我願將姑娘當成妹妹。”
鄧可馨大大的眼睛裏慢慢蓄上了淚水,過了片刻,鄧可馨站起身來,行了個福禮說:“可馨知道慕容大人的心意了,今日貿然登門,多有打擾,可馨告辭了。”
鄧可馨拿帕子抹了抹眼淚,加快腳步,向外走去,她的兩個丫鬟趕緊跟上。
慕容錦和慕容嫣對視一眼,也起身追了上去。
慕容清搖了搖頭,嘆口氣,終究還是傷害了這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但長痛不如短痛,想來她很快就會忘了吧。
慕容清往內院走,剛走到內院門口,就感覺身後有一陣寒氣逼近。
慕容清放慢速度,等身後的人離近了,一只手拽住來人,另一個手肘猛地往後擊打。
兩人過了幾招以後,慕容清轉身,才發現是傅御宸。
慕容清放開手,抱肘問:“您又是翻牆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