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將心內疑慮與他說了,天下間萬千女子,樣貌秉性各有不同,可有一個應該是一樣的,那就是為人母親的拳拳愛子之心。分明昨日的藏京氏還執著於刨根問底,為何今日距離真相一步之遙,竟然就這樣輕易的放棄了。
他盤腿坐在床沿,聽她絮絮說著,也不出聲打斷,直到她用手指點了點他肩頭,猶疑著問道,“你說……她究竟是何意?”
他直言道,“我只與她有過幾面之緣,並不比你更了解她。”
南漪不禁有些泄氣,也知道這些事本來就難能還原真相,畢竟誰也不是藏京氏肚子裡的蛔蟲。
“不過你既然對這件事存疑,咱們大可略跡論心。”湛衝又道,“我先問你個問題吧。”說著他略微轉過身來。
她知道他雖然總有些不正經,可論心竅這人倒是常人不能及,故而也挪了挪身子,直面他認真道,“說吧。”
“若單以女子外貌來說,藏京氏在女子中可算得上等?中等?還是下等?”
她不明白他為何問這個,卻認真想了才道,“美醜之事怎能憑我一人之詞?萬一我與大多數人的觀感不同,那我的看法就做不得數。”
他拿過她手中的布巾又繼續拭著發尾,笑道,“這話不錯,你確實白長了一雙牛眼,看著挺大,可惜眼神常不太好使。”
她氣的擰過身子,突然又不想理他了。
他看著她笑了下,不以為意道,“你便只說以大多數人的觀感來看,上中下,她算得上哪個?”
南漪這回認真想了想,藏京氏身材消瘦,至少看上去不算豐滿,許是因為掛慮玉成的病,不松心所致,人也顯得不太精神的樣子,膚色黯淡無光,眉眼算不得醜,可與美字也沾不上邊兒,整個人唯一能拿來一說的,便只是那份氣度吧,別的嘛,真真與貌美無半點關系,因而小聲答道,“這話只你我在這屋裡說,在我看來,她的模樣外貌勉強只能算……中等吧。”
他湊近她,也學她方才的情狀,做賊似的小聲道,“那你夠給她面子了,在我這裡,她也就勉強算中下吧。”
她知道他在故意學自己,可也忍不住被逗笑了,見他離的近了,推了他一把,卻被他捉住了手腕,拉得更近了,又聽他曖昧道,“許是我天天看你看的抬高了眼界,原本她在我這裡可算中等,如今再看,也就只勉強掛到中下,還是看在世都的份兒上。”
她偏過頭,紅著臉小聲罵他,“花言巧語……不正經。”
他另一手捏著她的下巴轉向自己,笑歎,“奉承你也要挨罵?”
“能不能好好說話?”她撥開他的手。
“好。”他放開她,正襟危坐,兩手扶著膝頭,“上次我和你說過,藏京部是北河最大的一個部族,這麽龐大的部族,人才眾多,貴族中美貌的妙齡女子不知有多少,比她年輕,比她貌美的女子比比皆是,你覺得藏京部族為何偏偏選中她來與世都聯姻?或者問,如果你是一個部落的掌舵者,你會選擇什麽樣的人作為這樣一場政治聯姻的對象?”
南漪認真思索,喃喃道,“要最忠誠,最聰明穩重,不會意氣用事,懂得收斂,施為有度,必要時……可以拋卻個人得失。”
他滿意地看著她,笑道,“沒錯,在一場目的明確的政治聯姻之中,情愛是可以忽略不計的東西,這世上永遠不會缺少貌美的女子,可美貌也最是留不住,時間會帶走顏色,卻永遠都帶不走心智和信念。”
他繼續道,“今日之前,你所看到的她是最接近真實的,一個女人在自己的孩子受到威脅時,那種憤怒都是最直接的反應,可等到水落石出,所幸一切還未到不可收拾,而這時候女子的本能就會被理性壓製,內廷中永遠都不缺少心思深沉的女子,有些事看似傷己,可待時機成熟後,就可以變成屠人的利器。”
南漪聽他這一番話,簡直不敢想象,“可是她不想知道究竟是誰要害玉成嗎?”
“這世上想要知道真相的辦法有很多,若我猜的沒錯,今天的事的確事出突然,就連藏京氏也毫無準備,她要放那太醫並非是真想饒他一命,而是她要給自己留出布局的時間。”
她還是不解,“只要順藤摸瓜就可以抓住真凶,何必多此一舉?”
他笑她天真,搖了搖頭道,“她在暗處同樣可以順藤摸瓜,可這件事如果布好了局,就可以直接乾掉她最想除之而後快的人,而這個人究竟是不是那個幕後的始作俑者,這本身並不重要。”
他轉身抬手放下床幔,翻身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床頂,喃喃道,“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再等等吧,如果過幾天那個太醫還活的好好的,那就說明我猜錯了,可他若是死了,那就說明我方才的猜測是真,因為在活人身上做文章變數和風險都太大,而在死人身上,可就簡單多了。”
“可是碩軻世都說要看好那個太醫,他要親自過問的。”
他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淡淡道,“你太小看一個王庭的女主人了,她若是想做什麽,沒人能防得住。”
兩人一時各有所思,彼此都沉默著,後來還是他先回過神,見她還跪坐在那裡皺著眉頭愣神,一把捉住她的上臂拉到懷中,又翻身壓住了,猛的親了她一口,氣息不穩道,“這麽好的夜色,別琢磨那些掃興的糟心事,不如做些開心的。”說著,手上便開始解她衣裳。
他三兩下便將她扒了個精光,抱緊她親了親耳朵,一手滑下去探她底下,輕輕揉了揉,沉聲問,“不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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