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元帝國,帝都天陵,慕家。
暮色四合,一片安靜。
而平時只有遇到重大事情纔會開啓的議事堂,此時卻是燈火通明。
慕家的長老,此時竟是幾乎盡在此處,臉上神色皆是十分凝重。
“慕凌寒惹下這般大禍,決不可輕饒!”
“沒錯!小小年紀便是如此狠辣,將來必成禍害!此子——留不得!”
“二長老這就言重了吧?不過是一個十三歲孩子,如何算是狠辣?何況畢竟是我慕家這百年不世出的天才…”
“天才?三長老莫不是忘了,那慕凌寒已經元力枯竭,元脈盡毀,徹底淪爲廢物!”
”就算是平常人家都未必留下這等廢物,何況他惹出那般禍事!”
”在‘中元祕境’之中殺人,且手段極爲殘忍,遂被逐出!這等恥辱,你三長老受得,慕家卻是受不得!”
“可二長老也別忘了,這‘中元祕境’,乃是各個帝國最頂尖的天才方可進入,別說慕家,便是整個聖元帝國,都已經將近十年未曾出過這般天才!”
”何況,他雙親不久前才爲駐守邊疆雙雙喪命,爲我慕家立下天大功勞,他雙生妹妹更是殞命‘中元祕境’,咱們慕家如何能在此時,對一個孩子下手!”
“哼,他自己心思歹毒,怪不得別人!必須嚴懲!依我看,斬殺也不爲過!”
一羣人分爲幾派,激烈交鋒。
良久,坐在主位的老者,終於咳嗽一聲。
只是一聲,房間裏立刻安靜了下來,都是看了過去。
慕家族長——慕中天。
“楓兒,宣兒皆已殞命,瀾兒命喪‘中元祕境‘,屍首難尋,這一脈,便是只剩下了凌寒一人。”
”他雖犯下大錯,卻也罪不至死。”
”如此,便發落到分支中去吧。之後生死富貴,全看他自己的命數吧。”
留下一句話,慕中天彷彿老了十歲,這幾天接連傳來的兒子兒媳死亡的消息,已經是沉重的打擊,不想這邊,也是出了大事。
衆人靜默。
慕中天在慕家地位尊崇,這番處理雖然不能人人滿意,倒也算不失公正。
“謹遵族長之命!”
人人皆知,慕家那天賦絕頂的雙生子,一死於祕境,一淪爲廢物,被逐出主族。
曾經讓人豔羨的天才,就此隕落,令人唏噓。
……
三個月後,洛西城,慕府。
寬闊的練武場上,不少少男少女匯聚在此,臉上都是有着難掩的緊張激動之色。
而他們的目光,則都是看向了練武場的中間。
在那裏,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負手而立,在他旁邊,則是有着一塊白色的石碑。
“再過半個月就要進行家族試煉了,聽說這一次若是能在試煉之中取得前五,可以進入藏經閣選取修煉法訣!”
“真的?那我可要好好試試!說不定我也能做到呢!”
“你?哈!你連元者都不是,如何能夠贏得前五?別做夢咯!那可是真正的天才才能做到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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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那被打擊的少年有些不高興,隨即想到了什麼,冷笑一聲。
“天才?嘿嘿,那慕凌寒倒是‘天才’,可他如今,只怕連我一拳,都承受不了!”
聽到“慕凌寒”這三個字,一羣人猛的一靜,隨即便是齊齊看向了過去。
一個身穿黑衣身材消瘦的少年,孑然而立。看樣子,馬上就要輪到他測試。
“哈哈,倒是將他忘了!這麼說,我也比那‘天才‘強不少呢!”
“天才又怎麼樣,如今元脈盡毀,纔是廢物中的廢物!”
“聽說是族長親自下令將他趕出主族的呢,上上一次測試,他還是九階,上一次便是淪爲了七階,這一次,不知會不會‘晉級’呢?哈哈!”
嘲諷的議論鬨笑聲在場中響起,不少人都幸災樂禍的看去,想要看看那少年羞窘恥辱的臉色。
然而,那少年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有些消瘦卻依然不掩俊秀的臉容上,古井無波。
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一般。
他緩緩伸出手,按在石碑之上。
“哼,裝模作樣。”不少人暗暗嗤笑。
而那石碑之上,也緩緩浮現一行紅色字跡——
“元之力五階!”
場中靜了靜,便是猛的爆發出鬨笑聲!
這傢伙果然境界又退了!
不過三個月時間,從九階變爲七階,又淪爲五階!當真奇聞!
天賦不佳,修煉晉級的慢也就算了,偏他居然是倒着來!哈!
那少年卻是充耳不聞,看着那幾個字,其實心中早有預料。
元脈盡毀,元力流失極快,這般結果,早已經想到。
他轉過身,緩緩擡眼。
那些聒噪的聲音瞬間靜了下來。
有的人,天生自帶氣場。
只是站在那裏,一身簡單至極的黑衣,一雙淡漠幽黑的雙眸,便是讓人不自覺心生敬畏。
慕凌寒就是如此。
他卻是未曾言語,擡腳離開。
人羣中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哼,不過五階元力,也敢這麼橫,真當你還是曾經慕家不世出的天才嗎!?”
忽然,一道譏諷的聲音傳來,話語中無不鄙夷輕蔑。
慕凌寒腳步一頓,擡頭看去。
身前不遠處,一個少年正雙手抱胸,滿臉不屑的看來。
慕燁。
看到是他,衆人臉上都是浮現一絲看熱鬧的期待。
慕燁今年十四歲,卻是已經元之力九階,距離成爲元者,只有一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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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慕府之中,也算是前幾名的天才了,也深受重視,故而性子十分自傲。
他早就看這慕凌寒不順眼了,什麼狗屁不世出的天才,不過五階元力罷了!
他一個手指都能碾壓他!
偏偏那慕凌寒,還沒有從夢中醒來,一身傲氣彷彿誰都比不上!
也不想想他現在算是個什麼東西!
慕凌寒眸子微微眯起。
自從昏迷中醒來,這三個月這種話他聽過無數次,不過這倒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當衆指着他的鼻子叫罵,當真是…
活的不耐煩了。
他就算是元脈全廢了,這連元者都不是的東西,也入不了他的眼!
他脣角似是勾起一抹弧度,眼中卻是沒有笑意,聲音十分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