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冷冷的看了沈傲天一眼,忽然一言不發的對着沈傲天就出手。
強勁的掌風,凌厲的殺氣,瞬間而至,絲毫沒有留任何情面。
沈傲天面色一冷,當即還手。
到底是在戰場上征戰了多年的將軍,氣勢如虹,好像一頭被惹惱的獵豹。
二人的功夫不相上下。
沈傲天征戰多年,有着最豐富的實戰經驗。
但沈承一身功夫卻傳自江湖,且內功深厚。
所以二人還真不好說誰贏誰輸。
兩人就這麼在酒樓前打了起來。
沈纖雪冷眼看着,一句話也沒有。
她能感受到沈承身上那種鋪天蓋地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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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有着怎樣不好的記憶,才能叫他如此。
很多事情,她當時還小,沒有怎麼經歷過,可沈承到底是記憶幽深,所以對沈傲天的怒氣比她對沈傲天的怒氣還要更濃。
二人交手了幾百招,沈傲天忽然退後幾步,極爲訝異的看着沈承道:“你的武功是從哪裏學來的。”
沈承的武功有一半是柳雪凝教的,沈傲天很是熟悉。
“沈將軍,這似乎不該是你管的事。“
沈承勾起嘴角,冷冷的笑着。
沈傲天頓時一愣,仔細看了他一眼,很熟悉的感覺。
“你?”
只是沈傲天不能確定沈承的身份。
畢竟當時沈承離開的時候還太小。
時隔多年,容貌變化太大,但眉眼間與他的相似之處,還是沒有變多少。
沈傲天愣神的瞬間,沈承已經出手,狠辣的一掌,直逼沈傲天胸口。
沈傲天沒有動。
“義父。”
沈玄慌忙上前阻攔,替沈傲天受了一掌,傷上加傷。
“沈傲天,我要殺了你。”
沈承忽然就怒了,袖口隱藏的暗器,瞬間甩了出去,同時出掌,勢必要取沈傲天的性命。
“哥。”
見此,沈纖雪面色一變,慌忙上前拉住他,急道:“哥,你住手。”
當沈纖雪衝出去的那一刻,沈傲天總算明白了,眼前的少年到底是誰。
他收了手,也沒有躲沈承的暗器,肩上受了傷,鮮血淋漓。
“雪兒,你做什麼,爲何不讓我殺了他?”
沈承有些惱,面色鐵青。
“哥,他跟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你不能殺他,我可以不在乎他,但我不能不在乎你,我不想你被世人唾罵。”
再怎樣,沈傲天也是他們的爹。
沈承如果真的弒父,不管沈傲天如何,他這輩子是毀了。
一個狠毒到連自己父親都殺的人,世人只會追究兒子的不是。
一句話,那麼無情,一字一句擊打在沈傲天心上。
他的女兒衝出來,只爲了保護自己的哥哥,與他無關。
“大哥。”
沈澈也嚇的出來拉他。
沈承攥了攥拳,眸中一片冷酷,隨後終究轉過了身去,不想多說一句。
“你娘呢。”
須臾,沈傲天忽然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問道:“承兒,既然你回來了,那你娘呢,她是不是也回來了?”
聲音裏甚至帶了一絲欣喜。
是不是那個女人也回來了,她終於想通了。
“你沒資格提我娘。”
沈承冷冷的看着他道:“我一直都記得,你誤會我娘時,她是怎樣一個人偷偷躲在屋子裏哭的,你讓她傷心絕望,你還不肯好好照顧妹妹,你不配做一個丈夫,不配做一個父親,我永遠不會讓你找到我孃的。”
“就算你真的找得到,我也絕不會再讓娘回沈家,我跟雪兒已經長大了,我們可以好好照顧孃親,可以不讓她傷心,而你永遠都沒有挽回的資格,永遠都沒有。”
沈承甩開拉着他的兩個人,拂袖離去。
沈纖雪頓時愣住。
她一直覺得沈承的性子灑脫不羈,是個很看得開的人,很少將什麼事放在心上。
但是這一刻,她能透過他的憤怒看到他的絕望,對父親的絕望。
“哥。”
沈纖雪站在原地,喃喃自語,眼圈有些紅。
“姐姐,你沒事吧。”
看着她傻傻的樣子,沈澈嚇的一直去晃她的胳膊。
“澈兒。”
沈傲天看着兒子離去的背影,靜默許久,方纔開口。
“爹,我,我不回去,我想跟着姐姐。”
沈澈嚇的往沈纖雪身邊靠了靠。
對這個爹,他既覺得陌生,又覺得恐怖。
沈傲天在外多年,對孩子的關心實在是少而又少,所以沈澈對他陌生是應該的。
“好,爹答應你住在酒樓。”
沈傲天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照顧你姐姐。”語氣複雜。
沈澈也不知自己的爹爹怎麼會突然改變想法,急忙點了點頭道:“我一定會照顧好姐姐的。”
只要讓他留在醉月樓就行。
一場鬧劇,終於結束。
沈纖雪將自己關在屋子裏半天都沒出來。
晚上的時候,蘇蝶舞親自來了酒樓。
溫婉的外表下,是一顆憤憤不平的心。
哥哥捱了打,自家還賠了錢財,等於賠了夫人又折兵,沈纖雪卻沒受到任何傷害,她怎能不氣?
不過歷來善於隱藏的蘇小姐,即便再恨也不會在面上表現出來。
“姐姐,姐姐,白蓮花來了。”
沈澈敲開了素雪閣的門。
白蓮花這個詞,還是沈纖雪剛剛教他的,說蘇蝶舞就是最典型的僞白蓮花。
聽到沈澈這句話,沈纖雪面上總算有了些許笑意。
“我知道了。”
沈纖雪點了點頭,沒讓蘇蝶舞進素雪閣,去了隔壁專門待客的雅間。
“這是十萬兩銀票,七小姐請收好。”
蘇蝶舞從袖中掏出了十萬兩銀票。
“多了吧。”
沈纖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不會是蘇家的錢沒地花了,所以蘇小姐要多給我一些。”
“這次哥哥的舉動確實是影響了醉月樓的生意,我們實在覺得歉疚,所以多出的銀子算是補償吧。”
蘇蝶舞極爲大方,好像頗有不差錢的意思。
“正好我缺錢,多謝蘇小姐。”
沈纖雪大大方方的收下,一點不矯情,別人白送的爲什麼不收。
蘇家不差錢,她可是差錢的很。
“七小姐,我,我一直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蘇蝶舞叫自己的丫鬟都退了下去,忽然站起了身,一副悲慼的樣子看着沈纖雪,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似的,猶豫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