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彈車直直撞正凱迪拉克車身右側後車廂的門口,巨大的慣性作用將它打橫推出,擠壓在秦剛的院子圍牆,車身斜斜朝上傾成三十度角。牆體轟然搖晃,騰起一道煙塵,汽車後門已經凹進一大塊,扭曲變形,不成樣子,裏面的人不知死活。而防彈車僅是車頭受損,保護槓彎曲而已。
其餘三輛車的保鏢紛紛跳下,對準防彈車駕駛位正要舉起手槍,忽聽砰的一聲巨響,最前頭的保鏢肩膀炸開,和着衣服、骨頭的碎片爆出一團血霧,手臂脫出身軀,半空中旋轉才掉到地上。在昏黃路燈的映照下,更顯得詭異非常。那保鏢慘叫不已,突然少了一只手,立時失去平衡,加上劇痛和失血,仰天摔倒,兩眼翻白,昏了過去。
後面的保鏢驚怒交集,只見防彈車上的人,隨着第一名保鏢的摔倒而跳下車,左手中指拇指扣起一彈,菸頭直飛,彈中第二名保鏢的眼睛,濺起火星。保鏢哎呀一聲,雙眼緊閉看不見東西,朝天開了一槍,跟着腳下踩空,摔倒在第一名保鏢身上。
變故來得太快,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名保鏢還只來得及把手按在腰間,白津衍威風凜凜的粗大銀白色手槍指了過去:“都別動,不然我保不準槍會走火。”
阿鬼揀起地上手槍,先走到凱迪拉克車頭,暴喝道:“秦剛,你還沒死的話就快出來!”
凱迪拉克左側緊緊抵住圍牆,右側被防彈車頂着,哪有那麼容易就能滾出來的?
司機軟倒在位子上,似乎已經昏去。防彈車橫撞過來時受到劇烈震盪,後座兩個人東倒西歪,左邊的人腦袋碰上車廂頂,動作不能自主控制,手肘敲中另一個人的眼角,均是頭破血流。車廂內比較黑暗,瞧不出什麼臉色。
阿鬼無奈,重新鑽回防彈車發動車子倒退,凱迪拉克被頂起的一側轟然回落於地。那兩人又被震得七葷八素。分不清東南西北,倒是格外羨慕司機,昏過去什麼都感覺不到纔是最幸福的。
車門凹陷,門鎖扭曲卡死。窗子玻璃堅固,只是裂成蜘蛛網狀。卻沒破開,裏面的人連按幾下,沒法按下車窗,只能對着阿鬼苦笑攤手。
“別磨磨蹭蹭,從前面爬出來,你連這都不會做嗎?”
阿鬼手槍朝裏指着,大聲喝道。
狼狽爬出的兩個人正是秦剛和他的女性貼身保鏢。
秦剛的頭頂腫起個大包,眼含怒火,表情古怪。先瞪了阿鬼一眼,然後對着白津衍怒道:“白津衍,秦白兩家大戰,你敢不敢堂堂正正的戰鬥,襲擊我算什麼?”
白津衍舉着槍笑了一下,然後湊到秦剛的面前:“既然已經開始戰鬥,那就是無所不用其極,談什麼堂堂正正不堂堂正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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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剛的女保鏢突然一低頭撞進白津衍的懷裏,身手靈活,動作敏捷,一點不像三十將近四十歲的笨拙中年人,頂得白津衍向後仰開。
白津衍不慌不忙,順手勒住敵人的脖子,然後一個後躺,將敵人摔在地上!
幾乎在同一時刻,院子別墅二樓陽臺閃起一點火光,子彈直掠而來,正好打在白津衍的附近,若不是白津衍後躺的及時,只怕這一槍就打在白津衍的身上了!
一槍過後,擦過兩米之外保鏢的胸口,飛起衣服纖維和碎肉,留下深深長長的血痕。那保鏢魂飛魄散,嚇得要死!
白津衍淡淡一笑,揚手對着陽臺開槍,傳來一聲慘叫,一個黑影倒栽下欄杆,掉下院子裏,不知是死是活。
秦剛暗罵不已,一堆廢物!當此也顧不得了,有些討好的笑道:“二少,剛纔就是手下人和你開一個玩笑,別生氣,別生氣!”
白津衍笑了一下,然後說道:“無妨,我不生氣,只是想問一下你,秦羅生在哪裏?只要你告訴我秦羅生在哪裏,你就是現在衝我吐口水也是可以的,我都不介意!”
秦剛呆了一下,苦笑道:“二少,我也不知道我乾爹去哪裏了,他素來比較謹慎,自從秦家和白家開戰以後,幾乎是每天都要換一個地址,就是怕被找到,然後被暗殺,只有他身邊最親近的人,纔會知道他的地址!”
白津衍笑道:“你說的沒錯,不久前我去見過蘭可明瞭。”
淡淡一句實話,沒透露多餘信息,卻讓秦剛一下子就知道自己是被人出賣的想法。
看着秦剛還是不說話,白津衍繼續說道:“不用再想什麼理由了,這樣吧,咱們講究公平,你現在下車,跑十秒鐘,我隨便開一槍,要是打中你了,這事兒就完了,我們立刻就走,要是沒有打中你,你就說出秦羅生的地址,如何?”
秦剛精於計算,他大概算了一下,自己十秒最多能跑七八十米,而且那是年輕時纔有的速度,現在有些衰老,拼了命最多只能跑六十米。而看白津衍手裏拿着的手槍,有效射程最起碼是八十米!
以白家二少的槍法,就是一百米他也照樣彈不虛發,指哪打哪。即使沒中要害,可是看那把手槍粗大的槍口,也能想象到那駭人的殺傷力,也足夠讓人飆尿的,不行,太冒險了,這個提議絕對不能答應。
他知道白津衍存的是戲弄人的念頭,也不算太過害怕,但心裏就有幾分猶豫,不知如何應對,更不知道白津衍到底是打的什麼算盤?
於是秦剛笑道:“二少,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乾爹現在在哪裏!這樣,只要您放了我,我就把我在秦家的股份全部都轉讓給您,您看可以嗎?”
秦剛的話音剛落,白津衍接過阿鬼遞來的小刀直插進他的肩膀。這柄小刀不是普通的匕首,而是帶着鋸齒和倒勾、血槽的鋒利軍刀。刷地撕裂西裝、皮肉、筋骨。再拔出來又插一刀,肩膀破開一個大口,非常的暴力且血腥,看上去令人觸目驚心。
白津衍竟然真的下手了!
這劇痛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秦剛發出刺破耳膜的慘叫,在別墅區之中迴盪,好像受傷的孤狼,絕望而悲傷。痛感如同潮水般蔓延擴散,瞬間大失血帶走大量熱量,他感覺到空氣開始寒冷,他嘴脣蒼白,渾身開始顫抖。
白津衍抓起秦剛的頭髮,冷笑道:“OK,從現在開始計數,十秒鐘之內你儘量跑吧,祈禱我地槍法不好。打不中你。”
秦剛這才明白白津衍根本不是在開玩笑。他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懼,因爲劇痛導致大腦不能正常思考,小腿肚狂抖着,耳聽白津衍嘴裏迸出個“一”字,再也不敢談什麼條件,捂着肩膀傷口,撒腿就跑。
有人在絕境中愈挫愈勇,但大部分人沒那種能力,秦剛甚至連運氣都沒有。只跨出幾步,就一腳踩空,失去平衡,諾大一個身軀向前摔出三米開外,沙石擦破臉龐。
瞬間秦剛的心裏就萬念俱灰,想不到自己一世英明。竟然命喪於此!
秦剛萬念俱灰,似乎聽到噠的一聲,白津衍似乎已經勾動扳機了。
“不,我求你了二少,我真的不知道乾爹在哪裏!!”
秦剛用出最後的力氣喊出了一句!
白津衍冰冷的聲音傳過來:“那你們平時都是怎麼聯繫的?”
他繼續扣動扳機,秦剛的眼淚都出來了:“我們都是用電話聯繫的,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地址啊,求你了,二少,饒了我吧!!”
白津衍收起手槍,然後道:“好吧,給你一次重生的機會,你打秦羅生的移動電話,再用你們公司的衛星定位系統確定他的具體位置,馬上回報給我。”
秦剛一時竟沒想到這招,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後才暗想道:“不愧是地下世界赫赫有名的白津衍,膽大包天,果斷狠辣,心思細密,行事絕不魯莽,還有誰能是他的對手呢?”
在白津衍目光的注視下,秦剛先是給秦氏重工的衛星監測部門打了電話,然後再給秦羅生打了電話,裝作問候的語氣,並沒有引起秦羅生的懷疑!
二十分鐘後,白津衍帶着人手和武器裝備出現在了羅生大廈的大門口,這是秦羅生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一棟大廈,主要是做酒店的,這個也是由秦氏企業自己建造的!
跟在白津衍旁邊的李磊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定位是準了,但一百多層,上哪去找啊?秦羅生果然會躲,不在山莊不在別墅不在碉堡,偏偏跑來這裏,委實令人鬱悶。”
白津衍贊同的點了點頭,但既然確定方位,找起人來最多只是煩瑣一點,並不困難,又有侍者廚師使女,隨便找到一個塞上幾千塊,就能知道顧客住在哪層樓,何況秦羅生作爲秦家的家主,一定帶着很多人,想不惹人注目都難,還要喫東西,大量食物送到哪裏,稍微盤問,通通水落石出。
秦羅生在羅生大廈佔據了整整三層樓面,自從不斷的有秦氏企業的高層被暗殺之後,秦羅生便住在了這裏!
每兩個小時換一次房間,每四個小時換一次樓層,爲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他顧不上折騰了,他知道白家的恐怖,所以不辭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