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成恆一臉不可置信。
他的妹妹他當然清楚，平時裏嬌縱一些也就罷了。
現在竟然還學會下藥那一套了？
秦淼淼也是蹙眉。
她纔剛醒不久，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喫的藥。
而且現在好像沒有什麼別的反應啊。
不會有誆他們吧？
喬成恆率先出聲，少見地嚴肅，“喬喬，你瘋了？”
如果是之前周靈柔的事情，他還能想辦法爲喬喬開脫一二。
現在當着這麼多警察的面，竟然主動交代自己給秦淼淼下藥？
瘋了嗎？
可惜喬喬壓根不知道自家哥哥什麼意思，甚至還洋洋得意，“是啊，我給她下了藥。現在藥效還沒開始，等一會，恐怕她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在場的警察對視了一眼。
喬成恆是他們的長官不錯。
可是現在這麼看來……這女人不是什麼好人啊。
傅琛之直接開車離開。
喬喬也被帶回了警局。
正當喬成恆要進審問室的時候，一個警察走了過來，“喬哥，您可注意了。”
這幾天局長之類的都盯得很緊。
那些人可不是什麼能被金錢名利誘。惑的主。
要是知道了喬成恆審訊自己的妹妹，非罵死他們。
家屬都不可參與審訊，何況是這樣面對面的……
“知道了。我就問幾個問題，等會到時間了要是沒有證據我也就只能帶她回家了。”
那警察點了點頭。
“哥，我要回家。”
“喬喬，你現在真是越來越任性了。”
“哥，你什麼意思啊？我哪裏任性了，我這不都是爲了我自己嗎？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喜歡傅琛之，針對一下秦淼淼怎麼了？”
“你這叫針對嗎？人家兩個人都要訂婚了，還結過一次婚了，你腦子被驢踢了非得追着要上去？這事要是被爸媽知道了，你看看他們怎麼訓你吧。”
兩個人話還沒說完，局長突然推門而入。
喬成恆下意識站了起來。
“跟我過來。”
兩個人到了辦公室內。
“你審訊自己的親妹妹？誰給你這麼大的權利，不知道應該回避嗎？你喬家家大業大，我看喬少爺也不用屈居警察局了，回家繼承家業吧。”
雖然平時局長偶爾也會開玩笑揶揄一下，但和現在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
“局長，我就是跟我妹妹說幾句話，現在也沒有什麼證據，到了時間我要帶她回家。”
局長直接冷哼了一聲，把u盤插入了電腦，“你說的沒證據？我可告訴你，證據這東西，已經有人匿名送來了。原來不止這一樁綁架案，還威逼利誘導致別人自殺？喬少爺，你們喬家的人，當真讓我刮目相看啊。”
這局長清正廉潔，可就是太死心眼。
從不攀附權貴之類的。
就像喬成恆在他手底下兩年，都從未巴結討好過。
現在抓到了把柄，喬成恆算是明白了，今天這警察生涯也就走到頭了。
“但是你可確定讓我打開這些證據，如果我真的打開，恐怕你今天失去的，就不只是警察的工作了。”
這是什麼意思？
局長已經打開了那些資料。
分門別類，標的清清楚楚。
分別是關於喬家哪一塊的問題，偷稅漏稅的證據，販賣毒品的生意，包括其他的一些暗裏的生意，都整理的很清楚。
短短時間，能做到這麼地步的，除了傅琛之和秦淼淼，喬成恆想不到其他的人。
難道他們早就已經計劃好了？
只是在等最後的機會。
現在時機成熟了，所以就正式動手了嗎？
“成恆，喬家不管有多少暗面上生意，我的要求就是不能被我知道。否則，我真的保不住你。現在更上層的龍刀，也都已經收到了相同的資料，倘若我知情不報，我瞞不過去。你妹妹今天，走不了。證據確鑿，她之前逼着那丫頭殺人的錄音和匯款記錄，都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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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要徹底把喬喬送進監獄了嗎？
喬成恆點了點頭，一直到走了出去，才突然回了神。
他失魂落魄地走回家。
“喬成恆。”
一道低低的女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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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燁玫走了出來，喬成恆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他每次回去，都要路過昭秦的分部。
“怎麼了？”
“喬家是不是出事了？”
“你聽誰說的？沒有。”
林燁玫卻突然激動了起來，“怎麼可能沒出事？我的心理醫生甚至跟我說，沒關係，很快就不會有人傷害我了。是喬喬出事了？”
“是，可那又如何？喬喬出事，都是因爲我喜歡你，所以她才那麼生氣地要對你動手，都是因爲我。”
倘若他沒有年少時就喜歡眼前的女孩，倘若他們從來沒有相遇過。
是不是喬喬就不會做那些錯事。
“什麼叫因爲你？喬成恆，我最討厭你這幅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的樣子。她喬喬，喜歡的是傅琛之，就算不傷害我，也會因爲傷害秦淼淼進局子！是你們喬家家教的問題！”
林燁玫很少這麼激動。
尤其是對着喬成恆。
從前她總是以禮相待，溫柔禮貌。
這是第一次，她第一次在他面前丟失了理性。
“喬成恆，我的確喜歡你。可我們不合適，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已經喜歡我三年了，你沒有那麼多的三年來愛我。”
有些話，林燁玫沒說。
可他們彼此心裏都明白。
他愛了她三年，她也亦然。
只是他們之間的鴻溝，永遠也跨不過去。
林燁玫沒轉身，朝着昭秦內部走去。
片刻未停留。
喬成恆無力地蹲坐在地上。
家庭，親人，愛的人。
這三者給的壓力和打擊，真的讓他喘不過氣來。
世人皆說喬家公子胸懷大志，爲人民效勞，做了懲惡揚善的警察。
可未曾有人知道，他做警察，只是因爲她說過，警察是一個很偉大的職業。
因爲可以保護很多人。
其中也包括她。
看着林燁玫頭也不回的背影，喬成恆突然心裏一痛。
像是最珍貴的回憶都慢慢浮現了出來。
卻再也觸摸不到。
飄忽不定的東西最難追隨。
就像人心。
他的胃已經開始抽搐起來。
可他不死心地依然盯着那道背影。
直到眼前一黑。
他好像聽到了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