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靈柔，你瘋了？”
秦淼淼忽然渾身發冷。
如果說林燁玫都已經被周靈柔給盯上了，那可見，他們最近的動向，幾乎一直都是被周靈柔給盯着的。
也就是說，有人泄密？
不知爲何，秦淼淼突然就想到了喬喬。
應該不會吧。
“我瘋了？對，我就是瘋了，被你們逼瘋的。除非你給我五百萬，讓傅琛之親自給我送過來陪我一晚上，否則，你就別想見到林燁玫了。”
“我們之間的事情，何必牽扯到無辜的人身上？”
周靈柔看着林燁玫，突然擡腳踹了一下她的小腿，林燁玫疼的冒汗，卻忍着不願意出聲。
雖然只認識短短几天，但是秦淼淼的作風，林燁玫算是差不多摸清楚了。
如果現在出聲，秦淼淼定然會緊張的。
“無辜的人？呵，你們對我動手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過我也是個無辜的人。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不過是傅琛之承諾要娶我，我又太愛他罷了。如果你們兩個人真的情深義重，兩心相許，又怎麼會出現我和他的婚約？”
電話被傅琛之接過，他聲調不高，帶着些厭惡，“周靈柔，你就這麼作踐你自己？”
曾經也是個大小姐，受的教育也是一等一的。
怎麼現在會變成這幅樣子。
對面的周靈柔已經哭的泣不成聲。
她拼命告訴自己，如今的局面，都是因爲愛。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因爲太愛，所以害怕失去，害怕離開。
直到現在再次聽到傅琛之的聲音，周靈柔才明白。
哪有那麼多的因愛。
她不過就是在年少輕狂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男孩，持續了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能夠與之度過餘生，太想抓住了。
“琛之，你現在是不是很討厭我啊？我也很討厭我自己，我無數次想過去死，但是我不捨得，我還沒有見你一面呢。”
“周靈柔，我們已經結束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爲什麼要因爲我變成這樣？你知道你現在是個什麼狀態嗎？我覺得你的心理防線隨時都可能崩潰，你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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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沉默了很久，只有低低的啜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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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爲電話被重新換到了秦淼淼手上，周靈柔的語氣也堅定了點。
“就按照我剛剛說的，否則我就帶林燁玫一起去死。”
她就是一條爛命。
周家垂危，周父周母再也無力迴天，都生病住進了醫院。
原本的舊疾都被勾起。
這五百萬是留給他們的。
至於她自己。
已經太過疲憊了。
周靈柔直接發了地址。
或許這次的行動會被暴露給警方，但是沒關係，周靈柔想着。
已經決定要去死的人，何必還在乎這些。
秦淼淼去取了五百萬的現金。
傅琛之準備報警。
“阿琛，我覺得你得控制好警察來的時間。否則惹怒了周靈柔，她真的已經不在乎生死了。林燁玫不一樣，她才二十出頭，我不能讓她因爲我，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秦淼淼語氣很堅定。
傅琛之點了點頭，繼續跟警察交涉。
兩人一起開車按照地址過去。
“她說要跟你一起過一晚上，你願意嗎？”
傅琛之握着方向盤，似乎笑了一聲，“她說的話，你聽聽就好了。救林燁玫是一定要救的，但是這個夜，我是不會陪她過的。”
就算其中營救的過程可能會有點艱辛。
但他也不會因爲這些原因，就讓秦淼淼受委屈。
“阿琛，其實有的時候我也在想，倘若當初我們沒有錯過就好了，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無辜者了。周靈柔，蘇紀霆。好像他們原本都能夠有很好的未來，現在卻都被我毀了。”
裝着現金的行李箱就在後座，秦淼淼看着看着，突然就有些嘆息。
“我感覺，周靈柔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對勁，她好像不想活着。但是如果不想活，爲什麼還要五百萬？”
難道是給別人？
還能給誰？
誰能值得周靈柔花這麼大功夫來威脅她？
兩人到了地方，傅琛之和秦淼淼沒有牽手。
“來了？錢帶來了吧。”
周靈柔穿的不想曾經那麼講究，現在也就勉強算得上乾淨。
只是就像秦淼淼所說的，周靈柔的精神狀態的確很差。
“林燁玫呢？”
“急什麼？你總得讓我見到錢，我才能把她交給你吧。”
秦淼淼打開了一整個行李箱。
見到裏面的確是一捆一捆的錢以後，周靈柔也把林燁玫給叫了起來。
小腿還在疼，但林燁玫沒有說什麼，只是一步步走了過去。
警車沒有開鳴笛，從四周包圍了過來。
周靈柔看到了。
但她卻沒有一點波瀾。
“秦淼淼，你的人我交給你了，你的錢，如果你有心的話，就幫我交到醫院裏，我父母做手術要花錢。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當我從沒說過這些話。”
周靈柔的目光已經有些渙散了。
林燁玫這才顫抖着出聲，“她剛剛，好像吃了藥。但是我不知道是什麼。”
面前的一切已經變得暈眩起來。
她伸出手，似乎看到了傅琛之在向她走過來。
周靈柔驀地回憶起小時候的一本日記。
deardairy：
人死之前會出現幻覺嗎？
是否真的會回憶從小到大發生過的所有美好的事情？
又或者，愛過的人？
我好像喜歡生了一個男孩，他跟我就在一個學校，很幸運的是我們還在一個班。
可是他根本沒有關注到我過。
也許是我存在感太低了嗎？
我一定要加油，最起碼我要讓他能夠記住我。
我有預感，如果人死前，真的會有意識的話，那我肯定會夢到他。
這輩子要是我們能結婚就好了，可是我太害怕了，我覺得這輩子，一定是我上輩子所說的下輩子。
我明明是個無神論者，怎麼一見到他，突然就覺得可以相信命運了。
我想我和他真的很有緣分。
……
周靈柔閉上了眼。
的確很有緣分。
有緣無分罷了。
就像傅琛之從未知道，她喜歡了他很多年。
他只記得她靠着未婚妻由頭行了許多便利事。
他只記得她傷害過秦淼淼，任性妄爲。
他只記得她是周家大小姐，最後卻沒有了一點禮數。
傅琛之，一路順遂。
周靈柔徹底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