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孃的嫁妝啊。”
看着沈澈手裏那一對髮釵，沈纖雪愣了愣，忽然笑道：“以前的事情，我早就不記得了，哪裏還記得我孃的嫁妝啊。”
她這麼一提，衆人倒是想起來了，她八歲前的記憶已經沒有了。
也難怪她不認得那些東西當初都是柳雪凝帶進沈家的。
雖說柳雪凝身世神祕，可當年她那幾十擡嫁妝，卻是極爲有名的。
“不過我孃的女兒都快被欺負死了，嫁妝又算得了什麼？”
沈纖雪忍不住嗤笑一聲。
她失憶的這幾年，孃親的嫁妝只怕都被沈霜華兄妹幾人揮霍完了吧。
即便沒有揮霍，肯定也被蔣氏佔爲己有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初我將阿凝的嫁妝交給你保管的時候，我是怎麼跟你說的，難道你忘了？”
沈傲天冷厲的目光逼向蔣氏。
蔣氏面色微微一變，正想開口，沈傲天又繼續道：“我當時明確跟你說過，阿凝的嫁妝誰都不許動，那是以後留給雪兒出嫁用的，而你竟然私自動了，還叫你兒子拿去風月樓敗壞！”
那日，他已經認出了風月樓裏的姑娘拿的東西是柳雪凝的嫁妝。
只不過回來之後，事情太多，他一時間沒想起這茬來。
今個被沈澈這麼一鬧，卻是又記起了這事。
柳雪凝的幾十擡嫁妝，包括田產鋪子的確都在蔣氏手中。
但沈傲天當時交給她的時候，就跟她說過，這些東西以後都是要留給沈纖雪的。
卻不想蔣氏竟然私自動用了。
“老爺，我，我就動了那幾件，其它的真的沒敢動，再說了……”
蔣氏萬分委屈的看着他道：“再說了這家中的東西，不也有我跟驚兒的一份，那麼多東西總不能都給七丫頭吧，以後還不是要落到別人手裏。”
“我孃的東西怎麼就是你的了？”
沈纖雪揚起脣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眸光冷厲的看向蔣氏。
說的真好聽，還有她跟她兒子的一份。
自己孃親的東西憑什麼要給她！
“七丫頭，你可不要說這些沒良心的話。”
蔣氏終於僞裝不下去了，撕破臉皮看着沈纖雪皺眉道：“這些年你喫的喝的用的，哪樣不需要銀子，這些東西既然是你娘留給你的，那我就算動用你幾件東西怎麼了，你也不算喫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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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我在這個家喫的喝的，還要自己拿出銀子來。”
沈七姑娘忍不住連連冷笑，看向沈傲天問道：“沈將軍，我難道不是您女兒嗎，難道您的俸祿只可以養活他們，不可以養活我，非要拿我孃的嫁妝來換纔行，如果當年我娘沒有留下這些東西給我，那我豈不要活活餓死了？”
沈纖雪一番反駁的話，頓時讓蔣氏啞口無言，無法辯解。
她自然知道自己說的話不妥，可這事她理虧，已經詞窮了。
“夠了！”
這時，一直未出言的高氏出來打圓場，掃了一眼屋中的幾人道：“不過是幾樣首飾罷了，值得吵成這樣，傳出去豈不叫人笑話，七丫頭你出嫁難道就缺那幾樣首飾嗎，你若是缺奶奶十倍給你，你就不要再這給你二孃和你爹添堵了。”
尼瑪！
沈纖雪幽幽眸光，頓時看向高氏，眉心微擰。
這竟然成了她胡鬧，心疼幾樣首飾了？
“是啊七妹妹，你若是真缺那幾樣首飾，那我將我的首飾給你好了，爲了幾樣首飾你至於這樣鬧嗎？”
沈憶姚跟着高氏的話走，一心要討好高氏。
沈璃沈玥也紛紛出言，表示要將自己的首飾給沈纖雪以做彌補。
蔣氏見此，立刻就不怕了，連老夫人都爲她撐腰她怕什麼？
於是，便笑道：“七丫頭，一會我就領着你去我屋中挑，你喜歡什麼都讓你拿走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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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口！”
哪知，蔣氏這話剛出，便被沈傲天一聲怒喝壓了下去。
蔣氏嚇的身子一哆嗦，立刻夾起了尾巴，不敢再得瑟。
“你現在就命人清點一下阿凝當年的嫁妝，全部送霜雪居去，交由雪兒保管。”
沈傲天神色冷冷的看着蔣氏，不悅的很。
蔣氏頓時一愣，面色倏然一變，攥着帕子的手猛然抖了抖。
那些嫁妝，她…她哪裏還有多少。
當年哥哥要升官，要鋪路，她將那些嫁妝有大半都送去了蔣府，不然蔣衛哪有今日。
剩下的大半，有一半都被兒子揮霍了，挑幾樣好的給了女兒，然後便沒剩多少了。
幾十擡嫁妝，幾年間已經就被她揮霍的差不多了。
“還不快去？”
沈傲天見她還愣着，頓時皺眉怒喝了一聲。
高氏面色一變，看向沈傲天道：“七丫頭還是個孩子，如何保管得了那麼多東西，就先在蔣氏那放着，等她以後出嫁，再一併給她就是。”
“娘，這事您就不用管了，再說了雪兒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能處理好自己的事。”
沈傲天不肯鬆口。
蔣氏猶豫半響，終於叫來了管家雷拓，神色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你跟帶些人跟着煙綃去庫房，將夫人的嫁妝清點一下送到霜雪居去。”
“是，二夫人。”
雷拓點頭應下，正要跟煙綃一同離去。
沈纖雪卻忽然開口道：“我那霜雪居也放不下這麼多東西，不然這樣，我們一起去清點一下我孃的嫁妝，少多少以後蔣姨娘便給我補多少，至於嫁妝還是在庫房裏放着，省的搬來搬去還麻煩，另外派幾個人看着就是。”
“這不行。”
蔣氏神色大變，皺眉拒絕道：“你爹都已經說了，怎可隨意更改，我還是叫人把嫁妝送你那去。”
只要將嫁妝送過去，就沒她什麼事了，哪怕是空箱子，到時候她也不會承認的，反正又沒證人證明她送的是空箱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便讓我的丫頭跟着一起去清點。”
“硃砂，你去。”
沈纖雪神色淡淡的說道。
“是，小姐。”
硃砂立刻站在了煙綃旁邊，打算跟煙綃一起去。
“七丫頭，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信不過我嗎？”
蔣氏的神色陡然變得凌厲起來。
她轉頭看向沈傲天道：“老爺，我不過就是動了幾樣首飾而已，現在七丫頭就這樣質疑我，被她一個小輩這般質疑，我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在這家中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