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聽柳雪凝這麼說,沈纖雪便放心下來,只要不是報應在慕輕塵身上,什麼後果她都願意承擔。
“無言,離魂石呢?”
她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無言道。
“七姑娘,屬下也不知。”
無言無奈的搖了搖頭,離魂石是主子放的,他根本不知道。
“我知道。”
沈纖雪微微一愣,忽然眸光一閃,轉身去了冰火軒。
在冰火軒的暖玉牀下面有個暗閣,一些絕密的東西就在暗閣內藏着。
這個祕密只有她跟慕輕塵知道。
果然她在暗閣裏找到了離魂石。
暗閣裏還放着幾樣東西,其實並不是珍寶,而是她小時候用的一些東西,手帕髮帶鐲子。
慕輕塵都很細心的收了起來,將這些東西看做生命中最珍貴的。
除此之外,裏面還有一根白玉簪,質地通透,白玉無瑕。
而且簪子上還用小篆磕了她的名字,極小的字,若非仔細看,根本注意不到。
一看那手法,便是慕輕塵親自刻的。
她曾經說過誰送她白玉簪,她就嫁給誰,不過是一句玩笑話。
慕輕塵卻當了真,所以在慕輕墨送她白玉簪的時候,纔會抑制不住內心那股醋意,直接將那簪子毀了。
而這根簪子,已經不知道被他藏了多久。
看那鐫刻的字跡,肯定不是最近才刻的,也許有很多年了。
也許他一直等着她長大,親手爲她戴上白玉簪。
但隨着他身體越來越差,原本的想法,漸漸變成了奢望……
鼻頭酸酸的,沈纖雪將那根白玉簪藏進了袖中,而後便拿着離魂石出去了。
再次看到夢族之寶,柳雪凝不禁有些感嘆,多少年了。
當初用離魂石保女兒一命,現在又用離魂石保未來的女婿一命,之後這離魂石便真的沒用了。
到底是她欠了夢族。
“女兒,你真的不後悔嗎,很多事娘也無法預料,萬一以後真的帶來了不可承受的後果,你該怎麼辦?”
柳雪凝依然猶豫,這離魂石是夢族的鎮族之寶,如果這樣還回去,興許以前的事真的一筆勾銷了。
但如果真的用了,離魂石就徹底廢了,夢族會善罷甘休嗎?
“娘,我不後悔,只要能救慕輕塵我就不後悔,責任我負的起。”
沈纖雪不是一個猶豫不決的人。
既然要救慕輕塵,便不會去考慮別的。
至於後果哪怕再大的再難,她都能面對。
“好。”
見女兒心意已決,柳雪凝也沒有再說別的,讓人都退了出去。
更何況,如今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沈纖雪站在院中,眉頭緊鎖,看着屋內不斷搖曳的燭光,心中總是安靜不下來。
她擔心慕輕塵,也擔心柳雪凝。
畢竟不知道那離魂石怎樣用,會不會損害身體。
硃砂跟點眉站在一旁看的心疼。
不過幾日的時間,沈纖雪就瘦了一半,那憔悴的模樣幾乎跟當初在沈家受苦的時候差不多了,臉上都沒了紅潤之色,慘白慘白的。
從深夜一直到天明,從天明再到深夜,有深夜再到天明,再到晌午……
整整兩天兩夜柳雪凝總算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神色極爲疲憊,氣息也弱的很。
“娘。”
沈纖雪嚇了一跳,心中慌慌的,急忙上前扶住柳雪凝,深怕剛剛跟孃親見面,孃親再出些什麼事。
“我沒事,不用擔心。”
柳雪凝微微一笑,摸了摸女兒的頭道:“小塵沒事了,估計過兩日就能醒,你也別擔心了,瞧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
看那蒼白的小臉上,一點肉都沒有。
聞此,太子府的人都跪了下來,俱是滿心的感激。
“行了,你們也別多禮了,都起來吧。”
柳雪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衆人,而後對無言道:“派人去給皇后娘娘送個信吧,估計這些日子她也過不安穩。”
無言忙吩咐人去了。
柳雪凝則去了隔壁院子歇着。
這幾日當真是太累,耗費了太多心神。
“義父,您還是回去吧。”
太子府外,沈玄很是擔憂的看着自個的義父,開口勸了一句。
府裏積壓了很多事,必須義父回去親自處理。
可義父這兩天一直在太子府門外徘徊,一句話都不說,真的很讓人擔心。
自從柳雪凝回來,沈將軍就成了太子府的常客。
不過太子府的人可不比別人,對沈傲天這大將軍毫不客氣,說不讓進就是不讓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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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全是太子府的隱衛,根本就闖不進去。
因此沈傲天只能在這裏等。
“你說你煩不煩啊!”
沈承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手裏還拎着一壺酒,正美滋滋的喝着。
“我娘都說跟你沒關係了,你怎麼天天來。”
彷彿看到自個老爹喫癟,他真的很高興似的,覺得多年來壓在胸中的一口悶氣,總算是可以發泄出來了。
沈傲天微微皺了下眉,沉默片刻才道:“你告訴你娘一聲,我有話跟她說。”
“沈將軍,您站着說話不腰疼呢,您說想見我娘就見,您當她是什麼了。”
沈承仰頭就是半壺酒灌了下去,也不知他是心情不好,還是心情太好,總之喝的醉醺醺的,渾身都是酒氣。
“承兒,你就是這麼跟我說話的?”
沈傲天壓着滿心的怒氣,儘量不跟兒子產生衝突。
可這混蛋說話實在太戳心窩子,一句句話說的他這個在戰場上打了大半輩子仗的人都受不住。
“沈將軍,您現在覺得我說話難聽了,您早幹嘛去了,我沈承長這麼大也不是您養起來的啊,再說雪兒啊,雪兒是在將軍府里長大的,這沒錯。”
“不過她在將軍府裏喫的什麼穿的什麼,住的什麼您知道嗎?”
沈承面色一冷,頓時譏諷的笑道:“您那位二夫人不還口口聲聲說,雪兒在將軍府要喫飯要穿衣,所以用孃親的嫁妝來養她這很合適,這不就說明了,雪兒在將軍府裏活着,還得自己往外拿銀子嗎,不然連活下去的資格都沒有。”
沈承看上去整日吊兒郎當,無所事事,其實將軍府裏發生了什麼,那些人說了什麼,他心裏跟明鏡似的。
不然,他拿什麼來奚落沈傲天。
沈大公子心裏一直算計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