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一別,多日未見周青青,褚元墨暗暗打量她,氣色尚佳,只是眼下有青影,再看那一身在這酷暑日穿得尤爲密實的衣裙顯得吸睛。
想是與傅知南的黑眼圈一個原由。
說只當這兩世所執所念白付,又怎可能這般輕易釋懷。
前世他離開清水縣之時十四歲,她五歲,再與娘回清水縣已是弱冠之年,周家卻已破敗,尋得她之時,她已在傅府瘞玉埋香,留下一腔痛恨給他,原想爲她報仇,爹含冤自殺,他楚家遭滿門抄斬。
只想着她是被賣進窯子,再被傅知南害死,未曾想過她是否心甘情願做傅知南的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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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知道她是心甘情願的,前世只是他一廂情願那般想罷了。
褚元墨別開視線看別處。
不釋懷又能如何,她人是傅知南的,心也在傅知南那兒,便是將她人給要過來,也只徒增難過罷已。
“你是周青青?”打量周青青的同時,珞君山開口。
已坐到圈椅內的傅知南站起來,招手要周青青進來。
周青青看向他,再看雖不發一言卻無法令人忽視的褚元墨,小心翼翼的跨進門檻,來到他身旁。
傅知南爲她一一介紹,“這位是丞相珞相公,楚侯。”
聽說那賊人是楚侯,周青青心神暗驚,有些愣地望向褚元墨,想起那夜他說的話。
原來他便是楚侯。
“你可還記得有位姓珞的世伯?”傅知南問周青青。
周青青頓時有些茫然的擡頭望他,努力回想。
“奴家那時才六七歲,隱約記得娘說過幾回,有個世伯在京城做官,但姓什麼不記得了。”
說罷看向珞君山,感覺傅知南說的那位世伯是他,可因他的眼神很是嚴厲,驚慌地垂下了眼不敢再看。
傅知南聽了便知珞君山八九不離十是那位世伯,問她,“那時你若說我會幫你找一找……”
“傅尚書,既然事情已清楚,不必再說,人,本官帶走,至於你欺了她又不給名分,本官自會與你清算,今日到此爲止!”珞君山說罷不容置喙的站起來。
楚侯也站了起來,“珞相公,若周姑娘不願走呢?”
幾雙眼睛頓時刷刷落在周青青臉上,周青青壓迫感十足的又垂下頭。
珞君山毫不留情冷嘲熱諷,“無名無分住在陌生男子家裏敗壞自個名聲不算,連自家門楣都給敗壞了,不走,等着給人當通房不成!”說罷冷瞥傅知南,“傅尚書如何病的心知肚明,莫將屎盆子扣小女頭上,否則本官可沒今日這般好言!”
簡短的三言兩語便將傅知南與周青青都給羞辱和教訓了,二人都未敢再開口。
瞧傅知南忍氣吞聲的鱉孫樣,褚元墨爽得很,可再看周青青竟選這樣的男子爲夫,難免抑鬱得胸悶,即便不是他,哪個不好非要是傅知南。
“多謝楚侯爲珞某作見證,他日定請過府感謝。”珞君山向褚元墨拱手。
褚元墨拱手回禮,“珞相公言重,舉手之勞。”
周青青難捨的看了眼傅知南,自發跟在他們後面離開。
目送他們離開的背影,尤其是楚侯,傅知南緩緩握緊拳頭。
若非他方纔那一句,自己又怎會落得珞相公當衆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