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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總有一方要贏,那麼,那個人,爲什麼不能是我?!
少年傲然張揚的神態如此鮮明,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雲翊臨窗而立,微微仰首,蔚藍的天空上,萬里無雲,遼闊無邊。
就像是有的人,心思如此寬廣,信心,或者說野心,也如同這天空一般,無垠坦蕩。
這樣的氣魄,的確不是普通人可有。
直到此時,雲翊才發現,原本印象中那個恣意張揚狡猾的慕凌寒,竟是如此狂傲果決。
說是狂傲,似乎也不太對。
那是一種,極其強烈的無法撼動的信念,任何人都無法動搖。
他想要成爲那個贏的人,是因爲他堅信自己終究會成功。
雲翊發現,自己似乎從這一刻,才真正有些瞭解了這個少年。
能夠進入中元祕境,自然天賦絕頂,而且根據他對對方的瞭解,落寞的聖元帝國早已百年未曾出過這樣的天才,因此,慕凌寒兄妹二人曾經得到過怎樣的仰望和崇拜,羨慕和嫉妒,想也知道。
但偏偏,一夕之間,兩個絕代雙生子,一死一傷。
從某個角度來說,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承擔更多的折磨和痛苦。
因爲他要面臨從頂端跌落下來的重重困境。無論是他自己的失落絕望,還是其他人的排擠嘲諷,都是無法避免的折磨。
實際上,慕凌寒也的確是很快被趕出了慕族——那是曾經將他捧到最高點,靠着他纔有了無盡風光的家族,也是在他跌落神壇淪爲廢人之後,迅速將他拋棄,逐出家門的家族。
雲翊想起再次見到慕凌寒的時候,他連元者都不是了,但依然可以憑藉諸多手段躲過重重危機。
說是聰明,說是手段,那誰又能說,那不是實力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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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來,不僅僅是他,慕凌寒和黑魔宗,也終有一戰!
但他卻忽然覺得,誰勝誰負,真未可知!
墨羽來到的時候,就看到自家少主正負手而立,周身氣息沉凝清冷,貌似在沉思。
“少主。”
墨羽上前一步,雙手呈上一封書信。
“族中傳回的消息。”
雲翊回神,將那封信拿了過去,隨即展開。
快速看完之後,雲翊神色不動,指尖銀光閃爍,那封信便是迅速消失,歸於無形。
“少主,千焚嶺的事情,族中長老已經知道了,並且派出了人仔細徹查。另外,您斬殺黑魔宗的人,黑魔宗這次似乎十分惱怒。”
雲翊神色淡淡。
“功虧一簣,他們當然會惱怒。”
黑魔宗沒想到雲翊心思如此縝密,而且動作極快,竟是直接從千焚嶺殺到了傾天塔,並且將人全部解決。
爲了不引起動靜,黑魔宗的人這次行動實在是小心謹慎至極,甚至只派出了幾個人,就怕他們查到蛛絲馬跡跟過來。
結果,還是被雲翊查了個底朝天。
而他們想要的東西,不僅沒得到,連先前的線索,也一併斷了!
“但是少主,此次的事情黑魔宗如此惱怒,但卻遲遲沒有大動作,不知…”
雲翊脣角忽然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他們現在當然不敢有大動作,因爲他們要確定,我是否知道了他們的祕密。”
墨羽有些茫然,但看少主如此成竹在胸,他心中也就安定許多。
“那少主,咱們是否現在啓程回去,大長老似乎對這次的事情很是好奇。”
雲翊搖搖頭。
“暫且不回。”
墨羽一愣:“不回?”
他以爲解決了黑魔宗的人,少主會按照慣例回去的。
尤其這次少主似乎查到了什麼關鍵的問題,大長老那邊可是已經在等着了。
“有些事情,這次要趁機查清楚。”
雲翊只簡短說了一句,墨羽便是瞭然點頭:“是!”
“另外,加派人手,暗中保護慕凌寒。”
墨羽愕然擡頭:“保護慕凌寒?少主,這是爲何?”
他雖然知道那慕凌寒和少主似乎有些交情,少主甚至幾次出手相助,但專門派人暗中保護…有這個必要嗎?
“按我說的做。”
雲翊靜靜看了墨羽一眼。
墨羽心頭一跳,連忙道:“謹遵少主之命!”
說完,見雲翊沒什麼要交代的了,墨羽原本應該退下的,但此時心裏卻總像是被什麼抓撓一般。
“少主,有句話,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雲翊已經走到了書桌旁,拿起了毛筆,正打算給族中寫回信,聞言,頭也沒擡。
“說。”
說着,毛筆蘸滿墨汁,已經提筆準備落下。
墨羽咬了咬牙,忽然掀起衣袍跪下:“少主,屬下無權過問您的事,但有一件事,屬下心中不明,怎麼也無法安心。”
見雲翊不說話,墨羽知道是默許自己開口,猶豫片刻,終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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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少主,您真的要插手慕三少的事情嗎?”
啪嗒。
墨汁忽然落下,在白色的宣紙上迅速渲染開一片濃黑。
雲翊神色不變,將那張紙換下,手中的毛筆,終於落下。
一邊寫着,一邊說道:
“我不會做無用之事。”
慕凌寒身體之內的東西,極有可能就是黑魔宗在費盡心思尋找的目標,說是慕凌寒的祕密,又何嘗不是黑魔宗的祕密?
他有種莫名的感覺,如果慕凌寒落入黑魔宗的手中,只怕有很多事情,會脫離掌控。
保護一個慕凌寒,並不會花費很大力氣,而且還可以佔據上風,處處壓制黑魔宗,又有什麼不可?
墨羽見雲翊如此神色,也知道他必定有自己的考量,其實在他們心中,少主運籌帷幄,天賦絕頂,是他們絕對尊崇聽命的存在。
他的任何命令,他們也都會毫不遲疑全力以赴。
可這次,不知道爲什麼,他心裏總有種莫名的感覺。
好像…少主有些奇怪,或者說微妙的變化。
別人不知,他卻是最清楚的。
少主對那慕凌寒,的確是太過寬容,也太過在意了些。
若說兩人是朋友,墨羽心裏還是很高興的,畢竟少主這麼些年,身邊信得過且交好的人不多,若能多一個朋友,也是好的。但,每每想起當時少主抱着慕凌寒的時候的樣子,墨羽心裏就總是覺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