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杜宛晴點點頭,“下午你過來,咱們就把這事了結了吧!”
“好好好,謝謝!”許玉書鬆了一口氣,再三稱謝。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杜建言狠狠地道:“呸,活該!”回過頭來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晴晴,你這心軟的毛病要不得啊!這人你以後少搭理,還嫌被他害的不夠啊!”
杜宛晴笑而不語。
“別笑!你呀,別的都好,就是這性子,將來肯定要喫虧的!”杜建言板着臉批評道。
“好啦,我知道了,不會有事的。”杜宛晴笑着道:“現在拿下謫仙樓也不錯啊!回頭咱們開個分店。不然這月嬋娟,總是人滿爲患的。”
“這個錢你要等他拿出來,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現在別的不說,好歹也是一份產業嘛!再開一家,就讓大哥二哥也摻進來,大家有錢一起賺。”
杜建言其實也知道,杜宛晴這樣處理,其實沒問題。可是他看見那許玉書,就是一肚子火。就算不賺錢,也想懟他一頓。
下午,許玉書拿了契約,與杜宛晴一道去官府把謫仙樓辦了過戶。
看着新鮮出爐的契書,許玉書沉默了片刻。“沒債了,這心裏總算鬆快了許多!”他淡淡的笑了起來。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杜宛晴輕聲問道。眼前這人,差一點就變成了她的丈夫。可現在,兩人之間,已經有一條巨大的鴻溝,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道!”許玉書擡眼看了看天空。“先找個事情做吧,這日子總還是要過下去的。”
“想好做什麼了嗎?”
“還沒!”許玉書自嘲的一笑,“我發現我真的很沒用,似乎什麼也做不好!可以的話,去做個賬房大概可以吧!”
“我覺得,你還是繼續讀書吧!”杜宛晴想了許久,悠悠的說道:“你底子不錯,這兩年發奮圖強,應該也能考過院試府試,要是能趕上,明年可以把舉試一同過了。後年就可以進京去考進士了。”
許玉書笑着搖了搖頭,“我現在,哪裏還有讀書的心思呢?”
“越是困難,就越是要自強不息纔行!”杜宛晴遞過一只荷包。“這個送你吧!以後咱們見面的機會不多。但我還是希望你振作起來,做個有擔當的男子漢。”
說罷,提着裙角,踩着地上的雪漬往月嬋娟走去。
許玉書握住那只小小的荷包,心潮起伏。他很想追上去,問一句話,就一句。
可他最終沒有動。問了又如何,這一世,他已經錯過她了!
木木的回到家裏,發了一會呆,纔打開那只荷包。
裏面是兩張薄薄的紙片,是四海銀號的銀票。
一張是一百兩,另一張也是一百兩!
他握着這薄薄的紙片,頓時淚流滿面,伏在牀上,無聲的痛哭起來。
次日,白氏突然驚喜的發現,已經頹廢很久的兒子,又拾起了書本。
朗朗的讀書聲,在小院裏響了起來。
祖先保佑啊!
一只鴿子撲騰騰的飛進安氏醫館,安鈞澤取下鴿子腿上的信籤。
“貴妃薨了!”信上只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可安鈞鈞卻眼睛發光,興奮的道:“機會來了!”
遠在數千裏外的京城,飛雪之下,紅牆金瓦的皇宮,越發顯得莊重巍峨。
在紫禁城西所的鐘粹宮,處處白幔低垂,哭聲隱隱傳來。
“福王殿下,您節哀啊!”一位上了些年紀的宦官,滿面悲痛的對伏在靈前哀哀哭泣青年男子說道。
“羅公公,母妃,母妃她怎麼突然就去了呢?”福王墨宸哭着道。
“貴妃娘娘纏綿病榻多日,太醫院也使出渾身解數,可惜回天乏術。殿下,人死不能復生,您還是要保重身體啊。”
“母妃!”福王伏在地上大哭起來。
他不僅僅是哭自己失去了母親,也是哭自己悲慘的命運。
十一弟的遇刺,種種跡象都着落在他的頭上,令他百口難辯。有母妃在時,還能時不時的在陛下面前給他寬解一二,才勉強保住自己目前的地位。
但即使如此,屬於他這一脈的官員,已經紛紛棄他而去。而三弟恭王一系,卻不停的揪着他的紕漏雪片般的上彈章。
事情不大,可日積月累,使得他在父皇的心裏,印象越發的差了。
崇熙帝年約五十許,可常年繁忙的政務,是他看起來並不比賣肉的杜老爹年輕多少。甚至在身體硬朗方面,還大是不如呢!
畢竟前朝與後宮,兩處來回操勞,對精力的損傷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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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薨逝,讓他又受了一重打擊。穆貴妃是他在潛邸時,就陪在他身邊的人。風風雨雨三十年走到如今,結果卻先去了。
這讓他不禁唏噓不已。
在大內總管太監王得一的攙扶下,他緩緩行至貴妃的靈前。“琳兒啊,想不到,你還是嫌朕而去了!”說話間,兩行淚水潸然落下。
“父皇!”墨宸悲嗆大喊一聲,撲到崇熙帝的身前。“嗚嗚嗚!”他又大哭起來。
一旁的王得一沉聲說道:“福王殿下,陛下身體欠佳,心緒不寧,大悲大怒都會傷到龍體。還請殿下節哀,好令陛下寬心。”
墨宸頓時便不敢再哭。“父皇,您也多保重!母妃這一世得您的寵愛,便是去了,也得安詳!”
“唉!”崇熙帝嘆了口氣,“她還年輕着呢!朕還沒去,她怎麼就去了?”
墨宸又大哭起來,“父皇可別說這樣的話,叫兒臣情何以堪啊!”
太子並其他皇子也陸續趕到。“父皇節哀!福王節哀!”
崇熙帝看着眼前這些兒子,不禁搖了搖頭。太子雖爲嫡長,可天資平庸,沉默寡言,向來是不怎麼合他的心意。
福王小時候倒是好,乖巧可愛,冰雪聰明。這大了就差了一點,驕橫暴躁,不夠穩重。
老三恭王,身強體壯,頗有他外祖家的風範。
其餘的諸子都年紀不大。
看了一圈,還是沒見齊王墨詡的身影。“老十一什麼情況?怎麼還沒有找到?”崇熙帝沉聲問道。
“這都一年了,怎麼還是沒有音訊?你們到底有沒有用心去找?”崇熙帝有點動火,氣血上涌,不由得咳嗽起來。
“父皇息怒!”太子趕忙跪下,“兒臣已經派了羽林軍在北疆四省各處尋找。已經在河西省,打探到一些消息,正派人去查探真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