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聽着,倒是有些意外的低沉,不似一般女子嬌哦,而且帶着一絲冷厲和威嚴,讓人不自覺心神一震。
慕清瀾頗有興致的看了這擋在身前的人一眼。
一身湖綠裙衫,頭上只用了極簡單的一支玉色步搖,一頭黑髮垂落而下,背影苗條清瘦,倒是看起來十分清爽乾淨。
不過,這女子的脾氣,顯然沒有她的裝扮看起來那麼小清新。
地上摔倒的女子,本來還楚楚可憐,眼底帶着幾分氣憤,擡頭正要說幾句,當看清眼前人的時候,頓時臉色一變。
慕清瀾看的有趣極了。
那女子眼底迅速涌上幾分驚懼之色,連身子也微微顫抖了起來,彷彿怕極。
“我、我真的是無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那一身湖綠的女子雙手叉腰,聽了這話,卻是並不領情。
“你說你是無意的,你以爲我瞎嗎?”
那地上的女子身子瑟縮了一下,頓時不敢出聲了。
唯有眼睛裏的淚水打着轉,看起來十分委屈的樣子。
“哎呦,你這個可憐樣子給誰看呢?剛纔可是沒人推你,你敢說不是你自己跑出來的?就是想撲到這男人身上?”
慕清瀾嘖嘖稱奇。
她已經好多年,沒有遇到這麼有個性的女子了!
雖然聖元帝國的風氣並不封建,但是當面這麼說一個女孩子,還是非常不給面子的。
周圍人也都看出來了,但卻不會說。
這個人倒好,一句話把人家說的滿臉羞憤。
果然,那摔在地上的女子聽了這話,眼裏的淚水直接啪嗒掉下來,幾乎恨不得鑽到地縫之中去!
站那的女子輕嗤一聲,顯然十分不屑。
周圍人也都是一片安靜,似乎並不願意招惹這個女子。
“我、我這就走,還請您原諒…”
說着那女子便是站起來,腳步踉蹌地轉身離開。
好在周圍人羣還好心的讓出了一條路,讓她快速離開了。
場中氣氛很是詭異。
“還有誰想要來試試?”
那女子擡高了聲音。
衆人一驚,連忙四散而去。
眨眼間,周圍就空空蕩蕩的了。
慕清瀾吐出一口氣。
江達原看了她一眼,慕清瀾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這女子,只怕是不好招惹,還是小心爲上。
正在這時,那女子終於轉過身來。
慕清瀾脣角掛起一貫的散漫笑意,露出清俊容顏最蠱惑人心的弧度。
“多謝這位小…”
“姐”字兒忽然卡在喉嚨裏,就這麼不上不下,十分尷尬。
而慕清瀾臉上的笑意,也是忽然僵在了那裏。
眼前的人,哪裏是女子?分明是個男人!
雖然穿着一身湖綠色的衣裙,但是那張臉,卻是貨真價實的男人!
劍眉飛揚,鼻樑挺直,一雙狹長的眼睛,閃爍着幾分冷冽的光,看起來銳氣十足。
但不和諧的因素就在於,他這樣絕對算得上風流瀟灑的容貌之下,卻是作着完全的女人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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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身湖綠色的羣衫,穿在他高挑的身上,不得不說別有一番味道。
但,這的確是個男人啊!
慕清瀾眼皮兒一跳,忽然想起方纔周圍人看到這人之後,都露出的驚慌之色。
而那摔在地上的女子,甚至沒有出聲喊一句稱呼。
是因爲緊張沒喊,還是因爲…不知道該如何喊?抑或是,怕喊錯招來殺身之禍?
那人上下打量着慕清瀾,冷哼一聲。
“長得是不錯,就是人好像蠢了點。”
慕清瀾看着對方,嘴角的笑意,忽然綻開。
“想不到,竟然能遇到這麼有意思的人。”
那人似乎沒想到慕清瀾會這麼說,又頗爲狐疑地打量了她一圈。
慕清瀾整了整衣衫,眉眼一彎——
“在下慕青。不知這位…如何稱呼?”
……
帝都王家。
“水大師,麻煩您了。”王慶康滿臉感激之色,隨着水青山從房間裏出來。
水青山今年也不過四十餘歲,但或許是因爲星陣師的身份,儒雅的容貌保養得極好,看起來也不過是三十歲的樣子。
但王慶康可不會因爲這年齡和容貌而輕視這位。
“初雲公子的傷勢有些嚴重,好在救治及時,再有半個月,便是可以徹底清除餘毒。大長老也不必擔憂了。”
水青山淡笑,一身落拓青衫,看起來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
王慶康連忙道謝:“若沒有您出手相助,這一次只怕初雲真是要危險了。這整個帝都,還是您厲害啊!”
水青山哈哈一笑:“大長老這說的哪裏話,這帝都,也不
是只有我一個星陣師。初雲的傷勢雖然嚴重,但是只要擺下星陣,在其中療養,便不算太大的問題。”
王慶康卻是慨嘆一聲:“帝都的星陣師的確不少,但是其中,年紀輕輕便突破了四級星陣師的人,可是唯獨只有您一人啊!若沒有您,這偌大的帝都,只怕也是無人能夠救治了初雲啊!”
水青山笑着搖頭,謙虛着說“哪裏哪裏”,臉上卻是並沒有幾分自謙之色,反而笑的十分愉快,顯然對這恭維,十分受用。
“對了,這是一些小小心意,還望水大師千萬收下…”
王慶康說着,便是從芥子鐲之中,取出了什麼東西給你,遞給了水青山。
水青山連忙拒絕:“大長老,您這是做什麼?先前您來的時候,不是已經說好了嗎?再說,我們和王家關係匪淺,自然也是不願意看着初雲就這麼受難,能出手當然竭盡全力。你這可就是見外了…”
王慶康正色道:“正是因爲這樣,纔不願意虧待了您啊!這整個帝都都知道,請您一次有多難,這一次來也耽誤了您好幾天的時間,您若是不接受,我們心裏也是羞愧難安啊!”
見水青山神色一動,王慶康連忙道:“再說這也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只是一點心意罷了,您也不願意給面子收下嗎?”
水青山似是頗爲爲難:“大長老這說的哪裏話?咱們哪裏還說得着這些?既然您這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王慶康這才滿意的笑起來:“這就對了嘛!您可千萬別見外!”
水青山捋了捋鬍子,眼角添了幾分笑意,而後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