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三哥，你坐過來。”櫻寧朝他招招手，笑道，“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除了你，李雁行還告訴了誰？”
“只有我，大哥二哥他們也都不知道。”櫻寧有問必答，“我問了爹許久，爹才告訴我呢。”
皇帝沉默了會，慢慢坐下，道：“原來李雁行知道的這麼多。”
“三哥，你怎麼直呼爹爹的名字？”櫻寧眯着醉眼質問他。
“哼。”皇帝哼了聲。
“你哼什麼哼?”櫻寧翻了個白眼，“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恨我爹？”
“沒有。”
“還不敢承認？”櫻寧冷笑，啪的頓下酒杯，“自從你登基，只有我爹回來那天，你見過他一次。直到現在，你對李家不理不睬，上個月爹過壽，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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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淡道：“也許你忘了，我現在已經不是從前的我，做不了李雁行的乾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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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裏對李家有怨恨，對我也一樣，是嗎？”
“你想多了。”
“凡是我喜歡的妃子，你就要拉去侍寢，是爲了故意與我作對，想讓我生氣嗎？”
“你是說王止筠？”
“你不要告訴我，你忽然喜歡上了王止筠。”
“朕爲什麼不能喜歡她？”皇帝冷冷說，“你以爲你很瞭解朕嗎？”
櫻寧皺眉。
皇帝說：“李櫻寧，你不想繼續做皇后了嗎？”
“如果我不做了呢？”
“那你就要接受辭兒擁有另一個母親這件事。”皇帝搖晃着酒杯，慢騰騰的說，“其實你倒也不必糾結什麼，反正皇后這個位置對你來說，只是一份官職罷了。你又何必因爲朕召妃子侍寢而生氣呢。”
櫻寧沉默了會，問：“羅敷小產，你爲什麼連看也不去看她一眼？”
“朕去看她，能改變她小產的事實嗎？”
“雖然不能，到底她懷的是你的孩子。”
“你確定她懷的孩子是朕的？”皇帝露出一抹譏笑，“這個孩子與辭兒有什麼區別嗎？”
櫻寧猛地站起身：“三哥，你變得讓我不認識你了！”
“你想讓朕怎麼樣？”皇帝慢悠悠的問，“李櫻寧，你告訴朕，朕要怎麼做，你才滿意？聽從宗室羣臣的願望選秀，然後把這些妃嬪都扔在後宮不理不問，一心撲在朝政上，爲大宣和百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是不是朕只要這樣做，你就滿意？”
櫻寧道：“三哥，我沒有立場苛責你什麼。”
“朕看出來了。”皇帝笑了下，“一開始，你對朕寵幸其他妃嬪的行爲強烈抗拒，而現在，無論朕寵誰，冷落誰，你都不管不問，只盡一個皇后的職責。我一度很奇怪，爲什麼你會有這樣的變化。”
櫻寧沉默。
皇帝說：“現在朕明白了，那是因爲你從李雁行那裏得知了朕的身世，知道了朕曾經做過什麼樣慘絕人寰的事情，所以無論朕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你都覺得是情有可原的，你應該忍耐和縱容。”
他放輕了聲音：“原來，你一直在可憐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