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算子道:“不過,這靈魂戰偶的腦子應該是出了大問題,神智渾噩,只要不接近那座道臺,他就和一塊木頭也沒區別。”
那塊道臺……
蘇奕目光望過去,“你可看出,那是何等寶物?”
天算子眸光閃動,道:“我大致能看出,那應該是一座由混沌母石鑄造的悟道臺,若能在其上修煉,可進入頓悟般的修煉境地中,妙不可言。”
“擱在當世,都稱得上一等一的絕世瑰寶,只有那些巨頭勢力中才能見到。”
“至於那一塊六寸長的黑色石棺……”
說到這,天算子搖了搖頭,“我也看不透,除非能將此物開啓,否則,怕是無人能看出此物的來歷。”
蘇奕點了點頭。
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是那座道臺,還是六寸石棺,必然都和那靈魂戰偶一樣,是從太荒時期延存下來!
蘇奕問道:“你們又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燭幽大鵬鳥頓時激動地破口大罵起來,“那老混蛋說,在此次天狩大會上,會有一頭紫電金雕參與進來,老子就屁顛顛跟着來了,誰曾想,毛都沒見到,完全上了那老混蛋的當!”
它罵罵咧咧,滿腹幽怨,滿嘴髒話都不帶重樣的。
天算子劇烈乾咳,道:“若不是你色迷心竅,豈會跟着老子來?”
說着,他面朝蘇奕,乾笑道:“當初,我也是聽說這天狩魔山出現了一座太荒時期延存下來的祕境,才忍不住好奇過來看看,可惜啊,機緣近在咫尺,卻無計可施。”
蘇奕明白了。
以天算子這老傢伙的手段,要想避開天地規則的阻擋,進入這天狩魔山,絕非什麼難事。
“你爲何不動用你那件大殺器?”
蘇奕忽地道。
他很清楚,這老混蛋有不少壓箱底的禁忌寶物,其中有一塊黑乎乎的旗幡,甚至能威脅到太境人物!
若非如此,這老混蛋也不可能成從仙隕時代以前一直活到現在,至今還活蹦亂跳的。
“非生死攸關之時,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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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算子嘆道,“否則,必遭天譴,我這把老骨頭,早已萬劫纏身,哪還能經受住這等折騰?”
蘇奕琢磨了一下,道:“我去試試。”
天算子大喜,道:“有你出手,何愁弄不死那靈魂戰偶?”
燭幽大鵬鳥則潑冷水,擡起爪子指着自己,“小傢伙,你看看本座,渾身都差點被打爆,就你那點道行,根本就不夠看,本座勸你還是別上當,那老混蛋的話也絕不能相信!”
天算子一個箭步衝過去,一巴掌打在這賊鳥頭上,“你個扁毛畜生,又懂個屁!”
對此,蘇奕直接無視了。
這一老一鳥,就是對活寶,越和他們扯淡,就越扯不清楚。
鏘!
蘇奕掌心一翻,人間劍浮現在掌心。
如若琉璃般的青色劍身質樸古拙,瀰漫着神祕如夢幻般的點點光雨。
此劍,他已很久不曾動用!
無他,不曾遇到真正可堪一決的對手。
“咦,此劍的品相了不得啊。”
燭幽大鵬鳥嘖嘖稱奇。
它一眼看出,人間劍蘊藏大玄機,絕非一般意義上的神兵利器。
天算子心中嘀咕,尋常仙劍又怎可能配得上這暴君?
蘇奕屈指一彈劍身,一身氣機悄然轟鳴。
瞬息間,他已將全部道行運轉到極盡空前的地步!
轟!
他一身威勢,如神劍出世,令得整座大殿都隨之劇顫起來。
那身負甲冑的靈魂戰偶極端恐怖,讓蘇奕也不敢有絲毫大意,還未動手,已窮盡全力。
“乖乖!他究竟是什麼修爲,這一身的劍威竟如此恐怖?”
燭幽大鵬鳥震驚,眸子泛起玄奧的光澤,似是要將蘇奕身上的祕密全部看破。
可這一瞬,天算子一巴掌緊緊捂住它的眼睛,低喝道:“拿燭幽之瞳去窺探他的祕密?作死!”
燭幽大鵬鳥軀體一僵,心中震盪。
這是何意?
一個宇境年輕人而已,難道身上還藏有無比禁忌的祕密不成?
它不敢再造次,收起神通,老老實實地和天算子一起,看向了蘇奕。
隨着蘇奕邁步。
轟!
他一身劍意節節攀升,不斷凝練。
手中人間劍也隨之發出激昂的清吟。
恐怖的劍威激盪而開,整座大殿震顫的愈發厲害了。
唰!
遠處,身負甲冑的高大男子似有察覺到,霍然看向蘇奕,那淡漠冷酷的眼眸深處,有嗜血般的光澤涌動。
天算子和燭幽大鵬鳥皆心中發緊,渾身發寒。
他們都見識過這靈魂戰偶的可怕,情不自禁都替蘇奕捏了一把汗。
被那高大男子盯住,蘇奕也感到撲面而來的壓力,刺激得他渾身肌膚悄然緊繃。
他不敢大意。
這靈魂戰偶太強,能輕鬆碾壓仙王,僅憑他目前的實力,哪怕就是去拼命,都註定不是對手。
故而,蘇奕沒有遲疑,在出手那一瞬,直接動用了九獄劍的氣息!
可就在這一瞬,異變陡生——
嗡!
那座道臺上方,六寸長的黑色石棺似受到刺激般,劇烈顫抖,釋放出一圈漣漪般的烏光。
而後,此物憑空一閃,似如燕歸巢般,來到蘇奕身前,而後繞着他不斷飛舞,似無比歡喜雀躍。
天算子:“???”
燭幽大鵬鳥:“???”
兩者都傻眼了,大戰即將一觸即發之際,誰能想象,會發生這樣不可思議的變化?
就是蘇奕都不禁一怔,強自按捺住那蓄勢已久的一劍。
而後,他就明白了。
自己識海中,那纏繞在九獄劍上的第五條神鏈,在此刻搖晃摩擦起來,似從沉寂中甦醒!
不!
還談不上甦醒,就像感應到什麼,讓這條神鏈隨之共鳴,從而引發了這一場異動!
再看那一口不斷在自己身邊歡快飛舞的六寸石棺,蘇奕哪還會不明白?
此物,必然和自己的第五世有淵源!
一時間,蘇奕心中波瀾起伏。
自融合了第六世王夜的道業之後,至今已有一年多了。
可時至如今,他也不清楚九獄劍上那第五條神鏈所封印的第五世力量究竟是誰。
而現在,似乎出現了一條線索!!
“自己的第五世,難道是曾經活在仙界太荒時期的人物?”
蘇奕思緒如飛嗎,“若如此,眼前這座青銅大殿內的道臺、靈魂戰偶,會否也和那六寸石棺一樣,和第五世有關?”
半響,蘇奕摒棄雜念,收斂一身氣息。
他擡手一招,那一口六寸石棺就落入掌中。
此物看似纖細如簪子,可卻無比沉重,簡直像託着一座巍峨大山一般!
“這他娘叫什麼,升棺發財?”
天算子禁不住驚愕怪叫。
打破腦袋都沒想到,被他垂涎萬分的一件神祕寶物,竟就這般對蘇奕投懷送抱。
燭幽大鵬鳥喃喃道:“這應該叫寶物只贈有緣人,若非有緣,怎會讓寶物自投羅網?真他娘沒天理了……”
兩者對比自己之前慘遭的那些毒打,再看着蘇奕擡手間就收走一件了不得的神祕瑰寶,心中那叫一個苦澀、憋悶和嫉妒。
而還不等兩者反應,一幕讓他們瞠目結舌的景象上演了——
就見那身負甲冑的高大男子,忽地單膝跪地,頭顱低垂,雙手抱拳,道:“屬下雷澤,恭迎主上歸來!”
聲音沙啞乾澀,卻鏗鏘有力,如金戈鐵馬衝鋒陷陣,自有肅殺之氣。
全場死寂。
天算子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喃喃道:“他他……什麼情況啊這是!?”
燭幽大鵬鳥:“邪乎!真他娘邪乎!!”
蘇奕都不禁怔住。
主上?
恭迎自己歸來?
難道說,這自稱雷澤的靈魂戰偶,真的是自己第五世所留?
他顧不得去查探那六寸石棺,道:“你爲何會稱我爲主?”
他眼眸緊緊盯着對方。
那甲冑男子擡起頭,原本淡漠冷酷的眼神中,卻充滿惘然,道:“我……我不清楚……”
他眼神不斷變幻,似努力在思忖什麼,可最終卻發出一聲低沉的痛苦悶哼聲,那高大的身影都在劇烈顫抖。
天算子連忙大叫:“這傢伙神魂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快別讓他想了,否則必會傷到他自己!”
蘇奕心中凜然,道:“無須再想,起來吧。”
“喏!”
甲冑男子長身而起。
他眼神重新恢復淡漠和冷酷,毫無情緒波動,立在那,簡直像一座高大的雕像般巋然不動。
天算子走上前,指着蘇奕手中的六寸石棺,“或許就是因爲此物出現在你手中,才讓這傢伙誤會了,把你當做了他的主上。”
蘇奕眼神異樣。
他沒有解釋什麼。
天算子或許清楚他是王夜的轉世之身,可註定不清楚,他還有其他前世身份!
“可惜了,這靈魂戰偶神魂殘損嚴重,否則,一定能問出許許多多大祕密!”
天算子嘆息,很是遺憾。
想一想,一個從太荒時期活下來的靈魂戰偶,實力還那般恐怖,其來歷註定非同小可!
搖了搖頭,天算子的注意力就被蘇奕手中的六寸石棺吸引,迫不及待道:“快打開看看,那其中究竟藏着什麼。”
燭幽大鵬鳥也賊溜溜地把腦袋探過來,眼神寫滿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