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這天,伴隨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聲,黑霧大淵的入口處,掀起滔天的黑色霧靄,猶如潮水般席捲十方。
天地仿似一下子墜入黑暗永夜。
已經在外界等待一個多月的修士,全都駭然,紛紛退避,眼前一片昏沉。
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這可怕的動靜很快就沉寂,而那覆蓋天地間的黑色霧靄,也隨之如潮水般消散。
而後,人們皆激動發現,黑霧大淵的入口重現於世!
“入口出現了!”
“這麼說,這一場大追殺結束了嗎?”
“別慌,且再等等看!”
……人們騷動,皆緊張地關注着那黑霧大淵入口處。
沒有人發現,在極遠處天地間,已多出一道身影。
一襲素淨長衫,頭盤道髻,腰畔掛着一個青皮酒葫蘆,儀容俊秀瀟灑。
正是蘇奕!
只不過,他的模樣和以前再次變得不同。
看着那些修士緊張地關注黑霧大淵入口處的動靜,蘇奕不禁灑然一笑,轉身而去。
根本不用想就知道,發生在黑霧大淵中的事情,註定將成爲一個謎團,無人能查探出來!
不出蘇奕所料,當天就有許多仙道人物聯手闖入黑霧大淵進行查探。
可惜,大多數人進去,別說查探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了,和送死也沒區別。
同樣是在當天,黑霧大淵入口出現的消息,像長了翅膀般傳了出去,引發天下轟動。
誰也沒想到,無論是被追殺的沈牧,還是那來自九大仙道勢力的仙王,皆離奇地消失在了黑霧大淵。
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件事,在接下來一段時間裏,也成爲一個謎團,引來仙界天下不知多少的議論。
沈牧究竟死沒有?
那些仙王又是否還活着?
沒人知道。
……
一天後。
一條浩浩蕩蕩的大河之畔。
正值暮色時分。
如火晚霞灑下橘紅的光,也讓河水泛起碎金似的光暈,波光粼粼。
一葉扁舟飄在大河之上,順流而下。
蘇奕頭枕雙臂,懶洋洋躺在扁舟上,眼眸舒服地眯,脣中噙着一根青碧的狗尾巴草。
風吹來,搖動波濤,嘩嘩作響,直似流淌在心中,讓心靈得到洗滌。
“有老猿在,那弓語蕁斷沒有機會離開黑霧大淵,除此,哪怕是有太境人物進入黑霧大淵,也註定將無功而返。”
蘇奕心中暗道。
兩天前,他辭別負劍老猿,離開了黑霧大淵,一路上,將身上的氣息徹底斂去,至今還不曾被人發現蹤跡。
“接下來,該考慮證道聖境的事情了。”
蘇奕暗道。
一場大追殺,讓他的修爲一路突飛猛進,如今已臻至虛境大圓滿地步,只差一步,便可去嘗試突破聖境!
聖境,仙道第三境界。
踏足此境者,體內仙元空間可凝練出聖境法則,神魂也會進一步蛻變,能夠憑藉自身的道行,實現“虛空造物”“神遊青冥”“點石成金”等不可思議的手段。
像虛空造物,就是憑自身掌控的大道法則,凝練出真實的物質。
比如山河草木、宮殿樓閣、風雲雷電等等。
一些厲害的仙君,更可以用自身大道力量,在虛無中創造出一方穩固而真實的“祕境世界”!
不過,一般而言,仙君大多數會用“虛空造物”的手段,去凝練用以戰鬥的聖級寶物!
所謂“神遊青冥”,則是一種感悟周天仙道法則的手段,在修行時,仿似神魂出竅,遨遊周天仙道規則之中,能夠進一步洞察到仙道法則的本質奧祕,用以砥礪和磨練自身大道。
而“點石成金”,顧名思義,就是改變物質!
看似尋常的一株草,只要被仙君賦予大道力量,就能演化爲不同的形態,顯化出神妙的作用。
歸根到底,仙君所掌握的那些神通和手段,都和自身所凝練的聖境法則有關。
聖境法則凝練的越強大,無論是動用虛空造物、神遊青冥,還是點石成金等手段,都能產生不可思議的妙用。
所謂“一入聖境,一如天地之君”,故而聖境人物,被稱作是仙君。
“若能踏足聖境,到那時,以我的力量當可鎮壓當世任何仙王!”
蘇奕想到這,不禁微微搖頭。
現在想這些還早。
不過,他對自己如今的實力很清楚。
收拾像宇文奇這樣凝練出“道域”的妙境中期仙王,已不在話下。
對付泰錚這樣的妙境後期仙王,也並非難事。
不過,這都建立在一對一廝殺的前提下,並且是憑藉自身實力對決。
若是碰到一些妙境後期中的絕世仙王,恐怕就得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能拿下對方。
甚至,不排除需要拼命的可能!
這已經是蘇奕能做到的極限,也是他在虛境層次中,所擁有的至強之力。
“此次前往不周山,或許就會遇到類似的大敵,若能在抵達之前,就突破聖境自然最好,若突破不了……也無須強求。”
蘇奕正想着,忽地有所察覺,擡眼看向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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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深沉,夜幕如若一層輕柔的薄紗,悄然籠罩天宇。
一艘巨大的樓船,出現在遠處河面上。
樓船燈火璀璨,人聲喧囂,偶爾有一陣陣鼓樂聲響起,在這靜謐的河面上,顯得格外熱鬧。
樓船上,一羣年輕人正在宴飲,皆是二十歲上下的年齡,小的僅僅才十多歲,他們彼此談天說地,觥籌交錯,氣氛顯得融洽而自得。
絢爛的燈影灑在河面,驅散夜色,照得河面浮光躍金,直似星火浮動,如夢似幻。
而夜空中,已有繁星點綴,銀河流轉。
遠遠地看到這一幕,蘇奕心中莫名地產生一絲感觸。
少年意氣,揮斥方遒,恰似旭日初昇,朝氣蓬勃。
沒有世故和風霜,有的,是張揚而恣肆的銳氣。
或許,也正因不再年少,也或許是回想起自己少年時的崢嶸歲月,總難免讓人觸景生情。
“朋友,相見就是有緣,若不介意,可一起前來聚飲。”
遠處樓船上,一個憑欄而立的玉袍少年笑着開口,注意到了躺在那一葉扁舟中的蘇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