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笑着說:“客氣什麼?本宮一會兒讓人給你送過來。”
就在這時,譚海裝作無意路過,行禮以後對慕容清說:“魏都尉、於學士、上官尚書都在乾清宮,皇上遣奴才去太醫院尋慕容院使,沒有尋到。”
慕容清笑着說:“他許是出去看診了。”
譚海說:“應該是。院使大人當真醫術了得,奴才的乾爹已經醒過來了。”
慕容清含笑點頭。因爲救治唐高達,如今譚海對慕容家很是感激,時時處處想着投桃報李。
臨走前,譚海提醒道:“娘娘,近來風大,您一定要保重鳳體。”
慕容清自然聽懂了話外之音。
送走簡一鳴之後,慕容清來到一處空的宮室,換上史玉英帶來的太醫官服,向乾清宮走去。
果然,乾清宮十分熱鬧。
魏宏圖正在扯着嗓子怒吼。
“皇上,當時就是於正卿說可以用香灰治痦子,臣妹纔去竹林寺求了香灰來用……”
於正卿打斷魏宏圖的話:“你妹偷聽我與上官大人說話,你們還有理了?!”
魏宏圖暴跳如雷:“我妹是無意中聽到的。你說女醫館看傷全靠香灰!”
於正卿指着魏宏圖的鼻子罵道:“那是我與上官大人開玩笑。不信你問問上官大人!上官夫人被蛇咬傷,用了女醫館的草藥,早就已經治癒了。”
上官繁無奈地搖頭說:“唉,魏都尉,確實是令妹聽岔了。正卿賢侄是在和老夫開玩笑,令妹聽了只言片語,不求證就胡亂用藥,豈能怪到女醫館頭上?”
上官繁夫人如今只要有不適,就去找慕容錦醫治,與慕容錦關係親近,上官繁現在也對慕容家頗有好感,自然實話實話替女醫館打抱不平。
魏宏圖惱羞成怒,一甩袖子說:“是你們鬧得此事盡人皆知!”
於正卿氣極反笑:“大理寺已經查得清清楚楚,是你的好妹夫亂說話才傳出去的,關我們什麼事?再說,大家本來都快忘了,不再議論了,偏你時不時跳出來生事,讓衆人再想起來議論一波。”
魏宏圖氣惱得嘴脣直哆嗦:“當時,臣妹去女醫館尋求醫治,女醫館沒有及時救治,才導致臣妹拖延至今,情況愈發嚴重!女醫館就得負責任!”
慕容清走進大殿,拱手道:“皇上,微臣已經詳細問過兩位姐姐。魏雁回當時去女醫館詢問,微臣的長姐告訴她需要剜去痦子,敷上草藥,可以痊癒。”
“因爲魏雁回的葵水將至,臣姐擔心容易感染,就勸魏雁回等葵水結束以後再來。從魏姑娘問診那天算,到葵水結束,也就七八日的功夫而已,病情不會有什麼變化。”
“誰料就是那七八日的時間,出了袁成衆怒殺熊奇的事情。魏雁回不再信任女醫館,魏都尉一直在鬧,才耽誤了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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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中,女醫館並無過錯。皇上若是不信,微臣迴避此事,皇上儘可以派人去查。”
慕容清把來龍去脈說得清清楚楚,擲地有聲,魏宏圖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傅御宸按了按眉心,略顯疲憊地擡頭說:“不必查了,朕所瞭解的情況與慕容清所言並無出入。魏宏圖,你到底有什麼訴求?”
魏宏圖嘟囔着說:“微臣希望女醫館能夠負起責任,徹底將臣妹治好。”
於正卿忍不住笑罵:“姓魏的,你可真有意思,一邊詆譭女醫館,一邊求女醫館治你妹。你到底覺得女醫館是行還是不行?”
上官繁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噴,他突然意識到是在御前,趕緊假裝咳嗽,將頭埋得低了一些。
慕容清行禮說:“皇上,臣瞭解到魏都尉請了醫婆給魏雁回醫治。魏雁回現在若是有什麼不適,魏都尉應該去尋醫婆,關女醫館什麼事?”
傅御宸瞥了魏宏圖一眼:“你回答慕容清的問題。”
魏宏圖低頭紅着臉說:“回皇上,那醫婆本是遊醫,如今已經不知所蹤。臣妹如今傷口潰爛化膿,比剜掉痦子之前還要嚴重一些。微臣……微臣這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嘛。”
傅御宸看魏宏圖都快哭出來了,就看向慕容清,說:“要不,你給魏雁回治一治?”
慕容清搖頭:“皇上,微臣是男子,如何能看她的傷口?不能看傷口,微臣豈敢用藥?”
傅御宸嘆了口氣:“要不,讓你的姐姐們……”
慕容清“撲騰”一聲跪在地上:“皇上啊,您就饒了微臣的姐姐們吧。別說魏宏圖、魏雁回了,姐姐們這段時日被煩擾得聽見‘魏’字就頭疼。”
於正卿也跪在地上,帶着哭腔說:“皇上,可憐微臣的內子懷着身孕,天天被魏宏圖鬧得心緒不寧。求皇上替微臣做主啊!”
慕容清接過話茬:“魏都尉這種行爲叫醫鬧,大夫們誰都不想碰見醫鬧。我們不敢給魏姑娘醫治,求皇上恕罪。”
傅御宸眉頭緊鎖,閉眼思索了片刻,緩緩說:“慕容清,於正卿,兩位愛卿請起。你們好好勸勸慕容姐妹,還是給魏雁回醫治了吧。”
慕容清心裏一沉,擡眼看向傅御宸,臉上難掩失望的神情。
傅御宸與慕容清四目相對,被慕容清眼中的寒意驚了一下。他揉了揉眉心,語氣急切地解釋道:“大孟的皇帝寫來書信,想求娶魏雁回。”
慕容清:“!!!”
大孟皇帝?大孟皇帝廉懷喜六十多,只怕比魏雁回的祖父都要大上幾歲。
而且聽說廉懷喜已經病入膏肓了,如今不過是捱日子而已。
魏宏圖睜大眼睛,激動地說:“皇上,不可啊!我大寧百年沒有和親的傳統……”
傅御宸似笑非笑:“這算不得和親吧。魏雁回並非皇族之人,不是公主郡主。”
魏宏圖見皇上不像是在開玩笑,遲疑了一下,懷着一絲希望問:“皇上,大孟皇帝……他……他是爲哪個皇子求娶臣妹?”
傅御宸頓了一下,說:“他是爲他自己求娶。”
魏宏圖急了:“那怎麼能行?這不是求娶啊,這是想讓臣妹去給他沖喜。他一個半只腳邁進棺材的糟老頭子,他也配?!”
【作者題外話】:寫爽了。→接着收拾狗皮膏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