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蘭壓低聲音斥責:“閉嘴吧,你嗓門大你就有理啊?誰認識你妹子?你妹子被嘲笑,跟皇后娘娘有什麼關係?”
喬嘉澤忍着疼過來抱拳行禮:“都尉大人,皇后娘娘正在生產,您不要在這裏吵鬧。”
魏宏圖指了指鳳藻宮裏,氣沖沖地對翠蘭嚷嚷:“是跟皇后沒關係,可是跟您另外兩個寶貝閨女有關係啊。”
翠蘭並不知道女醫館涉案的事情,聽得一頭霧水,揮揮手乾脆利索地說:“我聽不懂你在講什麼,此刻也沒有心思聽你講。這會兒天大地大龍胎最大,你有什麼事以後再來。”
魏宏圖急了眼:“你不知道就給我閃開,我自己進去尋人。”
侍衛們哪裏敢讓他進去驚擾皇后生產?他們急忙上前阻攔魏宏圖。
魏宏圖一邊扒拉侍衛們,一邊往宮門裏探頭探腦,使盡全身力氣吼道:“慕容錦,慕容嫣,你們兩個給我出來,咱們好好把賬算一算!”
魏宏圖進不去,卻也不離開,就在宮門口叫囂。
魏宏圖力氣大,人兇狠,又深受皇上器重,侍衛們只敢阻攔,並不敢真正動手。
魏宏圖越來越起勁,突然,他覺得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一回頭,迎面過來一個拳頭,砸在他的臉上。
他的鼻血頓時流了出來。
魏宏圖用袖子擦了擦鼻血,擡頭一看,打他的人居然是於正卿。
這個書呆子敢打他?
魏宏圖大吼一聲,揮拳打向於正卿,另一人加入了戰鬥,將他的胳膊擋開。
來者是沈舒平。
侍衛們忙將三人拉開。
於正卿指着魏宏圖的鼻子罵道:“內子是皇上着唐公公去大理寺接出來的,你有什麼不滿找皇上說去。看你長得也像個男人,欺負內子一個弱女子,你要不要臉?!”
沈舒平擺好打鬥的架勢:“皇后宮前,豈能容你囂張?!你再叫嚷一聲,我就把你的頭給擰下來。”
魏宏圖哈哈大笑,叉着腰說:“我從北境雪原裏帶着皇上殺出的時候,你他娘還不知道在哪裏玩泥巴呢!打就打,誰怕誰?!”
眼看兩人又要扭打在一起,侍衛們趕緊上前勸解。
喬嘉澤心裏叫苦,老天爺,這三個祖宗,他一個也得罪不起。
就在此時,映雪走了出來,將一張信紙交給魏宏圖,說是皇后娘娘親手所書。
魏宏圖哼了一聲,收住手,接過信紙看了起來。
信紙上寫着:“本宮難產,性命攸關,若萬一龍胎有失,皆是你驚擾之過。戕害皇嗣是什麼罪,相信魏都尉不會不知。”
魏宏圖雖自負蠻橫,此時心裏也犯嘀咕了起來。
但表面上,魏宏圖冷笑一聲,對翠蘭說:“我不管,你去把你的大女兒和二女兒帶出來,今日就算了事。”
翠蘭啐了一口:“你要帶人,有皇上的旨意嗎?若是沒有,你最好趕緊滾開!”
魏宏圖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皇上他也得賣我面子……”
“大膽!”
一聲斷喝,令魏宏圖噤了聲。
魏宏圖轉過身,看見身着寶藍色常服的傅御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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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御宸臉色鐵青,訓斥道:“魏宏圖,你今日所作所爲實在過了!”
魏宏圖全不見方纔的囂張氣焰,他快行幾步,來到傅御宸跟前抱拳行禮,嘿嘿笑着,頗有撒嬌之態:“皇上,末將不服。爲何慕容家姐妹可以出大理寺,臣妹卻不能?”
傅御宸緩和了一點神色,嗔道:“你不知道皇后在生產嗎?朕想讓女醫在一旁伺候皇后。”
魏宏圖低頭嘟囔:“那……那末將的祖母思念臣妹,眼睛都快哭瞎了。臣妹怎麼就不能放出來?”
傅御宸將雙手背在身後,挑眉道:“是嗎?朕怎麼聽說你的祖母雷霆大怒,說你妹妹行事不慎,不守婦道,竟將魏家的臉都丟光了。她還怪魏雁回害得底下的幼妹們都不好說親了。”
魏宏圖:“……”
魏宏圖狠狠地瞪了瞪於正卿和沈舒平,心想,一定是這倆人派人查了。不會是皇上,皇上肯定不會派東廠的人查他。
魏宏圖一氣之下,拿出皇后給他的手書:“皇上,您看看,皇后威脅末將。末將不過是來看着慕容錦和慕容嫣,皇后就扣這麼大一頂帽子給末將。”
傅御宸接過來一看,頓時紅了眼睛,“難產”“性命攸關”這樣的字眼簡直如同刀子,一下一下反覆戳疼他的心窩。
魏宏圖還在念叨:“皇上,臣怎麼就戕害皇嗣了,您的孩兒……”
傅御宸拿着信紙的手逐漸顫抖起來。他急急向鳳藻宮跑去,只留下一句話。
“來人,將魏宏圖杖責三十,叉出皇宮!”
錦衣衛都指揮使裴玉洲已經聞訊趕了過來,得到命令以後,他親自將魏宏圖拖到午門外打了板子,將他扔在了宮外。
魏宏圖氣得直以頭搶地,趴在地上呼喊:“皇上,您不能不念舊情啊。想當年,我們一起深入大漠,一起在草原冒雪尋找敵軍的老窩……皇上,您都忘了嗎?”
裴玉洲冷冷地說:“都尉,您也該長點眼色。皇上心尖上的女人您也敢惹?您自求多福吧。”
魏宏圖望着裴玉洲遠去的背影,啐道:“心尖上的女人怎麼了?皇上的女人就了不起嗎?真是。”
魏宏圖就不信了,他敢打賭,他們這位皇上不可能愛美人勝過愛江山。
不就是女人嘛。
皇上離不開他魏宏圖。咱們等着瞧!
鳳藻宮內。
此時,也許是催產藥起了作用,慕容清感覺陣痛越來越密集,疼得越來越狠。
陣痛到來時,慕容清忍不住低低呻~吟起來。
傅御宸不顧阻攔,衝進了產牀前。
慕容清側過頭,看見了一臉着急、眼角泛紅的傅御宸。
慕容清原本在冷靜理智地調整呼吸,突然見到傅御宸,莫名有一種委屈的感覺涌上她的心頭。
慕容清的美目裏慢慢蓄上了淚水,看起來像一只受了傷的可憐兮兮的小獸。
傅御宸吻了吻慕容清的臉,睜大眼睛問薛穩婆:“皇后她怎麼樣了?爲何會難產?你有把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