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章 你可有情敵?

發佈時間: 2024-11-15 13:0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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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宏圖趕緊穿好衣裳,坐上馬車出了府,去自家的一處莊子上尋找燕牧白。

魏宏圖進了京郊的莊子,小心翼翼地打開柴房的門。柴草堆旁邊坐了一個蓬頭垢面的年輕人,渾身是傷。

“燕牧白,醒醒,你醒醒!”

燕牧白儼然已經暈死了過去。

魏宏圖臉色大變,急忙跑出來,喊着:“來人啊,快去請大夫!”

越影從樹上跳了下來,揚聲下巴問:“替誰請大夫啊?”

魏宏圖身子一軟,幾乎要跌坐到地上。

越影示意手下的人去柴房將燕牧白擡出,放在馬車上。馬車上,王松林已經等在那裏。

王松林趕緊給燕牧白把脈治傷,同時,馬車奔馳着向皇城駛去。

賓客散去以後,慕容清就回了鳳藻宮,傳出話來說有些醉意,要休息片刻。

事實上,慕容清換了太醫的官袍,悄悄出了鳳藻宮,來到乾清宮。

燕牧白被擡到了乾清宮的偏殿,小娥見了奄奄一息的兄長,使勁咬着嘴脣忍淚。

慕容清道:“你想哭便哭吧。”

小娥哽咽着搖搖頭:“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千秋節,奴婢已經很不懂事了,不能再……”

慕容清笑着說:“皇后一向寬仁,不會在意這些。”

說完,慕容清看向王松林,王松林搖搖頭小聲說:“他受了鞭打,傷口未癒合,全部化膿了,如今高燒不退,只怕……”

慕容清看向燕牧白,燕牧白的半邊臉果然被青色的胎記覆蓋,看起來有些嚇人。

其實,若沒有胎記,燕牧白應該是個很英俊的男人,臉型骨相都屬於上佳。

慕容清暗歎一聲,將手搭在燕牧白的手腕上,過了片刻,她驚訝地站起了身:“燕牧白中毒了,難怪他會挺不過這些傷。”

王松林驚訝地問:“中毒?”

慕容清點頭,指了指燕牧白臉上的胎記,說道:“他這胎記是近一兩年才長的,我聽到時就覺得奇怪。剛纔一把脈,我發現他的脈象也有些雜亂無章。”

“若是沒有看錯,他該是中了一種叫青玉面的毒。中了這種毒的人,臉上會長出青玉色的胎記——準確地說,那其實是毒素沉澱。”

王松林拱手道:“還是院使大人見多識廣。不知道這種叫青玉面的毒該如何解?”

慕容清笑道:“百里神醫的《萬毒要述》中記載過此毒,所以,我纔會知曉。我來寫方子吧。”

慕容清來到桌案前,將衣袖捲起一些,露出玉腕一截,揮下方子,主要用了雞血藤、茜草、冰片、香附子、田三七、青木香、廣木香、小野雞尾草等。

王松林邊看邊緩緩點頭:“那他的外傷……”

慕容清說:“外傷就用外敷的藥吧。他如今要用清熱退燒的藥物,還要去祛毒的藥物,若是再加上治傷的藥,我怕藥性相沖,反爲不美。”

王松林去開了外敷的藥草,讓人取過來給燕牧白使用。

過了半個時辰,燕牧白身上出了不少汗,體溫下降了一些,燕牧白醒了過來。

傅御宸聞訊過來看燕牧白。

燕牧白見了天顏,忍不住羞愧地用袖子擋住了臉,道歉道:“皇上,奴才相貌醜陋,唯恐驚了聖駕,還請皇上離遠一點吧。”

傅御宸臉上露出一絲憐憫,笑着說:“燕牧白,朕還記得你。方纔慕容院使說你臉上並不是胎記,而是中毒所致。若解了毒,你興許還能恢復原本的樣子。”

燕牧白驚訝地睜大眼睛:“中毒?是誰下毒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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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清走近一些,說:“這種叫青玉案的毒,尋常並不會傷人性命,只會毀人容貌,平時中毒的多是女子,或因妻妾爭寵,或因姐妹爭嫁。你可有情敵?”

燕牧白的臉漲紅了:“並沒有。”

慕容清又說:“也許,是有人想借此打擊你的自信,讓你不可能另尋別主,不可能出人頭地,只能被他所用。”

燕牧白仔細回想了一會兒,說:“好像長出胎記之前的那段日子,魏大人總會賜我酒。”

殿內沉默了一會兒,傅御宸問:“燕牧白,你的妹妹小娥說,其實極富方向感的人是你。是不是你將自己觀察地形的結果告訴了魏宏圖,魏宏圖用來在朕面前邀功了?”

到了這個時候,燕牧白已經不能退卻,他點頭,斷斷續續地說:“正是。皇上,奴才自小隨父親生活在北疆,父親亡故後,奴才回到京城。機緣巧合之下,奴才被魏宏圖府上買了當家僕。而妹妹隨外祖一家住在京城,進了宮當宮女。”

傅御宸問了燕牧白一些北疆的情況,燕牧白回答的都能對上,談起之前幾次打仗的經歷,他所說的話都能和傅御宸的記憶相吻合。

傅御宸又問他一些在草原追擊敵人時識路的技巧,燕牧白說得頭頭是道。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這樣一對比,魏宏圖方纔在傅御宸面前單獨對答的表現就太差勁了。

誰真誰假,昭然若揭。

傅御宸心中明瞭,回去審問魏宏圖,魏宏圖見抵賴不過,只得一一交代了。

傅御宸氣惱地一拍桌子:“魏宏圖,你居然敢貪天之功,還要傷害燕牧白那樣的人才。朕一向最痛恨欺瞞朕的人。魏宏圖,你死有餘辜!”

魏宏圖瑟瑟發抖地跪地求饒,痛哭流涕,可如今的傅御宸,看到魏宏圖這副樣子只會覺得他噁心。

傅御宸當即便下了旨意,傅宏圖斬立決。

魏宏圖家裏所有知情未報的人全部都流放崖州。

這一下,作威作福的魏府徹底土崩瓦解。

慕容清正在偏殿給燕牧白把脈,譚海興沖沖地進來報喜。

慕容清心中自然覺得暢快。

譚海絮絮叨叨地說着:“……皇上說,最痛恨旁人欺瞞於他,所以,當場就判了傅宏圖斬立決。”

慕容清心裏一咯噔,好一個“最痛恨旁人欺瞞於他”。

那自己這種以往欺瞞他如家常便飯的人,怕是再也得不到他的原諒了。

慕容清懊惱地想,自己又不是貪什麼功勞,只是不想被賜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