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再度叮囑系統一定要找金主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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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傅御宸從乾清殿回來了。
慕容清起身迎了過去,問道:“皇上,奉先殿爲何會失火?”
傅御宸在桌案前坐下,手指按着眉心說:“正月裏奉先殿香火不斷,負責看守奉先殿的小太監出去喝酒了。蠟燭倒了,引燃了一旁的紙元寶。”
慕容清走到傅御宸身後,幫他按摩着肩膀說:“皇上,要不您陪臣妾去奉先殿看看吧。”
傅御宸按住慕容清的手說:“現在奉先殿裏面一片狼藉,你還是不要去看了。”
慕容清輕聲說:“不知道爲什麼,這次的事情臣妾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傅御宸回頭,見慕容清微蹙着眉頭,不由得失笑:“傻婉兒,就算天塌下來,也有朕頂着,你不用擔心。不過。既然你想去,朕陪你去就是了。”
正月裏春寒料峭,傅御宸給慕容清披上了斗篷,扶着慕容清向奉先殿走去。
奉先殿裏的牆壁已經被燻黑,窗戶上的明瓦都被燒裂了,地上、桌子上都溼漉漉的,有的地上還結了冰。桌案上的牌位被燒燬了大半。
傅御宸小心翼翼地扶着慕容清,唯恐她摔倒。
“祖宗們的牌位已經讓工匠們重新制作了,玩忽職守的兩個小太監被關進了暴室。”
慕容清仔細檢查着奉先殿,她突然皺着眉頭指了指桌案上的一處地方:“皇上,您看看,那灰色的粉末是什麼?”
傅御宸瞅了一眼說:“應該是香灰吧。”
慕容清搖搖頭,傅御宸踮起腳尖,伸長胳膊,蘸了一點灰色粉末在手指上。
慕容清湊近認真看了看,突然擡頭說:“皇上,這看起來似乎是磷粉。”
傅御宸臉色一變,磷粉!
磷粉易燃,他是聽說過的。
傅御宸想了想說:“磷粉似乎在溫度高的時候容易燃燒,尤其是夏日。可如今是冬天,按說奉先殿的溫度不至於到磷粉能燒起來的程度。”
慕容清停頓了一下,問:“皇上,有沒有可能磷粉被加在了蠟燭裏或者香裏面?”
傅御宸搖搖頭:“不可能,這個是檢查過的。”
慕容清覺得奇怪,就在屋裏來回地走。
當慕容清開到窗戶邊的時候,她突然問:“皇上,當時窗戶是開着的嗎?”
傅御宸叫來當時在奉先殿救火的侍衛們,讓他們回答慕容清的問題。
一個侍衛回憶說:“當時,窗子應該是開着的。”
慕容清湊近窗臺,問道:“這周圍是乾的,就這裏有一灘水,是怎麼回事?”
侍衛們回憶了回憶,其中一個人說:“回皇后娘娘,當時人多,也亂。但末將進來的時候,瞥了一眼,記得這裏似乎有一個玉製的擺件。”
慕容清皺眉問:“什麼擺件?”
侍衛想了想,搖頭說:“當時太匆忙,末將沒有看出是什麼形狀。”
傅御宸命人去暴室,將奉先殿的兩個管事太監喚了回來。
其中一個管事太監叫小德子。
小德子進了暴室不過半日,人已經顯得極其虛弱無力了。
大寧的暴室是用來關押犯事宮女太監的地方,他們在裏面要辛苦勞作。洗衣、印染等等髒活苦活都要幹。
一般來說,宮人進了暴室,都撐不了太久就死了。
慕容清問小德子玉擺件的事情,小德子撲騰一聲跪下說:“回皇上皇后,這裏沒有玉擺件,倒是有一個冰雕屏風。”
傅御宸驚訝地問:“冰雕屏風?是哪裏來的?”
小德子瞅了一旁的小桂子一眼,說:“是小桂子做着玩的。他做好以後就隨手擺在了這裏。後來,我們出去喝酒,想來是着火的時候冰雕融化了。”
慕容清看向小桂子,問:“你做的冰雕屏風擺件長什麼樣子?你畫出來給本宮看看。”
傅御宸不知道這個冰雕和奉先殿走水有什麼關係,但他還是讓人拿來了紙筆,命小桂子將冰雕屏風的樣子畫出來。
小桂子畫好了以後,拿給慕容清看。
慕容清將畫遞給小德子,問:“是這樣的嗎?你說實話。”
小德子看了看畫,顯得有些詫異,偷偷瞥了小桂子一眼。
慕容清敏銳地發現了小德子表情的變化,笑着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想來,你不願意在暴室勞作到死吧?”
小德子遲疑了片刻,很快就下定決心說:“小桂子的屏風畫的不對,他當時做的屏風是中間凸起的,越往中間越鼓。”
電光火石之間,慕容清想明白了。
她脫口而出:“凸透鏡!”
傅御宸看着慕容清,慕容清解釋說:“”中間凸起的冰制屏風就像是一個凸透鏡,可以將太陽光聚集在一個點上。如果臣妾沒有猜錯的話,小桂子肯定特意將太陽光的焦點投射到了事先放好的磷粉上。”
傅御宸也已經想明白了。
磷粉自然,引燃了桌案上的紙元寶,燒掉了祖宗們的木製牌位。
冰制的屏風擺件遇熱以後會融化。
而走水以後,衆人肯定會提水來救,混亂之間,即便冰屏風沒有全部融化,也不會有多少人注意。
而救火以後,奉先殿裏到處都是水,不細心的人根本發現不了窗臺處曾經有一個冰屏風。
最開始進來的侍衛撓頭回稟說:“想來末將進來的時候,冰雕屏風已經融化了大半。末將看錯了,當時匆匆一瞥,以爲是一個玉石擺件。”
傅御宸怒視着小桂子,呵斥道:“說,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
小桂子突然躍了起來,朝着慕容清的肚子撞來。
傅御宸眼疾手快,飛起一腳將小桂子跺出一丈多遠。
侍衛們迅速上前控制住了小桂子。
傅御宸罵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朕將你凌遲處死!”
小桂子仰頭哈哈笑了笑說:“傅御宸,就算我殺不了你,還會有旁人來殺你。”
傅御宸讓手下將小桂子拖了出去,嚴刑審問,務必要問出他背後指使的人是誰。
小德子算是檢舉有功,便將他罰去掖庭清洗夜壺了。雖說也是髒活,但好歹不像暴室那樣悶熱難耐了。